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挾持伊太妃的邪惡目的
東陵轅熙最終果真毫髮無損、大搖大擺的坐著軟轎出了宮。
只因為東陵轅雍別無選擇!他算到了很多,唯獨沒算到東陵轅熙會挾持了伊太妃作為威脅他的籌碼!
在他以為東陵轅熙再無掙扎餘地的時候,其實伊太妃已經被錢公公先一步帶出了皇宮!
原來錢公公所謂的因傷而虛弱得起不來是他裝出來的。在東陵轅雍下令圍堵東宮殿之時,其實錢公公早就劫走了伊太妃。
因此,當東陵轅雍得知伊太妃被劫之後,哪怕他恨不得立刻親手殺了東陵轅熙,他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東陵轅熙就這麼離開!
當然,東陵轅熙出宮后的行蹤也被人緊緊跟著。只是他似乎不但不刻意隱藏,反而大大方方的讓人知道他去往何處!
當他停下來后,他所在的地方竟是一處有百米之高的峽谷,谷底是滔滔而流的江水。
東陵轅熙走向一頂靠在峽谷邊緣的軟轎,那軟轎外面站著的是錢公公和十幾個蒙面黑衣人。
只見那軟轎不是穩當的停在地面上,而是有一半過已經在峽谷外懸空著。只不過軟轎被一根麻繩固定在前面的大石塊上。若是一刀砍斷麻繩,軟轎必然會落入谷底!
東陵轅熙來到軟轎旁,錢公公便把軟轎的帘布掀開,裡面困著一個人,就是被錢公公劫走的伊太妃!
伊太妃看見東陵轅熙時,她並沒有怒斥,而是看著他平靜的道:
「轅熙,你非要跟你皇兄鬧到你死我活不可嗎?」
東陵轅熙莫名的因為伊太妃的一聲「轅熙」而心顫了一下,他感覺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聽到誰這麼溫情的喚過他的名字了。
可這莫名的感觸也只是一瞬間,而後他冷麵如霜的對伊太妃答非所問的說道:
「今日迫不得已冒犯一下太妃。不過,請太妃放心,只要陛下足夠心疼太妃,太妃就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反之,可能就需要太妃吃點苦了。」
「轅熙,你鬧的動靜還不夠嗎?你再執迷不悟,就真的回不了頭了!」
伊太妃有著激動,只可惜她的身體被綁,她出不了軟轎。所以她一動,軟轎就晃動不已,彷彿一下就能掉下谷底!
東陵轅熙沒有因為伊太妃的話而動搖,他只道:「太妃還是冷靜些吧,這軟轎經不得折騰,要是一不小心出了事,就怪不得我了。」
他說話的同時,他的手也伸出去穩住搖晃的軟轎。
伊太妃在裡面被晃得顛來倒去,使得她頭暈腦脹,可她並不是特別害怕。
只是東陵轅熙的話讓她的怒氣一下就出來了,她正想怒斥什麼,但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奔涌而來,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很快,東陵轅雍騎馬的身姿出現,他身後跟著不少的禁軍。
不多時,東陵轅雍的馬就到了他們跟前,只見東陵轅雍矯健下馬,他揪心的看著處在危險邊緣的伊太妃,隨後他沖著東陵轅熙怒吼道:
「東陵轅熙,你最好立刻放了母妃,否則,寡人絕對會讓你後悔走了這一步棋。」
「哼!」東陵轅熙不屑一顧:「我既然走了這一步,又怎麼會懼怕什麼?不過,陛下一聲「母妃」喚得還真是情真意切,聽得讓人動容,不知道的人都會以為這是你的生身母親。」
「廢話少說,你到底放不放人?」
「放,當然會放,畢竟太妃與我沒什麼仇怨,我甚至還挺敬重她的,我也不希望她的性命有什麼閃失!」
東陵轅熙一邊說,一邊拔出長劍用劍鋒颳了刮那根固定著軟轎的麻繩,他的意思很明顯,他隨時都有可能砍斷麻繩讓伊太妃落入谷底的急流里……東陵轅雍知道這是十足的威脅!
「你想要什麼?」東陵轅雍乾脆直白的問。
東陵轅熙也不弔著,他笑嗤:「很簡單,一命換一命!」
「你要換誰的命,不會是寡人的命吧?」
東陵轅雍繃緊了全身,其實他不覺得東陵轅熙是想要他的命。
但也恰恰不是要他的命才讓他擔憂,因為他能感覺到東陵轅熙的要求一定會超乎他的想象,也會讓他難以抉擇!
「是的話,難道陛下就願意犧牲自己的命來換太妃的命嗎?」
「為人子女,沒什麼不能犧牲的。」
「哈哈哈……好一個為人子女,真感人啊!」東陵轅熙滿是諷刺:「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孤單了,看著你們的母子關係不是親生勝似親生,我竟然心生嫉妒……!」
東陵轅熙的嘲諷里其實更多的是真實情感的流露,他的確嫉妒東陵轅雍所擁有的一切,從小就嫉妒!
因為東陵轅雍身邊圍繞的都是對他真心真意的人,他們對東陵轅雍的維護不夾雜著私心,甚至可以為了他赴湯蹈火!
