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薅到羊毛的滿足感
沈墨靜心盤坐，意念沉入識海，看向陰陽靈樹。
陰陽靈樹植根於靈源之上，被迷霧籠罩。
陰樹因有屍傀和狼鬼虛影，倒是顯化了些陰葉，而陽樹則隱在迷霧內，只聞颯颯翻葉聲，不見其形。
陰樹和陽樹雖都能赦靈，但功效又有所不同。
陰樹赦死靈。
屍體無靈，經過赦靈，可變作屍傀，不過一旦召出，便無法再收回，時限一到，就徹底死去。
而似厲鬼、屍煞這等有靈之物，經過赦靈后，天賦會得到提升，成為完全受沈墨操控的陰兵。
陽樹則不同。
生靈被陽樹赦靈后，因其有自我意識，沈墨無法操控。
但陽樹最大的功效則在於反哺。
通俗來說，沈墨無需修行，通過陽樹赦靈，靜等生靈修為提升，便能可持續性的薅羊毛，躺著收取靈力利息。
若生靈修鍊某種術法有所成就，沈墨也能共享修行感悟。
而對生靈來說，得到了陽樹贈與的道韻，天賦提升，也沒有壞處。
可謂是雙贏。
「沒想到上輩子苦逼打工，這一世竟然成了曾經最討厭的人，不過…真香！」
沈墨暗自一笑，意念催動陽樹，他腦海中登時浮現幾個白點，光亮有強有弱。
而這些白點，赫然便是附近的煉屍谷弟子。
「我當前修為有限，陽樹只能輻射到十丈範圍…」
沈墨觀察片刻，最終選了隔壁正在打坐修行的弟子。
他意念微動，便覺一縷心神被陽樹靈韻裹挾著飛出，進入一個漆黑世界。
他向下『看"去，便看到那打坐的弟子，正茫然抬頭，看了過來。
…
張威散修出身，剛拜入屍煞門一年。
當初通過試煉時，張威十分激動，自以為成了大門派弟子，從此就可一步登天，但現實卻給了他當頭一棒。
入門之後他才知道，原來大門派弟子也分三六九等的。
他天賦有限，試煉中墊底，被分到了煉屍谷，成為了最命苦的養煞人。
他花了一月時間，才接受現實，並給自己定下目標：
儘快突破八品，離開煉屍谷，升入其他堂口！
至於養煞一千…張威只是想了想便放棄。
他問了其他弟子，知曉養煞一事，三分實力，三分運氣，剩餘四分就要看命數了。
正常來說，想要養煞過千，基本。
而養煞人天天接觸煞氣，很少有人能扛這麼久的。
在煉屍谷，不小心煞氣入體毀去根基之事時有發生。
像壹佰伍拾陸號養煞洞任熊那樣熬了四年的人，當前整個煉屍谷也不超過十人。
大部分煉屍谷弟子若是突破無望，待三年期滿，便會選擇主動離開屍煞門，成為散修。
屍煞門也不會阻攔弟子離開，因為每三年都會有新人入山。
修行之路，如逆水行舟，總有人自命不凡，堅信能躍過龍門。
張威既已決定走突破八品這條路，因此對養煞一事並不上心，完成最低任務量后，便會刻苦修行。
今日他正修行至忘我時，突覺金光一閃，再睜眼時，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奇異的陌生空間。
放眼四望，唯有無盡的黑暗。
突然，頭頂顯化一道金色虛影，分不清是何物，張威只看了一眼，便覺神魂顫慄，不受控制地跪拜在地。
許是過了一瞬，又像過了百年那般漫長，張威心底泛起一道聲音，仿若從九天之上傳下，直擊他的靈魂。
「識海空玄，賜爾道韻，傳吾意志，此念永存！」
張威迷迷糊糊地，搞不清為何自己身上會發生如此異象，但他很快便反應過來，認定這是有了不得的大能者，要傳他無上大道！
難道自己還隱藏有不為人知的逆天修行天賦？
應該是了，不然為何會有大能者施展仙人手段，直接找到他，主動傳他道韻？
張威心頭狂喜，急忙叩首，而後好不容易才靜心凝神，等候大能者賜靈。
一道靈光飛下，沒入張威眉心。
張威只覺轟得一聲震響，黑暗空間破碎。
一股玄奧靈韻在他識海內蕩漾開來，融入靈源水鏡，他整個人陷入一種奇異的空靈狀態。
也不知過去多久，張威悠悠醒轉，目光迷茫，呢喃道：「所以，我到底得到了什麼傳承…」
他思索良久，也想不明白。
因為他並未參悟功法，也沒有得到任何靈物。
難道是做了一場夢？
張威心情失落，這個夢也太真實了…
「哎，想想也是，我這等天資，怎麼可能有大能者看上？」
張威搖頭苦笑，四下里看了一眼，見並未有人看他，愈發肯定剛才所經歷的異象都是假的。
他重重嘆口氣，吞下一顆丹藥，重新入定修行。
「咦？我怎會…」
剛一運轉功法，張威便驚醒過來。
「我煉化靈氣的速度怎會這麼快？」
他不可思議地又嘗試了一遍。
「真的變快了！煉化靈氣的速度足是以往的三倍！」
張威欣喜若狂，好不容易冷靜過後，終於醒悟。
原來方才的異象不是假的，他真的得到了大能者傳道！
他雖沒得到功法傳承，但天賦提高了許多！
張威喜極而泣，想要怒吼，而且心中生出要與他人炫耀的念頭。
轟！
張威識海猛地劇震，氣息不穩，從石床跌落，險些栽入屍池。
「你沒事吧張威？」
臨近相熟的弟子開口詢問。
「沒、沒事，修行出了點問題。」
張威臉色發白地從地上爬起，坐回石床。
他穩住呼吸，意念沉入識海，並未發現靈源有任何異常。
「看來那位前輩給我下了禁制，不可與外人言語此事…」
張威吐出一口濁氣，臉色放鬆許多。
「根基無礙就好，我也真是蠢，此等好事一定要爛到肚子里，怎能和他人說呢？須知禍從口出啊！」
張威深刻反省過後，壓下激蕩心情，開始專註修行。
「我是個天才呢，區區八品，又有何難？」
—
「這人天賦也真夠差的，吸收了陽樹靈韻，天賦才提升這麼點…」
沈墨看著陽樹顯化的一片白色陽葉，搖了搖頭。
陰陽靈樹對赦靈的生靈和死靈都有品級判定。
白色葉片代表著最低的黃品，且黃品之間也有差距。
如這張威，葉片白光十分稀薄，便代表他天賦很差。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慢慢赦靈便是，積少成多。」
沈墨看著從張威那片陽葉中流下的纖細靈氣，心中滿是薅到羊毛的滿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