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心無旁騖
待許自在剛想追問之時,地洞土石鬆動,梁明破土而出,臉色難看至極,隨即又吐出數口鮮血,身形一晃,險些昏死過去。
「你沒事吧?」李秋月問道。
「還好。」
說完,梁明蹲坐在地。
「你幹嘛去了?」
梁明並未多言,說了一句「巡視地形」便接著閉目養神。
許自在也是疲憊不堪,躺在鬆軟的沙土上睡了過去,夢裡王二狗大戰李秋月,大耳光狠狠的抽在她的臉上,抽的她臉腫的像豬頭。
忽的地洞晃動,許自在驚醒,急道:「地震了?」
「是殺和尚。」
梁明剛說完,地洞又是一陣晃動,傳來殺和尚的怒吼。
「梁明,快出來讓和尚送你歸西。」
許自在看向梁明,見他神情波瀾不驚,問道:「你早知他會追來?」
梁明說道:「殺和尚修為已入玉玄六重,大金剛神力所向披靡,更是將天眼通,神足通,修鍊到極致,入眼方圓百米的根基盡收眼底,而且速度極快,逃是逃不掉的。」
這下許自在終於知道,為什麼梁明土遁速度這麼快,卻沒有選擇逃出漠北,而是選擇地洞暫避,原來他早就知道逃不過殺和尚的追擊。
「可有辦法應對?」許自在問道。
假如李秋月和梁明死了,他不認為殺和尚能放過自己。
梁明不是話多之人,此時卻是難得的說了一句。
「等等看吧。」
等待途中,嘭……嘭……咚……咚……
不知道殺和尚在上面做了什麼,地洞晃動不止,不時有砂石掉落。
李秋月急道:「梁明,躲要躲到什麼時候,不如咱們上去和他拼了。」
梁明苦笑一陣,緩緩說道。
「殺和尚一身大金剛神力,咱們連他的護體金光都破不了,還想著殺他?」
李秋月不答,似是默認。
不多時,地面晃動更為劇烈,斗大的石塊掉落,瞬間便填滿地洞。
梁明無奈,眼中閃過一抹決絕之意。手抓兩人衝出地洞,在砂石陷落瞬間,破土而出。
夕陽入雲,殘陽破雲而顯,三人沐浴陽光之下,卻沒有絲毫溫暖之感。
殺和尚獰笑道:「我還以為你們多能藏,也不過如此。」
梁明說道:「死和尚,我兩人聯手,你未必能討到便宜。」
「是嗎?」殺和尚狂笑不止,「待我將你夢中情人按於身下,你就知我能不能討到便宜。」
「既然你找死,那你就去地府吧!」
梁明怒吼,手持梭子沖向殺和尚。
殺和尚喝道:「入地府?放屁,和尚一生積德行善,度化的女施主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就算死,必上西天擒佛祖。」
梭子與金色臂膀相撞,梁明被震退數十米,再次口吐鮮血。
李秋月單手握鞭,隨著一陣抖動,鏈鞭收縮,變成一柄長劍,閃身而至,出手相助。
殺和尚一躍而起,禪杖迎光閃著刺眼金光,與鏈劍,梭子相撞擊。
一時間氣浪滔天,黃沙瀰漫。
許自在站在數百米之外,看是看不清,只能聽到兵刃碰撞的鏗鏘聲。..
