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絕非盲目自信

第二百七十七章 絕非盲目自信

也許從現實來看,東陵轅雍其實無從反駁他讓東陵轅熙去守組陵的意義就是讓他無聲無息的活到生命的盡頭!

因此,他沒有任何言詞去回答東陵轅熙的提問,他只能以沉默略過反問道:

「我剛剛滿足了你的好奇,現在該你來回答我的疑問了。你不惜一死也要回到宮裡來,你到底還想做什麼?」

「呵!」

東陵轅熙的嘲諷變得有點陰冷,因為東陵轅雍沒有直接回答他的提問,他把東陵轅雍的沉默當成了默認。

原來他在東陵轅雍的眼中果然就是一個活著也要像死人一樣人!

可是,怎麼辦呢?東陵轅雍越要他活得無聲無息,他就越要把天鬧翻了再死!

內心的決然讓東陵轅熙充滿挑釁的看著東陵轅雍說道:

「陛下不是洞察力十足嗎,你可以猜猜,我還能做出什麼大事來?或者說,我還能給陛下製造出怎樣的鬧心事?」

東陵轅雍眼眸一沉,他察覺到東陵轅熙身上的氣流好像變了,變得更危險!

可是,東陵轅熙已經不可能逃脫,即便他還想做什麼,也不會再有機會才是。

基於這種篤定,東陵轅雍冷漠的說道:「寡人不會再仁慈!你該知道,在你勾結夏侯國大皇子殘害溢洲百姓的那一刻,你就沒有活路了!更別說你還刺殺了大承的帝后,破壞祖陵的安寧更是罪該萬死……這一樁樁,一件件,隨便一個罪名你都得死!所以,今天該了了!」

東陵轅熙聽得不痛不癢,他刮刮額邊的頭皮扯著唇角道:

「陛下的意思是,今日就是我的死期了嗎?」

「你覺得你還有資格活到明天嗎?」

東陵轅雍暗暗隱忍,如果東陵轅熙非要自尋死路,他留著那點血脈之情也沒有什麼意義了,該了斷就了斷吧!

大概是看出了東陵轅雍的殺意已定,再加上他的冷漠刺激著東陵轅熙內心最深的痛苦,那痛苦因為他的壓抑而轉化成了憤怒,他突然陰沉的說道:

「陛下要賭一把嗎?」

東陵轅雍面無表情:「賭什麼?」

「就賭今日我會不會死!」

「你必死無疑!」

「那就走著瞧。但我覺得陛下會輸!」

「哼!」東陵轅雍漠然:「死之前,能說一說你和夏侯國大皇子的交易是什麼嗎?」

「哈~我還以為陛下不在意這個關鍵呢。」

東陵轅熙臉上儘是得意,他和夏侯國大皇子的確有等價的交易才換取了幫助。

不過,遺憾的是,夏侯國大皇子比較倒霉,他給的好處夏侯國大皇子還沒得到就先搭了一條命,搞得他都有點愧疚了,畢竟是他先利誘夏侯國大皇子參與他的謀划的!

東陵轅雍當然在意這個關鍵,但他知道東陵轅熙不會輕易告訴他答案,所以他也只能迂迴著「無所謂」的說:

「原本挺在意,但現在似乎也沒什麼必要去在意了!」

「陛下可是覺得反正只要我一死,便塵歸塵土歸土,一切都不重要了?」

「你也可以這麼理解。」

「那陛下又何必多此一問,直接殺了我不就一了百了了?」

「終歸是個事,好奇還是有的。你願意說寡人聽一聽又何妨?不說,那你就帶著去吧!」

「這就讓我慚愧了,我既不想說,也不打算帶著去見閻王,我會好好的活著把這個秘密沉在肚子里,任誰也撬不開我的嘴!」

東陵轅熙的胸腔發出「哼哼」的陰笑之聲,他不在乎東陵轅雍到底在意還是不在意他和夏侯國大皇子交易了什麼。

其實,他與夏侯國大皇子的交易的確是在他被貶到皇陵之後才結成的。

一開始他沒有想著要逆勢鬧出什麼事來,可是困在皇陵的孤獨讓他一日比一日痛苦。

那是一種被人世所遺棄的悲鳴,他想活著,但又不想在荒涼的黑暗中苟延殘喘。

於是,他想到了用盡一切去博取生命結束的意義。

他在悲憤中做出決定以後,宮裡的錢公公成了他最大的便利源頭!

但錢公公效忠的主人嚴格上來說不是東陵轅熙,而是西門氏!

誰也不曾想得到錢公公多年來效忠的竟然會是西門氏!

西門氏倒塌之後,錢公公實際還能當作主人的人只有東陵轅熙。

因此,東陵轅熙有需要,他自然不予餘力。可以說,東陵轅熙的一切計謀都是錢公公在執行。

夏侯國大皇子就是錢公公暗中聯絡上的。不過,這前提也是因為東陵轅熙和夏侯國大皇子本身就互有故緣,他並非貿然聯絡。

當然,他們之間的熟識可不是什麼知己情義,他們的關係充其量只是在認識的基礎上偶有利益往來而已。

在東陵轅熙失去所有之後,夏侯國大皇子自然也不會輕易回應他的請求。

但最終他回應了,因為東陵轅熙給出了他願意冒險的報酬!

