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得逞
「方丈,我家小姐怎麼樣?」如嫿擔憂地問道。
「施主不必擔心,這位女施主只是失血過多引起的昏迷,她的傷勢已無大礙。只要今晚不要引起高熱,後面好好將養著就好了。」元邈一手攆著佛珠,一手豎起立於身前,聲音和緩而有力,充斥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那若是小姐晚上起了高熱呢?那又該怎麼辦?」如嫿不禁做出了最壞的打算。
「這就要勞煩兩位施主晚上守著,若是受傷的這位女施主發起了高熱,就需要給她及時擦身降溫,只要在短時間內將溫度降下來就不會有什麼問題。老衲已經安排小沙彌去熬藥了,之後會將葯送過來。」
「多謝方丈!」如嫿和如苡都稍稍鬆了一口氣。
「老衲的分內之事,兩位施主休息一下吧,老衲也就先告辭了。」
「大師慢走。」
等人離開之後,如嫿和如苡兩人便一前一後依靠在了魚晴初的床邊守著她,
看著魚晴初毫無血色的面容,如嫿不禁心疼地道:「小姐怎麼這麼命苦?多災多難,好不容易這段時間身子才養好一點,又受這一遭罪。」
如苡憤恨地捏緊了拳頭,「都怪那對母女,自從她們進府之後就沒有什麼好事!真是想不通老爺為什麼迷上那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我們兩還是太弱了,不僅保護不了小姐,還要連累小姐保護我們。」
如苡聞言,慚愧地垂下了頭,今日本應該她們為小姐擋刀,最後卻是小姐將她們推出危險範圍,保護她們!她們實在是太失職了!
「小姐是個有想法,有自己大抱負的人,我們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怕是只會越來越跟不上小姐的腳步。不僅沒辦法幫助小姐,可能還會成為她的拖累。我不想這樣下去,我想成為小姐的助力!如苡,你呢?」
如嫿轉頭看向她,臉上滿是堅定之色,眸光清亮而堅韌。
如苡抬起頭,也狠狠地點了點頭,「我也不想成為小姐的拖累。」
「既然這樣,我們就要想辦法提升自己,做個對小姐有用的人!」
「嗯!」如苡用力地點了點頭。
廂房外面的樹上藏著一抹黑色的身影。十七倚靠在樹榦上,耳尖微動,聽到裡面傳出的對話聲,眸光微動,他是今日第一次見到這位備受白家寵奇,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能讓人這麼死心塌地地守護著呢?他有預感,這個答案他會在不久之後得到的。
魚府芙蓉院,魚幼白望著窗外的落雨,等得心焦。
「怎麼還沒有消息傳來?不會這次又失敗了吧?」
柳芙雯左手握在右手手腕處,右手提筆,將桌上最後一個字寫完。
「囡囡,耐心一點,若是連這點時間都等不起,日後還如何成就其他事情?」
魚幼白不高興地撇撇嘴,悶悶地垂下腦袋,「知道了,娘親。」
柳芙雯放下手中的筆,仔細地望著紙上的「靜心」二字,最後「心」字收尾明顯偏移了幾分,終歸還是心亂了一瞬。柳芙雯暗自嘆了一口氣,面無表情地將寫好的字團起來扔在了一旁。
「娘親,雨好像要停了!」
柳芙雯循聲望向外面,雨聲從剛才的「噼里啪啦」到現在的「淅淅瀝瀝」,雨勢確實變小了許多,估計再過不久就會徹底停下來。
「這場雨大概下了多久?」
「好像也就一個時辰左右。」
「一個時辰?」柳芙雯抿唇,沉思了片刻。
「娘親,到現在都沒有機會傳來,不會我們的計劃又失敗了吧?」魚幼白垮下了臉,低落又不甘心地道。
柳芙雯攥緊了手中的帕子,心中雖然也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是終究是不甘心的。不過就算是魚晴初好運沒死,自己也會讓所有人都以為她已經死了。
只要所有人都認為魚晴初已經死了,即使後面她再回來,以銘郎的性子,也絕對不會再承認她的身份!一抹厲光從眼底閃過。
到了傍晚時分,終於有消息傳來了。
一張小紙條不知道從什麼方向突然被彈射進來,剛好落在了柳芙雯面前的桌上。
柳芙雯趕緊將其展開,上面只有短字,「匕首已刺入!」
「娘親,怎麼樣?計劃成功了嗎?」魚幼白著急地問道。
柳芙雯露出愉悅的笑容,「成功了!魚晴初再怎麼防備,也不會料到那些護衛裡面也有我們安排的人!」
「太好了!那個壞女人終於死了!這下終於沒人再跟我搶爹爹了,爹爹也不會再責罰娘親了!」魚幼白異常興奮,激動不已。
柳芙雯滿意地將紙條焚毀,終於除去心腹大患,即使沒有明顯地表現出來,周身也都洋溢著喜悅,眼底眉梢具是喜意。
「娘親,魚晴初現在已經死了,下面我們該怎麼辦呢?」
「自然是要讓外面的人都知道她已經死了,日後魚府之內只有我們囡囡一位小主子!」柳芙雯勾起唇角。
「太好了!我就是爹爹唯一的女兒了!終於沒有人再敢質疑我的身份了!」
大概是與魚晴初交鋒這麼久,一直都沒佔到什麼好處,沒想到這次計劃竟然進展地如此順利,兩人都明顯地處於欣喜之中。
等到激動勁兒過去,魚幼白才想起來問道:「娘親,可是我們怎麼才能讓爹爹知道魚晴初死了呢?」
「不必擔心,為娘早有安排!」
魚幼白乖乖地點點頭,既然娘親都說安排好了,那一定是沒問題。自己只要老老實實等著成為眾人口中的知府家的大小姐就好了!
