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進度

霍滿葉見兩人針鋒相對模樣很是奇怪，「楚天師，你們認識？」

周鶴嵐：「認識」

楚堯：「不熟。」

兩道聲音疊在一起，周鶴嵐聞言輕笑著說：「別這麼冷漠啊，既然我們都有所隱瞞，那就算扯平了好不好？」

楚堯不想理他，自顧自在現場搜查起來。

他不是專業人員，搜查現場也沒有專業工具，楚堯搜查現場只是想找現場有沒有存在陰氣或者怨氣。

雖然屍體已經被轉移，但是如果真是鬼殺，那現場應該也會留下陰氣。

可……楚堯找了一圈，半點與鬼有關氣息都沒有。

這就很奇怪了。

哪怕是鬼在別地方殺了人，然後將人帶過來，只留存幾分幾秒，都會有陰氣殘餘。

楚堯問道：「在我之前來那些天師，有告訴過你這裡有陰氣嗎？」

霍滿葉搓了搓手，「我請了好多天師，都說這裡陰氣很重……要加錢，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楚堯嘴角微抿，如果是這樣，那麼，那些天師話參考價值不大。

為了騙錢誇大其詞騙子也不是沒有。

楚堯轉了一圈，最後站在中間屍體位置。

屍體早已經被運送至太平間。

這裡只有警方在地上畫出來白線。

是一雙腳。

屍體是站在這。

楚堯站在屍體角度看下去，只是一片草地，身後則是空蕩蕩一片。

這裡是正中間。

楚堯越想約覺得這個案子有蹊蹺，「鬼殺人必然會有原因，惡鬼因執念凝實，執念就是他殺人動機，可一般情況下鬼殺了人沒理由會把屍體擺在這種地方展示。」

「除非……」

「除非他是想借這個屍體警告什麼人。」

楚堯抬頭看去，只見周鶴嵐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他身邊，見他看過來，周鶴嵐咧嘴一笑，「我說對嗎？」

楚堯別開臉不理，轉而問霍滿葉，「這間屋子主人是誰？」

「我一個朋友。」霍滿葉抿了抿唇，神色看起來有些緊張，「他會有危險嗎？」

周鶴嵐說：「很明顯，他是鬼下一個攻擊目標。」

霍滿葉一下臉色煞白。

「這、真假？」霍滿葉問道：「楚天師，你有辦法把鬼除掉嗎？老是任由這種鬼怪為禍人間也不好，你說是不是。」

楚堯沒說是與不是，而是狐疑道：「鬼目標是你朋友，你為什麼這麼緊張？」

「我……」霍滿葉一下子頓住，「我們關係好，我不想讓他出事。」

周鶴嵐說就要比楚堯說話直接多：「無中生友？」

霍滿葉霎時間神色變得十分古怪，「你不要亂講！你未經允許偷偷撬鎖進入別墅，我可以告你私闖民宅！別在這廢話，你趕緊給我出去！」

說完，他又沖著楚堯呼喊一通：「楚天師，我雇你來不是查案，你想辦法把鬼找出來然後把那個鬼超度還是打死都隨便你，你們天師職責不就是驅鬼嗎！」

楚堯緩緩挑起半邊眉毛，只是提起朋友很危險，霍滿葉反應有些……

楚堯單手覆在身後掐了個手決，他眼睛一瞬不眨看著霍滿葉，只見霍滿葉身上剛才被他驅逐過一次陰氣變得更多了。

霍滿葉應該不是無辜受牽連那個。

楚堯看著幾乎被陰氣吞沒霍滿葉，沉聲說：「有些事情中摻雜因果，你最好把事情講清楚，否則誰也幫不了你。」

霍滿葉聽了這話以後更生氣了，他大喊著說：「沒有！什麼都沒有！我看你也不是什麼正經天師！剛才隨便使了點小手段哄騙我相信你，你這是抓不到鬼想開始推卸責任了是？！我就說，倒貼上來能是什麼好東西！」

楚堯還沒有回應，周鶴嵐先聽不下去了，沉著臉替他出頭，「你嘴巴放乾淨點。」

上來時候一口一個楚天師叫著，見楚堯沒能找出房頂上鬼就直接變了臉色，真是噁心。

楚堯見狀也不禁想到在玄學部門時候，霍滿葉先是破口大罵工作人員，又是瞬間變臉哭喊著說苦，再到他提出幫助樂呵殷勤帶路。

情緒轉變過快，跟陰氣也有關係。

楚堯說：「你……」

剛一開口，霍滿葉突然轉身跑了出去。

霍滿葉行為舉止毫無預兆，跑出去以後他更是轉身關上了門。

下樓唯一一扇門。

周鶴嵐走過去檢查了一下，發現拽不開，「鎖上了。」

楚堯說：「霍滿葉說那個朋友大概就是他自己，鬼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再動手殺人，他這樣跑出去，不就是個活靶子嗎。」