「這便是玉玄境的戰鬥嗎?」
以前他自視甚高,從未將任何人放在眼裡,離開師傅王二狗以後在宗門經歷各種毒打,離了宗門又經歷社會人的折磨,這才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塵霧中,身高七尺的殺和尚,周身金光環繞,渾身肌肉盤扎卧龍,手持禪杖把力量與速度發揮到了極致,一砸,一掃,千鈞的力道讓李秋月和梁明連連後退,體內氣血激蕩,似要破體而出。
兩人聯手也沒有在殺和尚手中討到便宜。
忽的一閃,殺和尚憑空消失,再次出現以在梁明身後,禪杖直衝梁明后心。
這一擊挨中,梁明必死無疑。
威力關頭,劉秋月一閃顯現,撞開梁明,橫鏈劍與身前。
嘭……
金光閃耀,鏈劍被砸斷,禪杖擊在李秋月心間,無匹的衝擊力讓她瞬間飛出百米,倒地口吐鮮血,鮮血中還伴有內臟殘屑。
殺和尚一怔,他本想殺了梁明,在抓了李秋月承歡,誰知李秋月竟替梁明擋了下來。
梁明閃身至李秋月身前,急道:「你幹嘛?」
「我……我不想欠你,你走……。」說話間,血水再次從劉秋月口中噴出。
「罷了。」梁明苦澀的笑著,取出一枚丹藥,強行塞進李秋月的口中,「你說你不想欠,我就偏讓你欠我,我要讓你欠我一輩子。」
說完,梁明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衣衫無風自動,因為極度的痛苦使他身體勾著,如同一隻龍蝦。
裸露的皮膚布滿片片黑色的鱗甲,本就平平無奇的臉也扭曲著,不多時已經沒了人樣,變成了半人半獸。
「你想幹嘛?」李秋月問道。
「我已將地下掏空。」說著,梁明把梭子放在李秋月手中,吐出一團灰色的霧氣,將其包裹。
同時大聲喊道:「小子,我欠你一命,來世再還,如意梭給你,算是補償,帶她走……」
話畢,如意梭帶著李秋月鑽入地下。
殺和尚見狀,一躍而起,追擊而來。
梁明揮出布滿鱗甲的手臂,竟是抵擋了下來。
殺和尚知曉梁明是藉助燃燒妖元,增加實力,燃燒妖元,是必死之局,就算他不殺梁明,過不了多久梁明也會死,所以無意與梁明纏鬥,只想儘早抓住李秋月,好好享受天倫之樂。
他無意顫抖,梁明可是拼了,趁殺和尚分手,發起猛烈的攻擊,先前一面倒的戰局,現在卻是平分秋色。
殺和尚已經感知不到李秋月的氣息,頓時惱怒異常,爆發全部實力,禪杖舞動乾坤,帶動無數風刃,已是使出最強殺招,山崩。
梁明被一擊砸中腰腹,直飛數百米撞在沙丘上才停止,口中鮮血不停的噴出,已經是油盡燈枯。
殺和尚冷哼一聲,一躍而起要給梁明致命一擊。
然而就在臨近梁明之時,奄奄一息的梁明猛的飛了起來,衝破層層拳罡逼近殺和尚,一把將其抱住,隨後劇烈旋轉,如同龍捲風一樣砸向地面。
沙地坍塌,兩人向下墜去。
起初,梁明就知道逃不了,所以選擇這個沙土鬆軟的地方,強忍著傷勢,使用如意梭掏空了地下。
本來想著打鬥之時,將殺和尚引到此處將其活埋,誰知殺和尚實力強勁,尚未引到陷阱附近,就已經落敗。
多虧殺和尚最後一擊將他打到陷阱附近,這才讓他的計劃不至於輪空。
沙坑深不見底,殺和尚自知無法御風飛行,倘若掉進深坑,恐怕就要葬身於此,奮起反抗,沙包大的拳頭猛烈的撞擊的梁明的頭。
梁明已知必死,像鐵箍一樣,鎖在殺和尚的身上,哪怕是頭被砸碎,也沒有放手。
另一邊,待梁明說完,許自在腳下鬆動,如意梭帶著李秋月顯露出來,他沒有絲毫的猶豫,抓緊如意梭連同昏迷的李秋月再次陷入地下。
如意梭彷彿有意識一般,自主在地上前進,約莫著一個時辰,似乎是靈力耗盡,停了下來。
一個時辰多說跑了一百多里,分分鐘被殺和尚追上來。於是許自在想試試能不能通過自己的真氣控制如意梭,沒想到試了一下居然有用,隨著真氣的度入,如意梭再度旋轉,往前鑽去。
持多時辰,紫煉毒發作都沒讓許自在停下。
又行進幾個時辰,待到精疲力竭,這才破土而出,疲憊感和赤練毒發作讓他痛不欲(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生。
環顧四周,已經出了漠北荒地,崇山峻岭之間,天地皆白。
得先把毒解了再說……
