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別想回來

「說道過些日子的宮宴，丞相府也不能空手而去。」老夫人打破了寂靜：「既然都在這裡，你們幾個也商量一下，送什麼好？」

選禮送宮內，是年度大事，必然要慎重，到時候講解賀年禮來處的時候，也是讓子女有一番展示的機會。

李氏趕忙說道：「老爺，娘，原先妾身管家的時候，記得有一快白玉，晶瑩剔透好看的很，不如雕刻成南極仙翁獻給宮裡，太后原是信仰佛的，皇后也喜歡白玉，又是寓意吉祥，想必是合適的。」

「皇宮裡面不缺金銀，白玉也不是稀罕之物，這東西，庸俗的很。」王氏喝了一口茶瞥了一眼李氏。

「你……」李氏笑容一僵：「那不知道夫人有什麼好主意？」

「我們家，是文臣，不如送字畫，大畫家宋楠有一副《八仙祝壽》不是收納在府中么？」王氏笑了起來：「這幅字畫寓意極好，想必娘娘瞧見了，會高興的。」

她的目光落在了白啟年身上，見白啟年並未展露笑容，顯然是對這個東西不滿意，頓時笑容一僵。

老夫人咳嗽了兩聲：「這圖原是極好的，只是往年宮中送字畫有些多了，今年啟年想必是想要換一個樣了。」

「是，娘。」

「影兒，你怎麼看？」白啟年轉頭瞧了一眼蘇氏。

「我不過是個妾室，老爺做主便是。」蘇氏身上有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白啟年眉頭一皺，像是沒聽出來蘇氏的不樂意一般：「今日家宴，但說無妨。」

蘇氏低頭不語，懶得搭理。

王氏緊緊握著拳頭，她最討厭的就是蘇氏這幅自視清高的模樣，這幾日，連白啟年對她的態度都不同了，她嘴角微勾，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蘇氏：「二夫人是世家出生，見識廣，定是有些我們沒見過的，老爺不問我們，既然特意問你，不如說來聽聽。」

特意？

「老爺不是沒有問你們，只是對你們的答案不滿意，也沒有特意問我，不過是招呼我一句。事情誰來做都可以，話要說清！」

眾人的臉色微微一變，氣氛瞬間變得詭異了起來。

蘇氏緩緩抬眸瞧了一眼李氏。

目光冷冽，滿眼嘲諷。

嘴角微勾，十分不屑。

李氏微微一怔，緊緊握著拳頭：「既然二夫人看不上我們的，必定有很好的主意，不如說出來讓大家聽聽。」

「既然大家都想聽聽你的意見，說說看。」白啟年也看向了蘇氏。

蘇氏依舊不想搭理他。

倒是白子岩一臉期待地瞧著蘇氏，在他的心中，蘇氏一直是柔軟的人，如今意氣風發，他也跟著自豪了幾分。

觸碰到白子岩期盼的目光，蘇氏才開口：「字畫雖好，卻不走心，將祝壽圖用蘇綉刺在榮緞上，綉一副《千壽圖》，想必也好。」

「千壽圖？」王氏眉頭一皺：「這是何物？」

「這是一千個壽字組成的圖。」老夫人眼中劃過了几絲欣喜問：「你準備組成什麼？」

「百鳥朝鳳。」

王氏一怔：「百鳥朝鳳本來就難綉，還要用壽字組成，豈不是難上加難，日子不多了，如何做得完？」

「綉工好的，也不過幾日功夫。」

「好，好。」白啟年連連點頭：「好主意，既不是金銀財寶粗俗，又不像字畫敷衍，寓意也好，心思俱佳，就送這《千壽圖》，影兒，你撥銀子，請城中最好的綉娘，你帶領她們完成。」

「那倒不必，寒冬臘月，茶葉園子的姑娘們也閑下來了，賞銀也少了許多，這些時日已經有不少要走了，如今請了他們來就是，一來，能把他們留到開春採茶，二來，採茶姑娘各個都是心細如塵，又是自己人，把這些事情交給他們，也放心。」

茶葉園子？

一時間幾個人都看向了蘇氏，白檸閑只覺得有些熟悉，這不是自己未來的嫁妝鋪子嗎？蘇氏這是變相給她使勁呢！

白啟年點頭：「你思慮周全，一切都如你所說。如今閑兒回來了，你們的小院子住著太窄了，不如將東邊的玉簪院收拾出來，你們三人搬進去可好？」

玉簪院？

眾人瞳孔微微一縮，這院子挨著白啟年的院子，簡直是近水樓台先得月！

王氏緊緊捏著衣擺，咬著牙，忍著心中的怒意。

李氏也愣了一下，目光逐漸冷了下來。

「不必了。」蘇氏緩緩開口：「小院清凈，不勞老爺費心。」

此話一出，白啟年的目光沉了下去，緊緊握著拳頭：「也罷，你高興就好。」

蘇氏垂下了眼瞼，住在白家，何來的高興一說。

眾人齊刷刷的鬆了一口氣，還好，蘇氏沒答應。

「子岩最近功課如何？」老夫人開口問道。

「挺好。」白啟年回答：「最近用心了許多。」

「那便好，你二哥哥不在家中，你是唯一的男孩子，要支撐的起來，不要叫人笑話。」

「是。」白子岩乖乖回答。

老夫人喝了一口湯，抬眸瞧著白子岩：「你的傷怎麼樣？」

白子岩一怔詫異地盯著老夫人：「什麼傷？」

「你背後的傷啊。」

白子岩瞧著老夫人關心他，頓時高興了幾分：「已經……」

白檸閑一把捂住了白子岩的嘴巴，扯下了他的衣領，露出了肩上的傷痕：「這傷痕，一輩子都消不了。」

老夫人抬眸掃了一眼傷痕：「男孩子，有些傷痕有什麼關係，重要的是要有胸懷才好。」

「子岩如今功課好了許多，白嬤嬤走了之後，無人壓迫。」白檸閑扯好了白子岩的衣服：「若是有心中所懼的人在，哪有心思做功課？」

老夫人臉色一變，抬眸盯著白檸閑：「一個男孩子，有什麼可懼怕的。」

「您說的對，那惡毒的老婆子走了，反正也永遠都不會回來了，自然就沒有什麼可畏懼的。」

白檸閑故意把「永遠」二字，說的十分的重。

老夫人的眼神清冷帶著幾分肅殺盯著白檸閑，壓迫感瞬間散發了出來。

白檸閑絲毫不畏懼，直勾勾的盯著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