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踏上旅途

清晨，天還沒有亮，一家老小還沒有醒，王秋帶上自己的狗，就踏上了旅程。五月的天，一早一晚還是很涼的，王秋打開車窗，把車速放的很慢，安靜的享受著這靜謐的時刻。一個人的旅行，王秋想了很多年，也嚮往了很多年，但是從來沒有想過會真的實現，畢竟旅行看的不是風景而是錢包，錢包夠鼓風景才更美，這個道理王秋還是明白的。這次如果不是辭職和心情確實壓抑到了一定的程度，王秋是捨不得去旅行的，畢竟對於一個普通的上班族來說，拿出一兩萬去玩，還是很奢侈的，並不是誰都有這個魄力，或者說不是誰都豁得出去的。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那些在路上旅行的人才讓人羨慕，那些美景才讓人嚮往。

高速口，王秋緩緩的停住了車，這是他與瘋子約定好的地點，既然說好了一起去，那就不能食言，對於承諾王秋還是看的很重的。天還沒有完全放亮，星星依稀可見，王秋靠在座位上看著高速的入口發獃，過了收費站，是向南還是向北，他心裡並沒有打算，這種沒有規劃的事情對於他來說是極少出現的，所以現在王秋的眼中就有著一絲絲的茫然。

「噹噹當」。就在王秋髮呆的時候，車廂傳來了敲門聲，透過後視鏡，看到站在門口的瘋子，這讓王秋很是詫異。

「你不是開車么，上這來幹什麼，你的車呢？」打開門，瘋子一步就竄了上來，王秋探出頭張望了一下，回身問坐在座位上的瘋子。貝貝看到主人轉過身對著自己說話，於是站起來歡快的搖著尾巴撲到了王秋懷裡。「別鬧，貝貝，去，卧好。」王秋呵斥著自己的狗。

「秋子，你看看我，仔細看看。」瘋子一邊說一邊用手指著自己的臉讓王秋看清楚。

王秋往前湊了湊，仔細的看了看，「怎麼了，還是那個逼樣，有什麼可看的？」

瘋子好懸沒被王秋這句話氣死，一口氣在胸腔上下翻騰了好幾回「我特么是說，你看我像傻逼么？有房車我不睡睡帳篷么，有司機我不用非要自己開車么，你傻還是我傻？」

「你還能再不要臉點么？」

「好的，秋哥發話，莫敢不從。」話說完，王秋就竄到了床上，順手把鞋就扔貝貝的面前。

「你看看，你扔鞋差點砸到狗子，可惜人家都不帶鳥你的，你以後叫狗不理吧。」「貝貝，以後瘋子叫狗不理怎麼樣？」王秋低著頭微笑著問著自己的狗。「汪！」貝貝看著自己的主人叫了一聲，算是認可了主人的意見。然後張大嘴打了個哈欠，就閉上眼睛開始打盹。

「你們這一人一狗還挺和諧，怪不得你不帶媳婦也要帶這隻狗，要不是我知道這是只公狗，我都得懷疑你們有一腿。」瘋子仰面躺著，一隻腳踹著車廂抬的很高，閉著眼睛淡淡的說著。

「反正你管不著，倒是你，腿抬這麼高是要劃地盤么？」王秋轉身回到了駕駛位，看著漸漸清晰的路面繼續發獃。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走啊，磨蹭個屁啊，你不是最煩磨磨蹭蹭的么，趕緊的，別從這待著了。」瘋子點了一根煙，不耐煩的催促著。

「我不知道去哪？」王秋絲毫不覺得尷尬，依舊平平淡淡的語氣，好像這不關他的事一樣。

「你腦袋讓驢踢了是么？什麼都沒想好還玩個屁，連方向都沒有，你說你是不是腦袋有毛病。」「算了，不跟你計較了。我問你，你最想去哪，或者說你第一站想去哪，最後一站想去哪？」瘋子抓著自己的頭髮，努力讓自己保持著冷靜。

「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唯一想去的就是海邊，或者說最後一站定在海邊，在海邊看看日出，看看日落，吹吹海風，撿撿貝殼，然後打道回府。」

「好了，有這麼個目標就好說了。你打算回來給孩子過兒童節，那麼定在28號返程，從青島開回來用不了一天。剩下的就好說了，咱們一路向南，現在這溫度正合適去雲貴川看看山水，然後再北上去內蒙看看草原，最後再向東去青島看大海。這樣一路下來也不會太熱，溫度基本剛剛好。嗯，完美。我就是一天才。」瘋子非常臭屁的擺著造型，彷彿快被自己的天才計劃感動哭了。

王秋透過後視鏡看著瘋子，面無表情的說：「你把腰的幅度再扭大一點，讓自己再浪一點，沒關係的，反正貝貝是公狗，也許它會感興趣。」貝貝聽到有人在說自己的名字，睜開眼睛抬起頭，狐疑的看著王秋的背影，等了幾秒鐘發現再沒有主人的命令，也就繼續把頭放在爪子上睡覺了。

「其實我並沒打算去那麼遠，如果非要轉轉的話，就去內蒙吧，再去青島，然後回家。就這麼著吧，走，出發。」王秋說完，發動車就上了高速，一路向北駛去。

「我他么……」瘋子一屁股坐在床上，拿被子一把就蒙到了自己的頭上，媽的，眼不見為凈吧，你愛他么上哪上哪，有種拉著老子去地獄轉一圈，辦不到你是我兒子。

「瘋子，我知道你在罵我，就你那德行，還不知道大度是什麼意思，更不知道得饒人處且饒人是什麼東西。不過，現世報你做的非常到位，說你斤斤計較吧，談不上，說你寬宏大量吧，更是扯淡，你說你是個什麼玩意？」王秋透過後視鏡看著蒙著被子的瘋子，不斷的奚落著他。

瘋子無奈的坐直了身體，走到副駕駛坐了下來，身體順勢向後一靠，就把雙腳放到了儀錶台上。對於他的這種無賴的性子，王秋是沒有絲毫辦法的，勸說瘋子的話把自己都說的膩煩了，卻對瘋子沒有半點用途，瘋子也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改變。

「你能不抽煙么？你想嗆死我啊？知道這種密閉的空間我怕煙味，你還抽，故意的是唄？」由於是假期，又是早上，所以路上基本沒什麼車，自從上了高速到現在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也就才碰到兩輛車。這也就給了王秋很大的自信，雖說駕駛本好幾年了，但是開車的次數確實沒有多少。王秋右手把著方向盤，左手支著頭，雖說看著挺瀟洒，但是從他始終沒有離開路面的目光就能看出，他還是有一點緊張的。

「都說是出來玩了，你是散心，我也是啊，你能不能將就將就，別管我了，你把窗子開個小口子就行了。」瘋子悠閑的吐了一個煙圈，歪著頭看了王秋一眼。

「你放屁呢是么，這是高速，你讓我開窗戶，吹死人不償命啊。再說了，外面這麼冷。」

「你是越來越不要臉了，人家不開窗戶，是在快車道，速度都在一百以上，你呢，我看看啊……」說著，瘋子向王秋那邊歪了歪身子，探著頭看了看，「才他媽的七十，你也好意思嗶嗶。」

「最低六十，我比六十快么？而且我在第四道上。」王秋匆匆瞥了瘋子一眼，趕緊緊盯著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