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特娘的還真是個天才
林小寒最近「貴人事多」，倒是真忘了自己還沒有正式收顏浩幾人為弟子這事。
但略一思索，他又遲疑了。
「爹，現在不是行拜師禮的好時機吧？你爭三司使未果，反而被趕出京城，判河南府，恐怕如今這汴京城裡，等著看咱們家笑話的人不在少數。這種時候我若收顏浩他們為弟子，豈不是連累他們？」
林正業眼含深意的看他一眼：「是嗎？爹倒是認為，現在正是你辦拜師禮的最佳時機。」
林小寒有些詫異，一時沒明白他爹話里的意思。
林正業解釋道：「二郎，我雖然不懂你當初在貢院內講的那什麼物理之學，也不知道你會教那些弟子什麼學識，但爹卻明白一個道理，無論是做事還是做學問，首先是做人！」
「如今人人都覺得爹倒霉了，你那幾名弟子，是否還願意繼續拜你為師？若是他們不願，那也不是壞事，呵呵，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二郎豈不正好試試你那幾位弟子，究竟適不適合學習你的學問？」
林小寒恍然大悟，不得不朝他爹豎起大拇指。
當真是在官場上修行千年的老狐狸。
雖然這般考較人心有些不夠光明磊落，但就如他爹說的那般，人心隔肚皮……
雖說當初顏浩、敖凱、傅寧、蕭奕、周飛、徐長卿六人提出要拜他為師時，他既無爵位，又「家道中落」，處境可比如今差遠了。
可是誰知道人心會不會變呢？
反正顏浩他們也多次向他旁敲側擊的詢問過，何時正式行拜師禮，既然如此，那便依照他爹的意思辦好了。
「爹，我明白了，我這就命人安排拜師禮的事宜。」林小寒從善如流，立即點頭應下。
有老管家林安在，這些事情都不用林小寒操心，就能安排得妥妥噹噹。
而顏浩等人也沒讓林小寒失望。
他們得知林小寒要為他們舉行正式拜師禮后，皆是欣喜不已，沒有絲毫的猶豫與不情願。
對此，林小寒很是欣慰，他終究沒有看錯人，同時又因為他的試探，感到些許愧疚。
也正因此，林小寒倒是真正將他們六人當成了自己的學生，之後將一身本事傾囊相授。
數十年後，顏浩、敖凱、傅寧、蕭奕、周飛、徐長卿皆成當世大儒，一代泰斗，即便歐陽修、蘇軾、蘇轍、曾鞏等人，對他們六人也是畢恭畢敬……
這些皆是后話，暫且不提。
因為林正業被貶出京，所以林小寒收顏浩等人的拜師禮也極為低調，並未太過聲張，沒有邀請什麼觀禮人。
但顏浩等人並未覺得自己受到了冷遇。
畢竟當朝龍圖閣直學士燕肅親自擔任執事者，禮部侍郎晏殊、太學祭酒朱祭酒、從二品銀青光祿大夫林正業等人充當修案者、相者，這種待遇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擁有的……最重要的是大宋官家趙禎親自到場觀禮，更是刺激得顏浩等人髮根倒豎，熱血沸騰。
送上束脩六禮，跪拜林小寒后，禮成。
林小寒輕咳一聲，對六人說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你們六人既然拜我為師，當立志、勤學、改過、責善，志不立，天下無可成之事。凡學之不勤，必其志之尚未篤也。」
「喏，謹遵師長訓誡。」六人再次拜下。jj.br>
林小寒為了今日的拜師禮，可是準備充分。
繼抄襲了張載名言后，他又再次將目標盯上了王守仁。
就聽林小寒繼續說道：「為師贈你們四個字，知行合一！」
顏浩等人趕緊躬身：「請師長解惑。」
一旁的趙禎、林正業、燕肅、晏殊等人也都來了興趣，紛紛看向林小寒，等待他的解釋。
林小寒這貨屬於人來瘋，越被人關注越興緻高。
眼見吸引了眾人注意，他輕咳一聲，開口解釋道：「何為知行合一？知之真切篤實處即是行，行之明覺精察處即是知。所以為聖者，在純乎天理，而不在才力也。故雖凡人，而肯為學，使此心純乎天理，則亦可為聖人。知中有行，行中有知……」
他這番話，都是剽竊王守仁王明陽的名言。
王守仁可是繼孔子、孟子、朱子之後，被大家公認的聖賢，中國儒家的四大聖人之一。
他的這些名言，此時被林小寒剽竊出來，落在眾人耳中，頗有些振聾發聵的效果。
待林小寒滔滔不絕的將王明陽的「知行合一」理念講述一遍后，竟然無人說話了，眾人皆在默默品味他的這番話。
良久，晏殊才開口贊道：「賢婿不愧是能道出「橫渠四句」的賢才，這「知行合一」四字，看似簡短，卻是立德、立言、立功的聖人之言。賢婿了不得啊，若非你年齡尚淺，僅憑「橫渠四句」與這「知行合一」，便可為當世大儒！」
朱祭酒在一旁很是有些吃味的看向晏殊。
雖然林大暑如今也已入仕為官，而且聽說在祥符縣幹得不錯，但與林小寒一比起來，他那女婿可就有些上不了檯面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林家的未來就在眼前這位年僅十五六歲，便已開宗立派，自創「物理學」的少年郎身上。
所以同為林家兄弟的老丈人，朱祭酒會有羨慕嫉妒之情，也就在所難免了。
好在老頭倒也想得通。
不管怎麼說，林家兄弟乃是一體。
林小寒越牛逼，林家越顯赫，他女婿林大暑也自然會水漲船高，得到莫大的好處。
老頭捻著鬍鬚笑道：「二郎有經天緯地之才，就是太過懶散。陛下，老臣以為，不若讓林二郎去太學講學，可好？」
林小寒頓時怒了。
他與這老頭有什麼仇什麼怨？
竟要這般「害」他！
他上輩子當了十來年的老師了，鬼才想去太學繼續當老師。
更何況他現在既不缺錢，又不缺名聲，瘋了才會願意去太學講學。
不等趙禎開口，他便立即出言拒絕：「朱公，你莫要害我！我是絕對不會去太學講學的！我很忙的，沒空沒空！」
他這般態度，倒是早在眾人意料之中，就連朱祭酒都知道他肯定不會同意，說出這番話，純屬拿他打趣。
眾人全都大笑起來，連林正業都忍不住搖頭。
他這兒子，當真是懶到骨頭裡去了……
林安已經吩咐廚娘準備好了拜師宴，拜師禮后，眾人被邀請入席，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林小寒卻將傅寧喚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