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尾巴呢?!

第十章 我尾巴呢?!

何安予跟著他們仨進了校門口的某家奶茶店。

陸遠澄不喜歡甜膩的東西,何安予就以為男生都不喜歡。當她看著陳妄手裡拿著的草莓奶茶,然後加了兩包糖之後,震驚地看向陸遠澄,希望他能解答。

「他這個人比較騷。」

呃,真是簡單明了簡明扼要言簡意賅。

「阿鎧,你怎麼一點也不黑呢?我晚上都不敢太晚回家,怕迷失在黑夜裡。」

陳妄熟練地摸著莫鎧白皙的胳膊,遭來一記爆栗。

莫鎧:「拿開!」

「我也想知道!」何安予舉手。

「同上。」

看著這八卦的三人貓一樣滴溜地盯著他,莫鎧冷臉道:「教官讓我幫他貪吃蛇通關。我沒訓練。」

「…………」

「…………」

「…………」

莫鎧在哪班來著?哦,隔壁七班。

喊七班的教官出來挨打!

正當陸遠澄和陳妄準備對莫鎧做點什麼來平衡一下強大心裡落差的時候,一個明晃晃的平頭出現在視線中,並且在眾目睽睽之下去前台點了杯雙皮奶,還是木瓜味的。

「平頭?!」陳妄轉身匆匆忙忙道:「快快快,包呢?我包呢,哥,阿鎧快點,快拿出來啊!千載難逢,可算讓我逮到他了。」

前數學老師看著眼前勾肩搭背一臉奸笑攔他去路的三人,「呦!這不是集翔三寶嘛!」

陸遠澄輕笑,故意拉長尾音:「平平……」

陳妄挑眉:「老師啊……」

莫鎧十分不情願地站在他們倆中間。齊齊掏出背後藏著的錄取通知書那一瞬間,莫鎧捂住了臉。

誰像旁邊的兩「騷貨」,臭不要臉地拿著北中紅色的錄取通知書在平頭面前晃啊晃,使勁作妖。

「老師,您看看嘞,眼熟嗎?是不是和您兒子的同桌得的那張一樣啊?」

陳妄故意提起這茬。平頭的兒子去年沒考上北中,但是平頭天天把他兒子那牛逼哄哄的同桌某某某考上北中這事兒掛在嘴邊,說人家多努力,多好,再看看你們這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

蒼天饒過誰?!風水輪流轉。

平頭知道他們考上了北中,當時只祈禱老死不相往來,沒想到,颱風吹來的緣分,就像這甜膩膩的奶茶一樣香,勢不可擋。

「狗屎運有什麼好值得炫耀的?滾邊去!」說好在這裡喝的平頭馬上要了個袋子打包,狀似鎮定,推門而出。

陸遠澄這邊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大小姐,幫看下東西,我們等會兒回來。」

「我也想看!好刺激!」何安予蠢蠢欲動,結果被陸遠澄按回位置上,「乖,作業被偷了賴你啊!」

外頭已經颳起了強風,好多東西從天而降,說實話,下魚也是見過的。

平頭走得很急,沒走出幾步就被陸遠澄給追上,笑著過去攬他的肩,很熟的模樣:「老師啊,不表揚幾句就想走啊?好歹我還當了您三年的科代表。」

「老師,我還想請您喝杯草莓奶茶聊表感激之情呢!走,咱回去。」

陳妄搭著平頭的另一邊肩膀,笑眯眯的。

「陸遠澄,陳妄!你們倆想幹嘛?」講真的,平頭怕他們一杯奶茶就蓋他頭上。這些小兔崽子什麼事干不出來?

