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奧博爾德·瓊森偵探の第Ⅸ章
他如釋重負。「好,這……這事挺棘手,微妙得很。」他仍猶豫不決,長噓短嘆一陣后才說:「我想請你……仔細深入地調查…呢……保安處里的一個人。」
頃刻間,兩人相對無語。過了一會兒,我打破了沉默。「你是說你的人?」
「是的。」
「究竟調查什麼?」
他臉色不大高興。「受賄之類的事。」
「嗯,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你相信你的一個部下受到壞人的賄賂,所以你想叫我查查清楚,是嗎?」
「沒錯。」他說,「一點沒錯。」
我思索片刻。「那你為什麼不親自出馬?或者先派你手下去查一查?」
「可以是可以。」他清清嗓子。「不過有難處。要是我判斷錯了,別人知道我懷疑過他,這還了得,後果不堪設想。不過,我相信我的嗅覺是正確的。我們一一也就是騎馬俱樂部——想暗暗查清此案。要是保安處的家醜張揚出去,對比賽十分不利。」
我還以為他是故弄玄虛,但其實他一點也沒誇張。
「要調查的人。」他惋惜地說,「是鄧恩·賽爾斯伯里。」又是一陣沉默。保安處里,希拉姆是頭子,左右還有兩位副手,都是退休的高級警察。其中一位是前警察局局長鄧恩·賽爾斯伯里。
這人的形象我印象很深,因為我常和他閑聊。他五大三粗、膀大腰圓、虎背熊腰,喜歡拍人肩膀,說話聲大氣粗,帶有明顯的索福爾克方音;長滿一嘴黃色的小鬍子,頭髮淡棕色,蓬鬆稀疏,頭皮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眼睛肉鼓鼓的,心情好時,眉開眼笑,可惜他心情常常不好。
偶爾我瞥見他眼裡射出兩道寒光,如冰河裂縫一般,冷酷無情。這種目光就像太陽照在河冰上,五光十色,但布滿了陷阱。給人戴手銬他最開心。這就是鄧恩·賽爾斯伯里。
莫非他變……壞了?真沒想到。
「有跡像嗎?」我問。
希拉姆咬咬下唇,說:「去年他調查的案子,結果都有出入。」
我眨眨眼。「證據還不夠充分。」
「是的,一點也不充分。要是我敢肯定,就不會找你嘍。」
「我想你頂多是懷疑。」我想了想。「他調查的是什麼?」
「都是關於騎馬俱樂部的。調查想成立養馬騎馬俱樂部的人是不是合法、防止不法分子走後門混進比賽。鄧恩·賽爾斯伯里彙報說申請批准的四個騎馬俱樂部毫無問題,可事實上這四個騎馬俱樂部都有一兩個不法分子。」
「你怎麼知道?」我問,「你是怎麼查清的?」
他做出一副苦相。「上星期我調查了一位與吸毒有關的人,他說他對一小撮人恨之入骨,是這些人把他拉下了水。他還揭露說,這些人都以假名字當馬主,他把他們的名字告訴了我,我核查后發現,這些人都是鄧恩·賽爾斯伯里批准的四家騎馬俱樂部的成員。」
「我想。」我慢吞吞地說,「他們不可能是以菲利蒙爵士為首的那個騎馬俱樂部的成員吧?」
他神情沮喪。「是的,恐怕是的。今天下午早些時候,菲利蒙爵士對我說他已請你調查。他告訴我是出於禮貌。我本來也想請你干,他這麼一說,我更想請你了。不過,我不想走漏風聲。」
「他也這麼說。」我安慰他說,「能讓我看看鄧恩·賽爾斯伯里的報告嗎?複印件也行,還有那些不法分子的真假姓名。」
他點點頭,說:「沒問題。」他看看錶,連忙站起身。「用不著我提醒,請多加小心。」
我和他一道快步走到門口,他簡單告辭后便加快步伐,身影很快穿過過磅室的門,消失了。我又回到自己的汽車旁,心想,要是差事接二連三地找上門,我真該招兵買馬了。
我打電話給北倫敦中學,要求和布斯·蘭伯特講話。
「他正在教柔道課。」一個壓抑的聲音回答說。
「他的課一般這時候已結束。」
「請稍等片刻。」
我邊等,邊往倫敦方向行駛,右手握方向盤,左手拿電話機,擋風玻璃上的雨點劈劈啪啪打個不停。我這輛車已改裝過,方向盤的外圈上裝了一個把手。這樣一隻手也能把握方向盤,既簡單,又管用,而且警察也不反對。
「喂!」
是布斯·蘭伯特的聲音,歡快而又充實。他這個人說話的聲音總是充滿了樂觀情緒。
「想找差事幹嗎?」我問。
「噢。」他的笑聲經電話線清晰地傳入我的耳朵。「上個星期閑著無聊死了。」
「到我寓所去,好嗎?我在那兒見你。」
「我得代課,脫不開身啊。是另一個人的夜校班,教的是一幫五大三粗的婦女。他病倒了,這也不怨他。你從哪兒打來的電話?」
「從汽車上,在坎普頓到倫敦的路上。我打算去一下羅漢普頓的假肢中心,因為順路。不過約一個半小時后就能到達你們學校。我接你走,怎麼樣?」
「好,」他說,「你到假肢中心幹啥?」
「去看看泰勒·迪基。」
「他可能已下班回家了。」
「他說他下班很晚。」
「你手又疼啦?」
「哪裡。是螺絲毛病。」
「嗯。」他說,「好,再見。」
我掛下電話,感到異常滿意。布斯·蘭伯特幾乎從不讓人失望。毫無疑問,他是一位了不起的搭檔:滑稽幽默,富有創造性,有堅韌不拔的精神,而且柔中有剛。
不少無賴都嘗過他柔道功夫的厲害,萬萬沒想到他這位年紀輕、高挑個、喜歡咧嘴笑的小伙了,竟能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體重120公斤的壯漢舉過頭頂,扔出幾米遠。
我初次結識他是在岡薩雷斯偵探所,那時他在那兒幹事,我也是在那兒學的偵探。有一回遇到機會,我本可以成為偵探所的合伙人,最終當上老闆。但儘管我已和厄普頓·岡薩雷斯達成協議,偵探所的牌子也已換成岡薩雷斯&瓊森偵探所,可生活變化莫測,改變了我的命運。
就在入伙協議正式簽字的前一天,當財務問題已安排妥當,萬事具備時,厄普頓·岡薩雷斯坐在家中的扶手椅中安然小憩,竟再也沒醒過來。
突然間,他侄子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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