想到這裡,許自在拖著尚在昏迷的劉秋月找了處隱蔽之處,盤膝而坐,凝神靜氣。隨後,玉樹從眉心飛出懸浮在頭頂,淡藍色星光點點灑落,浸潤身心。同時運起太上無相玄天功,紫煉蛇感知到玉樹帶來的滋潤,緩緩驅動,隨著內外兩重真氣的引動,紫煉蛇被逼出體外。
如果不是為了隱藏玉樹,這紫煉毒輕易便可緩解。
噗……
許自在吐出一口老血,血里有一隻小拇指細的紫色紅環長蟲,看的許自在一陣心疼。
他奶奶的,先前只有繡花針大小,吃了自己的血肉,現在已經長的這麼大了。
怒起一腳,直接將它踩起,再次環顧四周,身處兩山之間,雖然出了漠北,卻也談不上安全。
背起劉秋月,許自在施展凌亂雲鶴身法,在雪地又行百里,不留一個腳印。
直到夜晚,烏雲遮蔽星月,伸手不,沒有星月,即便雪白如紙,卻也是什麼都看不到。
摸黑找了個山洞,鑽了進去,依舊有些不放心,又在洞口刻下隱息符咒,防止兩人氣息泄露。
然後找了乾柴,點了堆火,這才開始檢查李秋月的傷勢。
血已經染紅了大半衣衫,胸口依舊有新鮮的血往外滲著,氣若遊絲,呼氣多,進氣少,眉頭因為痛苦微微皺著,雖然處於昏迷,面部時不時也會扭曲一下。
許自在雙手凝聚真氣,使用羯摩手緊貼李秋月胸口,感知她體內的傷勢,這一看心驚不已,內部的傷勢比外部要嚴重的多。
二十四根肋骨斷了十三根,部分肋骨碎屑插在內臟上,內臟破損,也在滲血。
要不是她體內的那個丹藥穩定了傷勢,現在怕是已經死翹翹了,即便如此,幾個時辰內沒有得到救治,怕也得命喪黃泉。
「得虧你遇到我這麼善良的人。」
許自在本不懂醫術,但師傅玉言知道,耳睹目染之下也多少有些了解,而且還有羯摩手,羯摩手不光能感知其物內部炁體源流,還能引導其內的炁體流動,就是說可以治療傷勢,畢竟是號稱佛法聖手的術法,要不然,只能感應炁體源流,那算什麼佛法聖手。
隨著無相佛法的轉化,羯摩手度入的真氣變得至純至凈,緩慢的修復著李秋月內髒的傷勢。
整個過程持續一夜,直到洞外有亮光傳來,劉秋月體內的那味丹藥才徹底被催化吸收,內髒的傷勢也穩定下來,大有癒合的跡象。
「呼……」
許自在呼出一口濁氣,擦了擦額頭的細汗。
現在內傷已經穩定,準備著手處理外傷,外傷沾染沙土,泥漿,雪水,已經感染,不及時清理傷口,同樣會致命。
但問題來了,從流血的地方來看,傷口在心間,要清理傷口,只能脫了李秋月的衣服,李秋月是女人,他是男人,終究有些不太合適。
「大夫眼中只有傷患,沒有男女……」
心中默念三遍,平息了自己良心的不安。
顫顫巍巍的伸手解開了李秋月的腰帶,束扣……
似乎是因為牽動了傷口,又有鮮血流出,這讓許自在只好更加小心。
光是解開紫色紗衣就用了差不多一刻鐘,然後開始解褻衣。
因為褻衣沾血,緊貼在李秋月的身上,許自在動一下,李秋月就疼痛的抽搐一下。
用了小半個時辰才解開褻衣,心間一道七寸有餘的傷口,皮肉翻卷,已經是發膿,發聵。
此時的許自在心無旁騖,起身到洞外挖了一些白雪,用真氣將雪融化成清水,找來一塊乾淨的帕子,蘸著清水幫她清理傷口的污血。
這一番清理又是一個多時辰,待膿血清理乾淨,又掏出他師傅玉言製作的療傷聖葯,靈岩白葯。
撒上藥粉,不多時傷口就停止了流血。
不得不說,他師傅煉製的藥品,如果不計較副作用的話,那藥效還是遠超其他藥物的。
等傷勢穩定,許自在又把自己內衫還算乾淨的地方撕成布條,想要幫她包紮傷口。
興許是因為鬆開了緊繃的神經,放鬆以後,眼睛被吸引,這才知道男人和女人的不同。
隨著李秋月疼痛的抽搐,那個地方也微微的晃動著。
()「這麼軟的嘛?」
不自覺的伸出了魔掌,就在將要觸碰到之時,一股寒流如同靈光乍現一般在腦海一閃而過。
啪……
許自在回神,猛抽自己一個耳刮子,罵道:「你還是個孩子,怎滴如此下流,齷齪。」
啪……
又抽了自己一記響亮的耳光,然後心無旁騖的幫其包紮傷口,隨後把衣衫合上。
做完一切,已是精疲力竭,倒在地上昏睡了過去。
這一睡不知過了多久,忽感一股攝人心魂的寒意,睜眼之時,一柄利刃直刺眉心。
得虧出劍之人心生猶豫,許自在得機翻身躲避。
「你有病啊!要恩將仇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