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盤根錯節的利益（2）

白羽的眼眸閃了閃，冰冷地如深寒湖底漆黑的沒有一絲光亮。沉默了幾秒，深深呼出一口氣，身體的疼痛令頭腦清醒。半晌后，冷冰冰地開口：

「烏戈呢，他怎麼了？」

「我親愛的侄子么？他剛吃完葯，正在休息。」

安德魯大公宛若一位盡職盡責的主播，將鏡頭移動切換到室內的沙發上：

ai影像呈現的畫面當中，烏戈安靜無聲的平躺在沙發上，閉緊了雙眼像是睡著了一樣。小肖恩趴在他身旁，低低地搖晃著他的父親，孩童的聲音裡帶著哭腔。

白羽不動聲色地握了握拳頭，身體緊繃，神情卻仍舊淡漠：

「你這是要逼宮嗎？」

白羽墨色的眸瞳里一閃而過的幽暗，暴赦冷戾，似能將冰面戳出個窟窿來。來自死亡的凝視，令四周的空氣瞬間抽空。

安德魯大公隔著屏幕感都能受到她的殺意，不由得抖了抖肩膀上的寒霜。他內心交戰，盤算著有可能遭受地報復。琢磨了半天，無法抗拒的誘惑最終戰勝了鏡頭后白羽所給予的恐懼。臉色僵硬地顫抖了幾下，目光閃爍：

「逼宮？！說哪裡話呢，親愛的侄媳婦兒，未來的王妃。我怎可能作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我還要留著他，等你為我作做事呢！放心，在此之前我不會動他的。」

外面已經亂成一團，荒鬼隨時有可能突破防禦壁壘；可有人身為皇族一員不想著守護，卻一門心思在搞權力紛爭。這種人，真該殺！

「呵！大公，你就這麼確定他在我心中有分量？」

漠然扯動唇角，眼底似笑非笑。真不知道對方哪兒來的自信。她是可以談判，不過他卻似乎用錯了籌碼。

「但你也不會讓這小子死掉的對嗎？」安德魯話語直白，「白小姐是多麼怕麻煩的一個人呢！一座帝國留給你作為遺產，你肯定是不答應的。」

挑了挑眉，這一點上，安德魯倒是比他侄子看得通透。

可此時她卻想著其它的事情：知道烏戈求婚事情的人屈指可數，算一算都是他身邊最為親近之人，背叛的可能性太低。那到底是什麼令安德魯擁有了掌握烏戈的手段？！

「普納特少將在哪裡？」

「他？哼！」安德魯冷哼一聲，「聯合外部打開防禦壁壘，他就等著軍事法庭的審判吧！」

「普納特少將打開了防禦壁壘？」白羽聲音上揚，聽不出情緒。

「你還不知道這件事吧！」安德魯講得煞有其事，彷彿當真一切都是少將的過錯，「普納特聯合新南美光榮會的蠢貨，偷襲了曼森的倉庫，現在整片南大陸都在通緝他們……」

黝黑的眸瞳暗了暗，曼森好手段：炸自家的船剿滅光榮會搶劫者，陷害馬爾卡生擒麗莉；打破壁壘製造荒鬼襲擊，拖住她再給安德魯留下劫持烏戈的空隙；最後將一切栽贓嫁禍給軍隊指揮官，引起民眾的不滿……

不愧是十年前殺掉「烏鴉」之人，所有人都是他棋盤當中的子，每一步都算計在內。一手連環套，實在令她忍不住萌生出戰意。

「被人當槍還在給人數錢？？這傻子怎麼時而聰穎，時而腦子笨得可以……」

站在白羽身旁的馬爾卡聽到了安德魯的話，詫異地張大嘴，驚覺這位帝國大公的腦迴路著實有點奇葩，這麼淺顯地栽贓嫁禍都看不出來，還深信不疑的，除了這位草包大公以外，也沒誰了？！

白羽蹙眉，他們才剛剛平息了一場危機。目光掃了一眼科潘的軍人們，不能讓這個污衊的罪名散揚出去。

「你想要什麼？我耐心有限，最好一次說完。」得到他暫時不會傷害人質的信息，白羽打算儘快結束與對方「無聊」地掰扯。

「軍隊。可愛的姑娘，軍隊在你手上對不對？」權力是誘惑的原罪，電話那頭的聲音聽來隱隱有股渴求的腔調。

軍權，這的確是安德魯所沒有的。逼宮，獲得軍權；扶持肖恩攝政，或者乾脆殺掉烏戈直接上位……想得可真簡單美好啊！

「制裁少將不是你們說了算的，就算有罪也需要軍事法庭公開審理后決定。」白羽唇邊掛上冷笑，不動聲色地陳述事實；「再說你要軍隊何用，抵抗外部荒鬼？？離開了少將軍，你們靠誰來統帥全軍？」

「白羽，你別跟我兜圈子，我知道軍權烏戈交給你了，制裁與否還不是你下令……」語氣的焦躁，泄露了說話人的不安。

「大公，就算是王權掌政，帝國也是有法律的。」白羽的聲音冰冷沒有起伏；「成為帝國最有權勢的人，就當真能夠隨心所欲嗎？」

最後幾句吐出來的話，似自言自語般低聲呢喃。

耳畔回想起站在神廟頂部時，她與烏戈的對話；那人目光堅定地向她袒露，為了帝國可以犧牲一切的心境。心中多出幾分不詫，悄無聲息地開啟了耳麥上的軍事內線頻道，有些事情她需要說清楚：

「大公，科潘一戰我們贏得了對抗外部荒鬼的勝利，而這只是開始。之後有可能將會面對無數、更猛烈的戰役……」

表面上來似「苦口婆心」，然實際上，白羽的聲音及影像此刻正投放到整個帝國的軍事駐地的電子顯示屏上。

她摸出胸口被自己收藏的勳章，鄭重其事地對著鏡頭揚了揚手，神情張狂又肅穆：

「我作為臨時受命的帝國總指揮官，將不余遺力守住帝國的軍事防線，不論任何人、用任何手段……哪怕是帝國皇帝陛下的性命要挾，也絕不妥協。」

內線耳麥中傳來駐守地軍人們爆炸的歡呼聲，然而可憐的安德魯大公卻並不知道她此時此刻的小動作。只當是白羽無視了他的要挾，憤怒地磨牙，繼續增加談判的籌碼：

「別忘了，我手裡握著聖石。帝國離開了聖石將會失去防禦壁壘，後防大門敞開。帝國便成了中心最搶眼的靶子，除了不定時荒鬼的炸彈，新南北美洲任何勢力都可能攻佔……」

－－－－－－題外話－－－－－－

感謝鋶白大大的打賞~今日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