第6章 買命
有關加稅一事，最終並未吵出結果。
朱佑德打著哈欠下了朝。
「王伴伴，以後記得提醒朕。只要到九點，不對，一到已時就退朝，今兒真太累了!」
以後必須定死，就上兩小時朝。
絕對不能再多了。
他做皇帝是享受的，可不是等著過勞死的。
回到乾清宮。
洛皇后已將出宮的便服準備完畢。
她纏皇上纏了一晚上，皇上卻還是賣關子不肯告訴她有何計劃。
這會自然得積極些，爭取早點出宮看戲。
朱佑德一邊享受美人皇后服侍換衣。
一邊隨口拉家常:「你祖父可真會叨叨，跟張首輔吵了一上午，都沒見他累的。還約好明日再戰，真是老當益壯。」
洛皇后聽了，卻是心裡一咯噔。
祖父這是惹陛下生氣了?
當即慌忙跪下道:「祖父冒犯天威，請陛下見諒!」
朱佑德笑著將她扶起身。
「皇后這是幹嘛?洛尚書何時冒犯了?就算冒犯，看在皇后床上表現的份上，朕也不會怪罪的。」
「好了，走，隨朕出宮看戲!」
秘密到達周家。
一見帝后二人親臨，周孔方直接把待字閨中的小女兒周如倩派來，當帝后的隨行侍女。
「小丫頭挺漂亮。「
「謝陛下誇獎。」
周如倩正值十六歲碧玉年華，為人落落大方地給帝後行禮。
而皇帝說者無心。
聽者卻都有意。
皇后打量著周如倩，目光好似打量日後的姐妹。
周孔方大肥臉笑出一條條肉包褶子，莫非他周家……竟然要出一名后妃!
好女兒，好樣的!
「蠶絲拍賣什麼時候開始?」
朱佑德直接進入主題。
他並未察覺到自己只不過隨口一句話，就引發了諸多猜測。
「啟稟陛下，下面已經擠滿人。尤其異國商人，全抬著現銀，盡數到場!」
「只等陛下發話，隨時可以開始。」
「陛下跟娘娘坐到這邊靠窗位置，打開窗后，正好能看見下面的拍賣會場。」
朱佑德推窗。..
下方寬闊庭院中，烏壓壓一片的人擠人。
因為窗戶特別改造過遮擋的關係，下方看不見上面，但他卻能將下方一切盡收眼底。
眾多商人中，他還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前太傅何光義。
但朱佑德只是掃了一眼，就沒再關注。
「此地視角不錯，周孔方，你有心了。」
「陛下滿意，就是臣的榮幸!」
隨後，周孔方也看見了何光義。
「沒想到何光義居然親自來了，何老夫人素來愛穿天光錦，他此來應是為老妻準備八十大壽禮物的吧?」
「白首不相離，世間難得啊!」
周孔方搖頭感嘆，但很快就警醒。
「陛下恕罪，臣廢話了。」
「無妨，下去開始吧，朕期待你能唱好這場戲。」
拍賣台上，周孔方一身墨衫長袍登台。
「諸位，安靜!
場下急著買命的眾人，瞬間鴉雀無聲。
「今兒拍賣什麼，想必大家都知道了。但在此前，我周孔方，當代周家家主，還是要告訴大家，為這一批天光蠶絲，我們周家冒了多大風險!」
「第一，抗旨不尊!皇帝要燒掉所有天光蠶絲，我周家沒有!」
「第二，皇商之位不保!今日拍賣必然會被皇帝知曉，我周家雖有后招，但皇商名頭極可能不保!」
「我說這些，不是希望大家體諒。而是想告訴大家，這批天光蠶絲有多來之不易!」
「想告訴大家，這是天底下，最後天光蠶絲!」
「抬上來!」
以西唐李主事為首的異國商人們，都看錦盒，呼吸瞬間急促起來。
這哪裡是天光蠶絲!
這是他們的命!
「廢話不多說，我宣布，世間最後的天光蠶絲拍賣會，正式開始!」
「拍賣，每次一斤，底價一百兩白銀!」
才一百兩!?
皇后洛嫻不解看向皇帝:「陛下，這底價定太低了吧?天光蠶絲如今如此稀少，怎麼能按原價拍賣呢?」
朱佑德摸著皇后小手哈哈大笑。
「嫻兒別急，看著吧，每份成交價必不少於二十萬!」
皇帝自信滿滿。
洛皇后只能忍著好奇，直接站在窗邊往下看。
而接下來。
洛皇后看著，櫻桃小嘴越張越大!
從一開始，拍賣喊價就進入激烈爭奪。
前四份，最低都是四十萬成交!直接比皇帝預估的價格，翻了一番!
光這已經震得洛皇后，得扶著周如倩才站穩。
最後一份，洛皇后更是被震驚得腦袋空白，只剩兩字評價。
荒唐!
「我出六十萬!」
「七十萬!馮世雄，你作為我好友，當知我背後小王爺殘暴!我若帶不回天光蠶絲，必死無疑!你這是想我死不成?!」
「羅兄抱歉了，商場無兄弟!」
「天光蠶絲自此絕跡!今日南梁能拍七十萬，回東越賣至少翻倍!上百萬的利潤，恕兄弟我讓不得!周家主，我出一百萬!」
「一百萬一次……兩次……三次!成交!」
周孔方吼完，大力砸下拍賣槌，整個人早已激動得面紅耳赤。
總盈利，三百九十萬兩白銀!
而之前那一倉庫的天光蠶絲，加起來才只能賣一百多萬，還要被異國商人挑著壓價。
哪像現在，商人們抬著銀子過來，求著他賣!
看看這下方醜態吧!
之前聯合對他們周家施壓時，那眾人齊心的模樣，再對比現在上演的兄弟反目成仇，真是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台下沒拍到的人，還不肯罷休。
有害怕回國被背後主子處死的，直接跪到了周孔方面前。
「周家主，世人都說你做生意愛留一手。你一定還有天光蠶絲的，對不對?對不對?」
「請你賣小弟一份，小弟來世定為您當牛做馬，報答這份恩情!」
「對不住，沒有!」
周孔方看著跪他腳下，曾趾高氣昂對周家施壓的東越皇商主事，只覺之前被三國皇商聯合威逼的怨氣。
此刻盡數發泄出來!
我曾也以為三國聯合施壓，是多麼牛比駭人!
可如今看見，陛下不過略施小計，你就這般可憐蟲模樣。
方知爾等土雞瓦狗!
不過如此!
想到這裡，周孔方轉頭直奔二樓。
何光義坐在台下，之前他就發現周孔方時不時抬頭看二樓，此刻再看周孔方連客人都不招呼就離開。
心中頓時有了猜測。
"走，我們去周家後門等著，周孔方背後肯定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