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屈曲聞言嗆了一下，趕緊拿起旁邊的水杯喝了兩口，緩過氣來之後，看著方程，帶著一點質疑開口，「你在說一遍？」

「灰色的小旋風還需要染色嗎？」

屈曲愣了兩秒，「你現在想象一下手裡有一團灰色小旋風。」

方程有些不明所以，「快！」屈曲催促的聲音傳來，方程閉上眼睛，開始引導在全身運行的灰色煙霧朝自己的掌心匯聚。

屈曲看著方程手掌上一絲一縷冒出來的灰色煙霧，瞪大了眼睛，這玩意怎麼這麼像詭夢迷霧。隨即屈曲開口對著方程說，「打我。」

這下方程沒有猶豫，閉著眼就是一掌朝著屈曲推了過去。

山橘月本來一邊興緻勃勃的聽著屈曲講著這些事，一邊低著頭慢慢品嘗美食，結果屈曲突然的一句「打我」成功的讓這隻傲嬌的肥貓抬起了頭。

只見方程的手臂微彎，舉在半空中，手掌直直的對著屈曲的腦袋，卻沒有觸碰到屈曲，彷彿是遇到了什麼阻礙，掌心中逸散出來的灰色煙霧不斷向後飄去，而屈曲卻只是伸著頭仔細的觀察著方程的掌心。

沒多久，屈曲就坐直了身體，然後揮出手跟保持動作的方程擊了一個掌。

方程被屈曲這一擊掌打亂了剛剛的氣息運行，只覺得胸口有些發悶，睜開眼咳嗽了幾聲，看著屈曲說道，「你有病？」

屈曲哈哈一笑，「為什麼你的攻擊性這麼強？」

方程沒好氣的看了屈曲一眼，「人與人之間的溝通，靠的就是一點攻擊性。」隨後緩了緩，再次開口，「你看出什麼了？」

屈曲有些猶豫，但還是開口說道，「你的氣跟哥們不一樣。」

方程疑惑的說道，「是不是你剛剛說的『特質』的關係。」

屈曲摸了摸下巴，含糊的說道，「可能吧，也有可能是你『詭霧靈體』的原因。不過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你好像不用養意。」

「啊？」方程驚訝的說了一句，「為什麼？」

「剛剛哥們跟你擊掌，蘊含了一絲哥們自己的意，但是你就這樣消化了，這有點像詭夢迷霧。」

「將一切同化為原始的惡意，再將一切吞噬殆盡化為己用。」

「而『養意』這個階段，修行的就是自己的『特質』。」

「但奇怪的是，哥們並沒有感受到惡意，而如果按照你空間系能力來逆推的話，氣的表現形式也不應該是這種同化類型的。」

方程心中一凜，反問道，「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開始『聚神』了？」

屈曲翻了一個白眼，「你在想屁吃。」接著屈曲豎起尾指，大拇指掐著指甲蓋一點大的地方說，「連哥們這麼點力都接不下來，你還是多練練吧。」

方程也白了屈曲一眼，重新拿起碗筷，沒有理他。

屈曲見他這個態度，沒有介意，繼續開口說，「不過有一點哥們可以給你說，你可以試試提純。」

這句話引起了方程的興趣，抬起頭好奇的看著屈曲。

「就是你再試試還能不能壓縮，你的氣有些不夠精純，太散了，懂我的意思吧？這樣說不定能看出你的『意』的是什麼。」

方程茫然的點了點頭，繼續吃飯，又突然想起一件事，看著屈曲問道，「為什麼動物覺醒了不會提高智商？」

屈曲無語的看著他，「那你覺得你聰明嗎？」

「還行，沒怎麼吃過虧。」

屈曲聞言指著自己問他，「那我呢？」

方程看著屈曲認真的臉，

低頭扒了兩口飯，含糊的說道，「吃飯吧，菜要涼了。」

方程房間。

望著已經收拾得差不多的房間，方程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床上，山橘月緩步走到他的耳旁，將頭伸到方程耳邊，輕聲開口說，「我開始有點害怕了。」