魚銘處理完公事回到府里,林伯候在一旁。
「初兒已經前往靜禪寺了嗎?」
「回老爺的話,大小姐早上就出發了,現在這個時辰怕是早就到達靜禪寺了。」
「那可有派人傳話回來?」
林伯遲疑了片刻,「這、這倒是沒有。」
「沒有?」魚銘緊鎖著眉頭,察覺到事情的不對,接連問道,「那那位我派過去的護衛呢?他們將初兒護送到靜禪寺之後也沒有折返回來嗎?」
「這、這也沒有。」林伯察覺到了魚銘話語中含義,心中一凜,話語中不自覺地流露出擔憂和關心,「老爺您之前吩咐過,讓那些護衛折返回來嗎?我以為大小姐在靜禪寺祈福的這段時間內他們都會一直陪同的!」
「不!就算是陪同,也至少會有人折返回來報平安,怎麼會一直都沒有消息呢?」魚銘的眉頭皺的都快擰成「川」字了。
就在兩人說話間,有一個人跌跌撞撞、滿身狼狽地跑了進來。滿身的雨水和泥水混雜在一起,這個人一跑進來,直接跪在了魚銘的面前。
「大、大人,屬下無能!沒能保護好大小姐!」
魚銘陡然變了臉色,目光冰冷地注視著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初兒她怎麼了?」
「山中的雨勢太大了,馬匹突然受驚,狂奔出去,帶著大小姐的馬車、它、它......」
「究竟怎麼了?快說!」
「它直接衝出了懸崖!」
「你說什麼?怎麼可能!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馬匹受驚,你們不會攔著嗎?怎麼會讓馬車沖入山崖的?」
「屬、屬下等人已經儘力去攔了,我們甚至拚死擋在了馬匹前面,但最後卻也是直接被撞入了山崖之中。只、只有小人運氣好,站在角落,沒有直接摔落下去,只是受了些皮外傷。屬下就趕快回來報信了!」
「廢物!都是廢物!我安排你們,你們就是這樣保護初兒的?」
魚銘突然暴起,直接一腳將跪在地上的那人直接踹翻在一旁,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怒火衝天地瞪視著他。
「大、大人,是屬下們沒用,沒能及時救下大小姐。屬下們真的已經儘力了。是屬下失職,求大人責罰!」
「責罰?這是簡單的責罰就能挽回的嗎?你們究竟知不知道那是本官的嫡女,是白家的外甥女!還不快滾去帶路,帶著人去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不管怎麼樣,都要把人給我找到。若是找不到,你也不用活著了!」魚銘怒喝道。
「是!屬下這就帶人去找!」
等到人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之後,魚銘來來回回地踱步,滿面焦急之色。林伯站在一旁也是面無表情,只有眼中會閃過幾縷擔憂。
「怎麼能出事呢?初兒怎麼能出事呢?這樣我怎麼跟白家的人交代呢?」說到底,魚銘現在的擔憂著急,有幾分是因為魚晴初本人,又有多少是因為害怕白家責怪呢?
「老爺,要不老奴也帶人去找一找大小姐吧!下面的人怕是不夠仔細!」林伯終究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擔憂,主動出聲提議道。
魚銘擺擺手,示意他去找。
林伯福身行禮后便腳步匆匆地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