陸遠澄:「我們都說得很明白了,老師,快表揚我們這些優秀畢業生啊。」

「颱風來了,不趕緊回家瞎晃什麼?趕緊的,一個個給我回去!」

陳妄:「這怎麼行?颱風也阻擋不住我對您的思念。我在北中,還不太習慣現在的數學老師講得太快,我現在才發現您那老漢推車的速度真是棒呢!」

「老師,北中的飯菜是比我們一中的好吃,您還說我們以後會懷念一中的食堂。這個您可把心按在肚子里吧。」

「老師……」

「夠了!」

面對陳妄的明槍暗箭冷嘲熱諷笑裡藏刀指桑罵槐,平頭終是忍不住,「你們到底想怎樣?說吧!」

「哥,你說!」

陸遠澄粲然一笑:「您看這樣吧老師,我現在給您簽個名您好好收著,要是您以後有什麼困難,轉手出去這可就是一大筆錢啊。」

「有筆嗎?」

「有,有,有的。」

「阿旺,阿鎧,一起?」

蓋上筆帽,陸遠澄很滿意地看向平頭「精彩紛呈」的白襯衫,把筆遞過去:「平平啊,咱們有緣江湖再見!」

「你們現在可以滾了吧?」

「老師,您先請。」

「…………」平頭覺得,好在他們已經畢業了,再折騰久一點,可能就要把老命給交代在這兒了。

陳妄才準備收手就感覺平頭被一股力道拽了過去,是陸遠澄。

緊接著就是「啪」的一聲巨響,剛才他們站的地方砸下一塊大木板,聽這聲音,是腦袋要開瓢的力度。

陳妄縮了縮脖子,轉身對莫鎧道:「兄弟,謝謝啊!」

「嗯」莫鎧矜貴地看他一眼。真是高嶺之花啊!陳妄自行翻譯:不用謝,應該的,應該的!

另一邊,平頭驚魂未定,陸遠澄笑嘻嘻地幫他整了整衣領:「瞧您,下班又把安全帽落工地上了吧?多危險吶!」

要不是這崽崽剛剛救了他一命,平頭真的很想踩著他的臉在地上摩擦。

這崽子,本心不壞,奈何欠揍。

「哎呀,不用謝不用謝,好好保存簽名就行。」

很多年以後,陸遠澄看見這件襯衫,就彷彿又看見了現在這個幼稚的自己。那時,他正跟平頭這個再也留不了平頭的小老頭下棋,懷裡抱著可愛的女兒。

「來,叫師公。」

「爸爸……爸爸……」

這。。。

颱風「作祟」的時間不會特別長,當然,這只是個人感覺。沿海部分居民表示,不知道什麼樣的強度才算颱風,也不清楚它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走,畢竟平時風也吹挺大的。