那報酬是東陵轅熙僅有卻又不是他稀罕的東西!

所謂的「東西」可以說是一座金山銀山也不為過。那是西門氏被控制之後,錢公公潛入西門府想搭救西門家主,西門家主拒絕逃離並且趁機告訴錢公公,西門氏還留有東山再起的法寶。

那「法寶」就是西門氏代代相傳下來的寶藏。那是西門先祖為後代子孫留下的財富。

西門先祖早有先知,西門氏對大承的貢獻過於功高蓋主,終有一代會觸犯皇權,屆時家門盡毀絕不是不可能。

因此,西門先祖才會向東陵先祖為西門氏求得一個絕不滅西門香火的誓言。

他留下的財富也是為了讓西門氏即便遠離了政權中心也可以保障富貴不愁。

原本西門家主的本意是想讓錢公公把那寶藏的秘密留給西門後人~也就是西門若樽!

只是西門若樽還是個孩子,而西門有容明顯變成了東陵轅雍的人,她又扶養著西門若樽!

如此,即便西門若樽長大,他也不一定有意願重振西門榮耀。

所以,錢公公最終只能把西門氏留下的寶藏告知給東陵轅熙。他想著東陵轅熙如果想要東山再起,有了西門氏留下的寶藏,他起碼還有資本招兵買馬!

可東陵轅熙得知寶藏的秘密后,他想的不是東山再起,而是一毀盡毀!

於是,西門氏留下的寶藏就被東陵轅熙拿來與夏侯國大皇子作為交易的籌碼!

不過,夏侯國大皇子貪心的賭博沒能善終,他不但連寶藏都沒來得及去搬就陪了一條命,而且還為他人做了嫁衣,想必夏侯國大皇子最後死都會死得不明目吧!

這就是東陵轅熙和夏侯國大皇子交易的大致過程。

只是,西門氏世代隱謐相傳的秘密不曾被人知曉,自然也不會有人知道西門氏的影響力毀而不絕!

這也是東陵轅雍無從查證東陵轅熙為何能誘動夏侯國大皇子的根本原因,因為他實在想不出東陵轅熙還有什麼值錢的籌碼拿得出手。

如今看著東陵轅熙一副勝券在握的囂張氣焰,東陵轅雍其實隱隱透著不安,以至於他當機立斷的說道:

「既然從你嘴裡撬不開寡人好奇的秘密,那寡人也不必浪費時間與你這般耗著。當初念在一脈同源的情分上,寡人做了留你性命的仁義選擇。可既然你非要死,寡人成全你……!」

「哈哈哈,你終將是想要我死的!你那冠冕堂皇放我一命的帝王胸懷不過是一塊道貌岸然的面具,你從來就不曾真正把我當成你的手足,從來都不……。」

東陵轅熙突然憤然大笑,他笑得一點都不稀罕東陵轅雍的仁慈,甚至鄙視的!

不知為何,東陵轅雍再次被東陵轅熙的憤然觸動了內心深處的惻隱之心!

若可以,他想說,他沒有不把東陵轅熙當手足。

哪怕是現在這一刻,他都沒有要否定與東陵轅熙同根的事實。否則,他的心不會這麼難受!

可因為種種難以訴說的無奈,尤其到了這一刻,他就算願意說出內心真實的想法,在東陵轅熙聽來,恐怕還是道貌岸然而已!

沉鬱的情感壓在心底,東陵轅雍沉默著起身最後說道:

「轅熙,這次,寡人會將你的一切連根拔起,希望錢公公是你在宮裡的唯一內應!至於夜王,寡人相信,他不足為懼!」

捅破了這層層謎霧,東陵轅熙也不驚訝,他只是略有好奇:

「陛下怎麼知道錢公公是聽命於我的?我還以為錢公公藏得最成功!」

東陵轅雍看了看案台上的那壺茶:「這茶與其是給你自己喝的,不如說是你專門為寡人準備的,看得出來你很「用心」想招待寡人!」

「哦,沒錯~這倒是顯而易見的證據!」

東陵轅熙也看了看那茶,那是稀有的貢茶,一年上供的數量有限,只有皇帝才能享品,也是東陵轅雍最喜歡的茶!

這貢茶保存在宮裡的庫房,通常沒人可以隨便動用。

只有掌管庫房的錢公公最容易取得,因此差點瞞天過海的錢公公又重新回到東陵轅雍的判定中!

不過,東陵轅熙看起來已經無所謂錢公公的身份被暴露,他平靜的喝了一口茶仔細品了一品:

「原來這就是做帝王才能享用的味道……哼,也不過如此!」

他說著,手中那杯茶一潑,隨後他也起身看著東陵轅雍說:

「陛下,你好好坐你的龍椅,我嘛,就勞煩陛下準備個軟轎送我出宮就好!」

東陵轅雍眼眸一攏,他意識到東陵轅熙的自信絕非盲目,他是有備而待!

反而過於自信的人是他,他必定忽略了什麼才會讓東陵轅熙這麼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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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醫后亂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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