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惡毒的恩賜
在那個鬼怪襲來，到處都是感染事件，幹事、軍人、警察傷亡率奇高無比的年代里。
能夠提升至80%的生存率，這是多麼甜美的誘惑？
然而這個世界給了所有人狠狠的一巴掌，讓他們深切明白了一個道理。
這個世界是惡意的，看似希望的道路，只是一枚包裹著糖衣的毒藥。
宋玄棠聽到這裡已經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不對勁：「但是？」
「是的，「但是」。」林照月講到這裡竟然罕見地苦笑了一聲：「不管是怎樣的故事，「但是」這個詞都令人如此不喜。」
她振作了一下精神，繼續說道：「收容成功后這些御鬼者們，在數月的時間裡，精神狀態都非常飽滿，看不出任何失控的傾向。」
「但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所有御鬼者全部出現了失控反應。」
「在最早期的時候，我們篩選御鬼者預備成員，優先從軍隊和警察中選取。」
「他們的忠誠不可質疑，他們的優秀遠勝普通人，他們的堅定如同鋼鐵。」
「我們有理由相信，他們不會輕易陷入墮落之中。」
「然而就是這樣意志堅定的人，在接下來的時間陸續失控，我們眼睜睜看著他們變成了怪物，變成了我們的敵人。」
「他們之中，堅持最長的人，也沒超過一年。最短的，只持續了數天。」
林照月看著宋玄棠輕聲說道：「無一例外。」
這四個字，讓宋玄棠感覺自己又聞到了，那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她不知該如何評價這段歷史，該如何評價他們的功過與犧牲，她只知道，這是被掩埋在黑暗裡的故事，是不允許見光的故事。
一直沒有說話，極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鐘良開口了。
他用同樣低沉的嗓音說：「後來的御鬼者應該感謝他們，他們用生命告訴了我們一件事。」
「此路不通。」
林照月罕見地沒有和他唱反調，而是輕咳了兩聲，繼續說道：「總而言之，在那之後，我們就開始進行了現在的特性同頻研究。」
「我當時根據已有的材料，猜測特性有著某種「頻率」，不管是在沉睡的狀態下，還是在活化的狀態下，這種頻率始終存在。」
「只不過受限於人類的觀測手段，我們暫時無法捕捉到這種頻率。」
鍾良接過了她的話：「一直到這兩年所長的研究得出成果，我們才有了觀察的能力。」
他們沒有詳細解釋南挽的研究究竟是什麼，但宋玄棠還是好奇地聽了下去。
林照月切換了一張圖片，繼續說道：「這是物質體、精神體、能量體三種特性的頻率。」
「我們對現在已有的所有特性都做了頻率檢測，發現所有特性千奇百怪，但它們的頻率相似度不低。」
「你仔細看看這些圖片，能看出什麼？」
宋玄棠看向投影屏幕，只見屏幕上的圖片只有三張，分別對應著能量體、精神體和物質體。
它們的波長以某種特殊的方式表現在圖片上。
像圓形，但非常不規則。
「看起來像是……」宋玄棠猶豫著開口：「很像拼圖？」
她並不確定自己的想法對不對，但作為一個純純的外行文科生，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像拼圖……
希望林照月不會因此而生她的氣吧。
沒想到林照月竟然認真地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就是像拼圖。」
「三種屬性的特性表現各有不同，但它們的頻率非常像拼圖。」
宋玄棠腦子裡靈光一閃，一下子就明白了林照月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說，當我們找到兩塊接近的拼圖時，兩份特性就能夠在御鬼者的身體里穩定融合，不會因此而崩潰？」
林照月竟然鼓了鼓掌：「就是這個意思！」
「如果是同一屬性的特性，它們因為頻率的相似會變得易於吸收，但它們在身體里擠占著位置，反而無法穩定。」
這是相當天才的想法，也是相當驚世駭俗的研究成果。
就在宋玄棠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鍾良又補充了一句：「其實在我們研究所內部，認為這可能是通向穩定製造「黑夜之鬼」的鑰匙。」
宋玄棠聽到這句話，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她沒想到鍾良會對林照月的研究成果，給出如此高的評價。
更令她沒有想到的是，林照月並未因為死對頭的誇讚而沾沾自喜。
她用一種有些煩躁的聲音，鬆了松領口，說道：「這個世界變得越來越危險，人類需要更強大的力量，來保證自身的延續。」
「但這只是一條「可能行得通」的道路，我也不敢保證，這條路就一定準確。」
她看著宋玄棠苦笑道：「畢竟在那些御鬼者失控之前，我們也認為吸收同一特性，才是人類的出路。」
「正是因為這一點，因此我接下來給你提出的意見，你都最好有選擇的相信，並且用你的大腦思考，究竟要不要相信我。」
宋玄棠看到她如此鄭重的表情，不由得站了起來：「我會的。」
林照月臉上的表情這才鬆弛了些，繼續說道：「如果你是一般的御鬼者，那麼我會建議你第二特性收容能量體。」.
「理由很簡單，這樣風險要更低一些。」
「但你是眷者，所以我更加建議你第二特性收容精神體。」
因為宋玄棠是眷者，她的選擇可以更多。
然而宋玄棠還是情不自禁地問了一句：「為什麼不是能量體呢？」
林照月耐心解釋道：「你應該知道，在一般情況下，特性會傾向與有思考能力的智慧生物融合。」
「那如果它周圍沒有智慧生物，那麼它也會和普通的物質融合……例如各地特情處的收容監獄里，各式各樣的收容物。」
在它們融合的過程中，會有一些額外的物品受到影響，從而變成「靈異物品」。
說到這裡，她指了指自己的大腦，說道：「精神體的活化程度太高，他們的頻率非常非常活躍。」
「也正是因為如此，精神體收容的難度更高，御鬼者很容易被特性擠占身體。因此，我通常不建議第二特性的收容精神體。」
但宋玄棠是眷者，被紅月眷顧的他們，得到了惡毒的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