「別管他，按照之前屍體出現時間推算，鬼下次動手最少得三天之後。」周鶴嵐現在想知道是他們該怎麼下去。

周鶴嵐走到邊緣處低頭看了看，說：「樓層不高，中間還有個露天陽台，從這跳下去。」

楚堯說：「你不是會撬鎖？」直接把鎖撬開下去不就行了。

周鶴嵐聞言愣了愣，「那個……我確實是會撬鎖，但是，你得先找到鎖眼啊。」

楚堯：「……」

這扇門，除了一個門把手以外，什麼都沒有。

霍滿葉跑時候連車一起開走了。

別墅區遠離鬧市，再加上出了命案，這裡荒無人煙打車都打不到。

周鶴嵐開車來，他說：「走，上車，哥帶你去個好地方。」

「去哪？」

「帶你見見世面。」

-

楚堯表情木然看著周鶴嵐在前面撬鎖。

太平間溫度普遍偏低，只站了一會就覺得指尖冰冷。

「開了！」周鶴嵐輕聲說著，悄悄推開了門。

楚堯進去一看，待遇不錯，還是單間。

楚堯見周鶴嵐在後面擦拭指紋，小心謹慎不行，他奇怪問道：「你不是法醫嗎？去現場偷偷摸摸就算了，來看屍體也要這麼小心？」

周鶴嵐將外面指紋擦拭乾凈以後進來，關上門說：「是法醫沒錯，但我這次來是幫朋友，算是私人委託，不能走明線，要不然在飛機上我也不至於騙你不是。」

走進來，看見屍體那一瞬間，周鶴嵐赫然失聲。

屍體太詭異了。

哪怕是曾經看過照片，此刻親眼看著屍體帶給人恐怖感覺還是不同。

屍體嘴巴大張，像是被卸掉了下顎骨，嘴裡面填滿了土，在土上還有一些白色石頭鋪面，正中間，一隻淺黃色小花顫顫長在其中。

「這屍體內部都被掏空了。」周鶴嵐拿起一旁片子和檢測報告，說：「裡面，都是土。」

周鶴嵐翻頁繼續看檢測報告，卻沒聽見楚堯那邊聲音，他抬頭問道：「怎麼不說話？」

卻見楚堯閉著眼，站在屍體前面一動不動。

片刻之後，楚堯睜開眼，「我看見窗沿下開了一朵淺黃色花，一隻粗糙滿是老繭手在花周圍蓋上了白色石子鋪面。」

周鶴嵐問道：「那是什麼？」

楚堯說：「那是這隻鬼葬身之地。」

【叮咚~恭喜宿主獲得3劇情點，案情探索度增加三十格，請宿主繼續加油努力破案！】

周鶴嵐皺眉：「你是說……」

『咔噠』

關上門那音效卡扣輕響，楚堯跟周鶴嵐四目相對。

——有人！

楚堯左右查看見周圍沒有任何可以藏身地方，索性伸手扯開旁邊帘子，正想進去時候，周鶴嵐在後面拉了他一把，「你……」

「噓！」周鶴嵐小聲說著，將楚堯塞進床下，隨後自己也跟了進去。

床單足以將下面遮嚴嚴實實，只是兩個人擠在一張床下還是有些不太鬆快。

進來應該是法醫，他們正在談論這具屍體死因。

楚堯想著，一時半會可能是出不去了。

餘光一掃，卻發現床板下面畫著什麼東西。

楚堯伸手輕觸，指尖也落了一點紅，是硃砂。

他們離得近，周鶴嵐顯然也看見了，他指了指那個紅色，『這是什麼？』

沒直接說，但表達意思十分明顯。

楚堯拿了一張符籙給他，不方便開口，但符籙上繪文和床板下是一樣。

固靈符。

能在人死後將人魂魄固定在屍體之中。

但……楚堯肯定，剛才他看屍體時候，並沒有發現屍體上有魂魄。

不過這邊空氣中倒是瀰漫著一股很潮濕陰氣。

腐朽發霉氣息，應該是來源於那個鬼。

屍檢持續了大概四個多小時。

為了避免碰面，他們還是在法醫走後半小時才出來。

天都快黑了。

楚堯拍拍背包，剛才不知道在那蹭上土，都有些髒了。

周鶴嵐伸了個懶腰，問道：「我們接下來去哪？」

「各回各家。」

「誒不是……」周鶴嵐說：「我請你看了屍體，你應該也回饋我點案件相關。」

楚堯：「……」

還挺講究禮尚往來。

「固靈符可以將死後之人靈魂固定在屍體之中，但我剛才看屍體中不存在任何魂魄。」

楚堯擦掉指尖帶著血腥氣硃砂，說：「符籙效力還在，我更傾向於是有鬼吞噬掉了屍體中魂魄。」

指尖微微蜷縮，楚堯緩緩皺起眉頭，輕聲說：「就像是……一場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