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瘋批再現
蕭燭揉了揉蘇煙兒的發頂,「嗯」了聲。
蘇煙兒卻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又問,「下月我就要入宮中了,宮中嬪妃可好相處?還有那官家和......聖人?」
「我會護好你的,且寬了心去。不過有一事,顏氏死了,為避免言官們嘮叨,我們的婚期需得延後三個月......」
向來冷冽如冰惜字如金的蕭燭,難得與她說這麼多。
可頭和心像被螞蟻啃食一般難受的她全聽下去,她覺得她要被這摸不到的疼痛疼壞了。
從光華寺到湘城,從昨夜到現在。她不相信在光華寺時就一直在她身邊的拾一沒有將寺內發生的事情告訴他。
顏玉慈與皇后如此相像,她不相信以蕭燭這樣生性多疑的人會沒有查過。
可是為什麼對她隻字不提。
不論是他從前想要護著的衛溪,還是皇后和蘇十殷之間的事,她就像個小丑一樣被蒙在鼓裡。
他對她的好,都是假的嗎......難道就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只為了她身後的那個父親,那個鎮國大將軍嗎。
一顆顆晶瑩的淚從蘇煙兒獃獃睜著的鳳眼滑落,打濕了蕭燭的衣襟。
蕭燭怔了怔,鬆了蘇煙兒,伸手去撫,「蘇煙兒?」
「我只是歡喜得......」蘇煙兒啞了聲音,只慌亂地去擦,又忙爬起了身去穿那被秋意放在側邊上的衣裙。
榻上的蕭燭看著蘇煙兒手忙腳亂的樣子,擰了眉,「你怎麼?」
「殿下,」蘇煙兒低了頭,「我想回蘇府」
蕭燭聲音冷了下去,「蘇煙兒,我問你這是怎麼了。」
垂了眸子的蘇煙兒遮了眼低的委屈,只倔強又疏遠地重複了一次,「殿下,我想回蘇府了。」
不解蘇煙兒突然變化的蕭燭,只從牙縫中吐出一個「好。」
復又一聲「拾一」。
落在殿外的拾一推了門,引了蘇煙兒和秋意出宮。
出門時秋意朝著拾一冷冷地哼了一聲。
拾一隻覺奇怪地撓撓頭,哪裡惹這秋意姑娘了?
三人方走。
殿內的蕭燭掀翻了桌椅,卻絲毫解不了心中那團莫名的火,轉身出了寢殿。
直至進了東宮深處,一處荒涼偏僻的禁地。
裡邊正審著近日抓來的細作的拾二,被突然闖入的蕭燭嚇了一跳。
「主......主子」,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過這樣滿身煞氣的蕭燭,拾二抖了腿就要跪下。
漆黑無波的眸子染滿猩紅,未看拾二一眼,只奪了拾二手中的鞭子就往綁在架上的細作甩去。..
伴著鞭子每甩一下,便是蕭燭喉間低沉愉悅的輕呵。
細作連求饒辯解都無法,只能哀嚎著感受鞭子嵌入骨里勾起皮肉那撕扯的痛苦。
可第一個細作被抽得皮開肉綻沒一塊好肉,如同貼了爛泥的碎骨頭搭在架子上后,蕭燭眼中的猩紅還是未退。
其他的幾個細作看了這可怕的場面,都戰慄得開始將自己知道的說出來,希望能夠保命。
全然不打算聽他們說話的蕭燭,執著鞭子朝第二個走去,嘴裡念著為什麼。
細作看著緩緩走來的蕭燭,瘋狂地扯著綁在手上的繩子,搖得架子乒乓作響,「我說!太子殿下我說!」
「你說?」蕭燭茫然地看著架子上的細作。
「我說我說,那衛國......」
細作話未說完,鞭子就落到了身上。
落下的鞭子劃開血肉,揚起瞬間見了白骨,劇烈的疼痛讓細作恨不得鑽回娘胎。
蹙著眉的蕭燭,聲音煩躁,「不是這個。」
剛好入了禁地的拾三看到蕭燭這個模樣和一地的爛肉,驚得就要朝拾二詢問,被拾二眼疾手快捂了嘴拖出了禁地。
拾三推開拾二,一臉疑惑,「主子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突然就進來這北牢......」拾二抬了胳膊去擦額上那滲出的冷汗,看了眼北牢的門,又壓低了聲音,「發了瘋似的,比以前的哪一次都可怕,什麼都聽不進去,嚇死人了。」
「發生什麼了嗎?晨間見著還好好的。」
「你去幫我問問拾一,他應該是最清楚了。」拾二推了拾三一把,「趕緊的,不然我這北牢一個活口都沒有了。」
拾三點了點頭,就往外翻去。
隻身一人的拾二靠著牆,聽著牢內主子那驚悚的笑聲,冷汗又不住冒了出來。
謀算著要是主子清完了牢內的人還未盡興,他要不要逃走保命。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戴著帷帽坐在馬車內出了宮門的蘇煙兒,消沉地摸著手上的細布。
馬車眼看已路程過半,卻突然停了下來。
蘇煙兒掀開了車門帘子的一角,見是拾三拉了駕車的拾一在說話。
只隱約聽到「主子」「瘋了」
「拾一,可是出什麼事了?」蘇煙兒下了馬車,疑惑地看了眼拾三又看著拾一。
拾一緊了緊手中的馬鞭,朝著蘇煙兒躬身抱拳,「主子好像出了些事,屬下只能送夫人到這了,望夫人見諒。」
「我問你出什麼事了。」
冷了聲音的蘇煙兒與蕭燭有兩分相似,拾三驚得退了一步。
似是想起什麼,推了拾一,捏著蘇煙兒的袖角就往回跑。
「拾三!你做什麼!」,拾一的呵斥讓拾三停了步子。
拾三像看蠢豬似的看著拾一,「你這榆木腦袋!我覺著主子這事兒,夫人回去試試准行。夫人剛從宮裡出來,說不定就和夫人有關!」
「和我有關?」
「和夫人有關?」
蘇煙兒和拾一異口同聲。
秋意惱怒地蹬了拾一一眼,拉回了蘇煙兒,「姑娘,我們才不回去!」
「夫人!秋意!拾二還等著我們救命呢。」拾三著急得不行,又向著拾一吼,「拾一,你快些幫我勸勸!」
「夫人,還請......」,拾一似乎也明白了些什麼,朝著蘇煙兒躬身,正愁著要怎麼開口勸解。
蘇煙兒卻未多言便又進了馬車。
她雖因事與蕭燭有了嫌隙,但看著拾三這一臉凝重的樣子,也確實放心不下。
當拾三帶著幾人到了北牢門前的時候,拾二已經一臉頹然的癱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