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三劍斬傲心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李十七來邊門關要做的事情，與三人猜測的相差無幾。
后妃本就是大易朝開國功臣之一，她這一脈遍布整個汴安城，加上那如今貴為丞相的弟弟輔佐，根基之深，實難撼動。
反觀李十七，本就是棄子，離開朝堂二十載，母親一脈又被盡數屠盡，憑他自己一人，哪怕那個皇帝老子站在他這邊都爭不了這個皇位。
可自己當不上天子就無法對付皇后一脈，意味著自己便無法報仇，為母親雪恥。
回去一路，李十七需要竭盡全力發展屬於自己的勢力，不依附朝廷，不背靠江湖，真真正正只聽命於自己的勢力！
像北冥家這種存在於朝堂中的武道世家便是最好選擇。
這些傢伙通常節氣高，自命不凡，不惜得與那些朝廷官員同流合污，又因大易朝以武起家，百姓各個都追尋武道，也讓這些武道世家有了不少追隨者，而這些追隨者，正好是自己可以利用起來的。
只一家兩家或許沒有什麼，但若將沿途三郡九縣的所有武道世家匯聚一起，那便是一隻令人聞風喪膽的武者之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更何況這上萬武者。
大不了到時候再來一場『汴安之亂』。
心中是這麼想的，當然李十七也準備這麼做，不過在這之前，天色已晚，他還是得先填飽肚子再去夜訪北冥家。
「小二，一碟黃牛肉，半斤黃酒，兩隻燒雞！」
三人邁著大步走進客棧，乞丐模樣的打扮瞬間招惹來店主人不滿，眼神示意著小二將這些或許是來吃俏食的主趕走。
小二會意，將抹布一甩披到肩膀上，一臉笑呵來到三人桌前：「客觀，本店規矩，打尖先結賬。」
看慣人情冷暖，李十七自然明白什麼意思，默不作聲就口袋中拿出一錠銀子拍在桌上：「趕緊的，小爺餓了。」
開門做生意，自然都是見錢眼開，方才還一臉不屑的店家望見少年出手如此闊綽，立馬換上一副笑臉上前：「客官打哪來啊？找到地方住了嗎？本店是整個邊門關最好的客棧，你看看需不需要開間上方給您休息？」
「我還是喜歡你方才那副桀驁不馴的樣子，快上菜吧！」李十七擺擺手。
店家悄摸將整錠銀子收入囊中，賠著笑臉退下，閉口不提找錢之事。
李十七也懶得與他計較，反正這錢也不是自己的，方才順手從馬岩身上取的。
不是自己錢，花起來不心疼。
眼下還是商量正事要緊。
「這北冥家主，我年輕之時與他打過交道，倒是可賣我些面子。」老者一腳跨在凳子上，手指在腳上揉搓著，幾塊黑泥順勢掉落在地。
「這感情好，那就不必我再多費口舌。」聞言，李十七喜上眉梢，還是老者給力，省了自己不少功夫。
「是如何打得交道，您與他是兄弟，還是他欠您人情？」李十七多嘴問了一道。
老者摳完腳趾，手在身上擦了擦，拿起水壺倒了一杯茶水喝起來：「差不多，年輕時我與他打過一架，那傢伙被我打廢了。」
老者年輕之時，意圖挑戰天下各門派高手，欲問鼎那所謂的天下第一。
那時正好挑戰完刀王，準備出蠻夷之時碰上了那時剛入凡祛境的北冥家主，北冥海。
二人都是年少氣盛，相互又能感受到對方是高手，一言不合便要動手。
北冥海，當時那是江湖人口中稱讚的後起之秀啊！一手褪龍十三槍挑進天下無數英雄好漢。
年僅二十一歲便是凡褪境高手，試問天下，又有幾人能有如此成就？
「若是再有個十載，老夫可能真不一定打得過他，可惜啊……」老者摩挲著下巴，眼神中竟有些許懊悔。
似乎猜到些什麼，李十七擔憂詢問道：「您把他怎麼了？」
老者與那北冥海在邊門關外戰了三天三夜，僅憑凡褪之境實在不足以媲美地仙。
北冥海終究真氣不足，被老者三劍斬去傲氣。
「聽說那一戰後，那老傢伙失了心境，一直卡在凡褪境再難前進，畫地為牢，在這邊門關中待了半輩子。
這件事在我心中一直是個坎，倘若當年我留一手，或許今日人族又會多一個天神境高手。」
老者輕嘆一聲，手中茶水此刻卻如苦酒一般難下咽。
少年聽完一頭黑線。
天殺的，這哪裡是打過交道啊！分明是血海深仇好嗎！
就這，北冥海怎麼可能賣面子給老者，不讓他那些門徒弟子拿著槍滿城追殺三人就算好了！
「放心好了，都是江湖兒女，沒那麼矯情。」老者搖搖手，一臉不在意。
希望如此！
談話間，食物被端上桌，香氣順著三人鼻腔直衝大腦，勾動著三人味蕾中的饞蟲。
三人相視一眼，伸出手開始爭搶。
管他呢！天大的事情也比不過吃飯。
油脂入口，愉悅感瞬間席捲大腦，三人狼吐虎咽，嘴邊沾滿了葷油，『吧唧』聲不絕於耳。
「小二，再上一盤牛肉加兩隻燒雞！」李十七低著頭，手仍不停朝口中塞著食物，生怕慢一點就會少吃幾塊肉。
沒辦法，在山外山的日子苦啊！天天草根野菜，山雞啊，野兔什麼的都沒有，連點葷腥都見不著，這好不容易到了邊門關，怎麼著也算到家了，還不讓吃點肉啦。
大戰持續了五輪，桌子上滿是雞骨頭殘骸，三人摸著圓鼓鼓的肚子，一臉滿足。
「行啦，吃飽了，該辦正事了。」李十七雙手撐在桌子上，晃晃悠悠的站起，踉蹌著步伐朝門外走去。
身後二人剔著牙，跟在李十七身後出門。
穿過三條街道，三人停在了北冥家門外。
「但願不會被掃地出門。」李十七悠悠說道，手指微微彎曲輕扣大門。
不多時，一少年出現門口，神色有些緊張的看著三人。
「尋……尋誰？」
「不愧是大家族，連門童都長得這般俊俏！」李十七稱讚道。
「兄台誤會了，我叫北冥淵，是北冥家世子！」少年說道。
什麼？！
世子做門童活？啥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