不過,東陵轅熙發現,這種深藏於心的嫉妒他以為早就麻木不屑了。
可如今他發現,他的嫉妒其實在無形中不斷的加劇,以至於他越來越想摧毀東陵轅雍所擁有的東西!
東陵轅雍此刻的心思全是伊太妃的安危,加上對東陵轅熙的憤怒,所以他根本沒有留意到東陵轅熙眼中的渴望。
他筆直站立的身姿已經攏罩著濃濃的殺氣,他沉冷的眼眸看著近乎癲痴的東陵轅熙再次問道:
「你到底還想耍什麼花樣,何不幹脆點?何必把自己弄得像個癲痴的人一般讓寡人厭惡!」
東陵轅熙的痴笑頓然而停,他臉上的肌肉扭曲的抽動了一下,而後他同樣沉著臉陰冷說出了答案:
「我要西門若樽的命來喚伊太妃的命!」
東陵轅雍一聽,他心下震驚,使得他一時無言回應!
「如何,陛下願意換嗎?」
「為什麼是西門若樽?」
東陵轅雍想到了答案會出乎他的意料,但他想到了誰,也沒想到會是西門若樽!
「陛下只答能換還是不能換就可以了。能,就把西門若樽帶過來。不能,伊太妃的命……。」
「陛下,你不用管我,你更別聽他胡說八道的話。不管他要換誰,我都不需要,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能要了我的命。」
伊太妃怒斥出聲表明自己的立場,要說她現在不怕底下深谷的兇險那不可能的。
可東陵轅熙誰都不要,偏偏就要西門若樽來換,這絕對是有陰謀的。
伊太妃別的想不到,但事關西門若樽,那必然就與西門有容有著極大的關係。
如果東陵轅雍真的要拿西門若樽來換她,萬一西門若樽出了什麼事……想到這,伊太妃頓時豁然,她更加堅決的對東陵轅雍強調道:
「陛下,你聽著,我不用誰來換。你是帝王,你不能因為我受任何人的威脅,我……啊……!」
錢公公突然用長劍刺傷了伊太妃的手臂制止她說話,同時也讓東陵轅雍看得心驚而喊:
「母妃……!」
「我沒事,陛下千萬別被他們嚇到。」
伊太妃隱忍著手臂上的痛,她能感覺到她的傷口流著血。
東陵轅熙對錢公公使了個眼色,錢公公立刻就點了伊太妃的啞穴,讓她有口難言!
「陛下,你再猶豫下去,太妃身上的傷就會越多,最後有可能幹脆沉落谷底屍骨無存……陛下還要考慮嗎?」
東陵轅熙的長劍又在那根麻繩上似輕似重的磨著,眼看只要他劍向一轉,麻繩說斷就能斷。
「東陵轅熙,你可知道,不管今日結果如何,你已經逼著寡人一定會親自要了你的命!」
「在那之前,陛下應該更想救太妃的命吧?我就怕陛下再不下決定,陛下就算殺了我也會後悔終身。」
東陵轅雍放在後背的一隻手早已經緊緊握成了拳頭,他的確在猶豫,所以只能沉默著。
然而,他的沉默卻讓東陵轅熙得意著緊逼道:「我給陛下兩個時辰,在這兩個時辰的最後一個時辰里,每過去一刻鐘,見不到西門若樽,太妃身上就會多一個傷口……。」
「你敢~!」
東陵轅雍怒跨一步上前,可東陵轅熙一劍揮起,伊太妃身上又多了一道傷口:
「啊……嗯!」
伊太妃疼喊后又咬唇悶哼,她怕東陵轅雍衝動無章。
「母妃~!」
「陛下難道希望我從現在開始計時嗎?」
東陵轅熙的劍鋒直指著伊太妃的咽喉威脅著。他的目的很明確了,他非要拿伊太妃換西門若樽不可。
眼看東陵轅熙的劍尖已經刺破了伊太妃喉嚨的皮膚,一絲鮮血流出。
就在那劍越來越使力,東陵轅雍不得不妥協道:
「不要傷害母妃,寡人答應你的條件。」
東陵轅雍如何能想得到,他這一刻自以為只是緩兵之策的妥協即將成為他一生中最痛苦的開始……!
此時在冷月宮的西門有容也一樣想不到她一生中最特別的幸福正在跟她告別。
無痕出現在她面前傳達東陵轅雍要帶走若樽的旨意時,若樽正窩在她懷裡欲睡還醒。
她看著無痕因為她不把若樽交給他而不敢造次的急切神色,她開口問道:
「這是陛下唯一的選擇嗎?」
「陛下別無選擇,太妃已經多處受傷,若是再拖延下去,太妃……。」
「我要是執意不交若樽出去,當如何?」
「這是聖令!」
「那若樽的命呢?誰能給我保證他不會有事?」
「陛下會盡一切可能不讓小公子出事……!」
「東陵轅熙是想要太妃的命嗎?他是想要若樽的命,因為他知道若樽出事,我絕對不會原諒陛下,他要摧毀我對陛下的信任和感情。難道陛下不清楚這是東陵轅熙邪惡的目的嗎?」
西門有容緊緊摟著若樽在懷不放手,她的聲音又大又怒,以至於把若樽嚇醒。
若樽大概是沒見過西門有容如此激動的樣子,他嚇得悶嗚而哭,但他的小腦袋卻藏在西門有容的胸口不願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