方程疑惑的轉過頭看著它，「為什麼？」

山橘月趴了下來，耷拉個腦袋，「以前我以為我頂多是個珍稀物種，現在看來是絕無僅有。」

方程笑了起來，揉了揉它的腦袋，輕聲說，「我不是一樣？」

「可是......」山橘月的聲音越發低沉，「你起碼還是個人。」

方程翻了個身，將山橘月摟進懷裡，輕聲說著，「別擔心，我總覺得他是個好人。不會有事的。」

方程一邊說一邊撫摸著山橘月的背部，可他剛剛說完，山橘月就像想起了什麼，一口咬在方程的手上。

方程吃疼立馬放開了抱著它的手，疑惑的看著它說道，「你幹嘛？」

山橘月在方程鬆手之後立馬竄了出去，一掃剛才的頹態，昂起驕傲的小脖頸，冷冷的對著方程說，「你越界了。」

次日。

一大早方程就被急促的敲門聲吵醒，費力地將那隻死死抱著他的頭的肥貓推開，揉著眼睛就去開門。

屈曲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站在方程門口，等他打開門之後，將手裡提著的一套正裝遞給他，然後冰冷的留下一句「穿好下樓」就轉身離開。

方程接過，迅速洗漱之後換好了衣服，下樓之後發現屈曲正坐在沙發上吃一口包子嘆一口氣，不禁好奇的問道，「怎麼了？」

「昨天吃完飯哥們不是接到思凡的電話叫哥們過去嗎？」

「哥們還以為是一場甜甜的約會，結果給哥們開了一個通宵的會。」

方程聞言剛剛喝進嘴裡的豆漿差點噴出去，平復了一下心情，但又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只好開口說，「那開會的內容是什麼？」

屈曲狠狠的咬了一口包子，「最氣的就是在這裡，她給每個人都布置了任務，輪到哥們的時候，她給哥們說了一句『把衣服拿回去，別忘了今天去面試』，就散會了！」

方程疑惑，「什麼面試？」

「那個安保公司，畢竟是黃家出來的人，咱哥倆不能直接空降啊，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的。」說完屈曲又開始嘆氣。

方程不解的說道，「那保安公司面試也要穿正裝嗎？」

屈曲白了他一眼，忍不住嘆氣，「是安保公司，正規的，又不是要債的。」

方程聞言點了點頭，但是看見垂頭喪氣的屈曲，還是說了一句，「庄隊怎麼知道我們沒有正裝的？」

屈曲聽了方程這一句話，彷彿是想到了什麼，瞬間人就精神起來了，兩口啃完手裡的包子，「快吃，面試要遲到了。」

攔著恢復精神的屈曲，方程不在意的說了一句，「你先走吧，我去過那附近，比你快。」

屈曲聞言從兜里摸出一把車鑰匙，「哥們弄了一輛車。」

方程還是堅持之前的說法，屈曲重新坐了下來，手杵在大腿上，死死的盯著方程，「都是哥們，你確定要這麼做？」

方程感覺到四周壓抑的空氣，沒有絲毫猶豫，連嘴裡的包子都還沒有咽下去，就立馬朝屈曲伸出手，「鑰匙。」

新興安保公司。

屈曲自信的走進面試考場，從容的掃視一圈之後，對著坐著的三個人點了點頭，露出了剛剛方程指點的職業假笑，一屁股坐在了考場中間的凳子上。

對面的三個考官震驚的看著屈曲，然後左右交換了一下眼神，中間戴著眼鏡的中年女人開口說道，「請先做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屈曲聞言清了清嗓子，「各位考官好，我的名字叫做曲一，今年二十八歲。」