過了一天,颱風大勢已去。何安予起了個清早,走出院門去撿掉落在巷子里的橘子。

大都是又青又小的一個,極少數的幾個淺黃的也酸得很。還在樹上的就算到了成熟時期,都不會特別甜。

但它依舊倔強地每年都結很多果,恐怕這是橘子樹唯一的驕傲了。

「大小姐,早啊!」陸遠澄出門拿牛奶,恰巧看見何安予在剝橘子皮,走過去順手把她剛剛弄好的果肉拿走,放進嘴裡。

「哇!酸得抽抽!」

陸遠澄擰開牛奶瓶蓋灌了兩口才緩過來,眼淚還滯在眼眶裡。

「誰讓你吃啦?」何安予道:「這是我剛從地上撿的,可能是前幾天掉的,不知道長蟲了沒。」

知道陸遠澄這人有點毛病,何安予存了心思噁心他。

果然,陸遠澄扶著牆一副要吐的樣子,「何安予,你成心的吧?」

何安予笑出聲:「我可沒讓你吃,你動作那麼快我都來不及阻止。」

說完還罷罷手表示自己很無辜。

或許是真的膈應到了,陸遠澄隨手扔了瓶牛奶過來:「給你的。」然後就扭頭回去了,連箱子都沒關。

何安予:「我家的橘子樹緯度偏北才酸的好不好?橘生淮南懂不懂啊?!」

明明不喜歡吃酸的,陸遠澄當初偏偏就要在他們家院子里種檸檬樹。真的是作孽又浪費。

記得陸遠澄家的檸檬樹是他來江北第二年種的,那時候剛剛結束自閉的他才跟何安予有那麼一點熟悉起來。並且還沒有這麼騷。

起初,何安予母命難違,天天去找他玩。後來就黏上了。

「哥哥,我們放風箏吧!」

「…………」紆尊降貴看一眼,不睬人。

「哥哥,你吃糖嗎?」

「…………」轉過身,皺著眉,冷漠臉。

「哥哥,你手裡的是什麼啊?好好看啊,我也想玩!」

「…………」起身甩手欲走。

何安予講十句都不見得他給一個眼神。偶爾見鬼的心情好一點就嘲諷幾句,並表示「不想和你這個凡人多接觸,拉低智商」。

那會兒何安予脾氣好到不行,陸遠澄吼她一句。

「哥哥,你終於說話了!」

陸遠澄瞪她。

「哥哥,你眼睛好漂亮啊!好像有好多小星星的樣子。」

陸遠澄玩一天的魔方,理都不理她一下她都能絮絮叨叨自娛自樂在旁邊玩上一天,晚上高高興興回家,或者直接睡在陸遠澄家裡,明天早上繼續。

何安予在陸遠澄家裡有房間的本意是父母不在家借住鄰居客房,方便託付照看,後來住著住著就成了何安予的房間。

這麼「倒貼」了半年,終於苦盡甘來。

那年他們都上小學了。第一次,陸奶奶說要他們學會自己回家,她吩咐了陸遠澄要記得帶好妹妹。可是他一放學背上書包,手裡轉著魔方就自顧自地走了,哪裡會管何安予。

何安予在班裡的年紀最小,包里經常塞滿小零食,而且看起來特別好欺負。

那些年級高一點的孩子看著沒人管她,男孩子就搶了她的書包,女孩子就抓她頭上的髮夾和蝴蝶結。

小辮子散了,被絆倒在地上,衣服也髒了。只顧著大哭,可惜大人都不在。

陸遠澄呢?玩魔方玩的入迷,走到小半路就停在一旁轉啊轉,好在那天他拿的是個簡單的,放學的時候已經還原得差不多了。

眼下才後知後覺看向身後,我尾巴呢?!

想起學校里那些喜歡捉弄何安予的小朋友,陸遠澄轉身往回跑。

那是他第一次打架,卻是個武道的好苗子。那三個男孩子被他揍得哇哇大哭,說要告訴老師。

另外的兩個女生也嚇得在一邊亂哭,站得直直的,像被老師罰站一般。

陸遠澄撿起剛剛丟過來砸人的魔方和書包,抬腿輕輕踢了一下坐在地上的何安予,看都不看一眼那邊的幾個人:「喂,起來,回家。」

何安予仰頭看著他,眼睛鼻子紅紅的,擦眼淚的手還冒著絲絲血珠。但她看見陸遠澄的臉立馬揚起笑容:「哥哥,你來啦!」

鬼使神差的,陸遠澄蹲下去摸摸她的頭,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把她手心的血擦掉,然後拉起另外一隻手:「走啦!」

第一次,語氣沒有不耐煩,沒有冷漠與嘲諷。一路牽著何安予回家,還笨拙的幫忙清理了傷口。

「傻笑什麼?知道疼嗎?」

「哥哥,你真好看!」

「用你說?」

那些被揍的孩子選擇了隱瞞,不敢告訴老師。並且從此以後學會了繞道走,看見何安予就害怕陸遠澄會突然冒出來揍他們一頓。

也是那時起,陸遠澄牽著何安予上學,回家。奶奶接的時候,奶奶走在後面,他就固執地拉著何安予的手,單手轉魔方。

那時候手小,很難單手轉,但他從來沒放開過右邊的何安予。

一起走過弄堂街口,馬路和小巷。

大人們會開玩笑:「遠澄又拉著小媳婦放學咯!」

「她不是!」

「是是是,不是媳婦兒。」大叔「偷偷摸摸」小聲道:「是老婆.......」

「…………」

什麼都不懂的傻白甜何安予,憨憨問了一句:「大叔,媳婦兒是什麼?」

「呃,就是一輩子陪著遠澄的女孩子。」

「好啊!可是大叔,怎麼樣才能成為媳婦兒呢?」

「娶唄!」

「那,哥哥我要娶你!」

何安予晃著陸遠澄的手,心花怒放。

陸遠澄瞪她:「是嫁!」

「哦,那哥哥你嫁給我吧!」

「…………」陸遠澄離當場去世就差那麼一點點。

「哈哈哈……」大叔在後面放聲大笑,旁邊的街坊鄰居也跟著笑。

陸遠澄惱羞成怒,幾乎是拖著何安予回家的。

當時的何安予弄清楚嫁娶關係之後,仍舊沒羞沒臊地嚷嚷了好一陣子說要「嫁給陸遠澄」然後這件事才算消停。長大了卻不敢直面那段黑歷史。

收假那天是星期一,軍訓縮短了三天,沒有集訓,沒有告別。教官們就像來的時候一樣,一聲招呼不打就走了,連qq號都不願留下,莫名的讓人覺得有些隨意和瀟洒。

何安予覺得整個期間最意外的收穫就是認識的一個人,叫唐小虎,人如其名,是有點虎。

那天教官說讓住校的同學回宿舍整理內務,其他同學在操場自由活動。結果就唐小虎跑去吃飯。

集合的時候全班人等他一個。

他跑過來,教官大喝:「幹嘛去了?」

唐小虎傻乎乎道:「吃飯。」

教官幾乎被他氣笑了,問:「飯好吃么?」

唐小虎不疑有他,如實回答:「好吃。」

教官:「那就再去吃一碗!」

然後,然後唐小虎真的就在全部人震驚的目光中跑回食堂去了。也就他聽不出來教官的弦外音了。

教官可能是見他天真(傻),憋了一會兒,做兩個深呼吸,懶得去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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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這張試卷就去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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