原本還在低頭寫寫畫畫的三名考官發現屈曲的聲音停了，又抬起頭來交換了一下眼神，中間那個推了推眼鏡，開口問道，「以前的職業呢？」

「我以前是一名荒野獵人。」

左邊的考官目光一凝，開口問道，「那是什麼讓你選擇我們公司？」

屈曲的目光變得深沉，「以前的我沒得選，但現在我想做個保安。」

「為什麼？」

「為了一個女孩，其他的我不方便回答。」屈曲的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中間的考官聞言開口問道，「如果這個女孩跟公司的任務發生衝突，你會怎麼選擇？」

屈曲嗅到了一絲危機，但目中流露出一絲痛苦，「不會的，她已經不在了。她走之前，對我的期望就是我也能夠成為一名合格的保安。」

「她也是安保人員？」

「是的，我們是在一場野外探索任務裡面認識的，剛開始......」屈曲的目光剛剛陷入回憶，卻被中間的考官打斷了，「好了，這些事情你可以不說，你的期望薪資是多少？」

屈曲陷入了沉思，沉默了一會，開口說道，「薪資我並不在意，我只是想完成我的夢想。」

「你的夢想是什麼？」

「成為南境最強的保安。」屈曲目光堅定的看著中間的女考官。

女考官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快速的低下了頭，在本子上寫了些什麼，然後跟左右交換了一下意見，再次抬起頭看著屈曲，「很感謝你對本公司的信任，稍後有了結果我們會通知你的，你現在可以出去了，謝謝。」

屈曲聞言趕緊站了起來，又朝著三位考官點了點頭，隨即轉身走了出去。

方程的面試比屈曲的晚一點結束，出來的時候看見屈曲一臉自信的坐在等候區，於是連忙走了過去，張嘴問道，「你在哪個組？」

屈曲莫名的看著方程，「什麼哪個組？」

「沒有給你分組嗎？」方程也有些納悶。

「什麼意思？」

「我剛剛面試完就說給我分配到高層貼身護衛組了，你沒有通過面試嗎？」

屈曲心底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連忙笑道，「怎麼可能，哥們什麼實力，可能是沒有想到把哥們放在哪個位置吧。」

方程點了點頭，又聽見屈曲繼續說道，「你為什麼能進高層貼身護衛組？」

「因為我沒有任何事故記錄，覺得我開車比較靠譜吧。」方程拿起手機，給屈曲看了自己的代駕記錄以及評分，「零差評零事故零投訴。-」

就在屈曲思考怎麼回答才能避免等會自己沒面上的尷尬時，那名面試他的女考官從考場徑直向他走來，開口對他說，「曲一先生，經過我們的商量，覺得你比較適合外圍安保工作，你願意嗎？」

屈曲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立馬一臉肅穆的站了一起來，堅定的看著女考官說道，「我願意。」

女考官得到回答，從手裡的的文件夾抽出一份合同，遞給屈曲，「你看一下這份合同，沒什麼問題籤好了交給前台。」

屈曲接過合同，再次感謝了女考官，隨後就準備翻到最後一頁簽上自己的名字。

可是方程卻攔住了他，「等等，你不先看看內容？」

「不用。」屈曲扒開了他的手，正準備繼續，又被方程攔住，「你就不先看看薪資？」

屈曲一臉震驚的看著方程，然後小聲的說，「我們是來賺錢的嗎！」

可是方程一臉嫌棄的看著他，說道，「正經人不為了錢誰來上班啊。」

屈曲嗤之以鼻，「哥們就是為了夢想。」

方程沒有理他，還是拿過合同仔細檢查了起來，屈曲也隨他去了。

等方程將合同遞過來的時候，屈曲笑著問道，「沒問題了？」

方程點了點頭，但當兩人走出安保公司的時候，方程終究是沒有忍住，湊到屈曲旁邊問道，「你為什麼用假名？」

屈曲得意的指著自己的鼻子，「哥們太出名了，得低調一點。」

「那為什麼叫曲一？」

「因為屈曲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