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信息量龐大的對話
天不知何時黑了下來，在這種下雨的天氣里，夜晚來臨得格外早。
入夜之後，整個村莊的雨水似乎下得更大，沖刷著透亮的玻璃窗。
窗外是一層朦朧的白霧，隱隱約約透出一些光亮。
談話到這裡已經進入了尾聲，宋玄棠心中也知道這一點。..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b3研究所這樣的優待，不僅由一級研究員親自接待，還有副所長介紹和解讀數據。
今天聽到的所有消息中，最重要的，就是林照月關於特性同頻研究得出的結果——特性活化的頻率呈現出不同的狀態，它們之間就像異狀的拼圖。
三種不同的特性之間，可以相互依存在人類的身體里，同時不會引起失控。
按照他們這些研究人員的謹慎作風，這個研究結果必定已經有了一定的證據。
否則林照月沒必要將這件事情告知宋玄棠。
換句話來說，林照月送給宋玄棠的東西，是一枚通向「黑夜之鬼」的鑰匙。
而這枚鑰匙，很大概率是正確的。
如果不能意識到這條消息的準確價值，必定會誤判許多東西。
林照月走在前方，宋玄棠和鍾良走在她身後。
略顯幽長的走廊里，宋玄棠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問了一句：「林副所長，你們似乎對我這個眷者非常在意，這是為什麼呢？」
他們接下來要去「特性」收容研究室，為宋玄棠挑選第二特性。如果情況順利的話，她今夜就會開始收容第二特性。
在此之前有一些事情，宋玄棠想弄清楚。
關於紅月的事情。
不管在什麼地方，都很難獲得關於紅月的消息。
她身邊知情的人目前只有一個江雀，可江雀不願意多談，對此諱莫如深。
也正是因為如此，宋玄棠只能曲線救國，不能談紅月，還不能談眷者嘛？
有一點宋玄棠不是很理解——她知道自己很有價值，但她究竟有多大的價值？
江雀和b3研究所對宋玄棠的看重，都來自這個眷者身份。
可眷者，究竟有什麼不同？
林照月走在他們前方，就在宋玄棠以為她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她突然間開口了。
「你知道眷者的數量非常稀少嗎？」林照月反問道。
「大概能夠猜得出來。」宋玄棠的表情有些嚴肅。
沒想到林照月話鋒一轉，突然間說道：「不管是我們對你的重視，還是江處長對你的重視，都不是對你本人價值的肯定。」
她停下腳步，看著宋玄棠指了指窗外的天空：「是為了那輪紅月。」
這一點宋玄棠心知肚明。
雖然林照月的話，說得有些不好聽，但也是事實。
「事實上，御鬼者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稀少……雖然總體數量上比不過普通人，但確實沒那麼稀少。」林照月繼續說道：「國內大大小小，一共三百多個城市，但是就連津南這種一線城市，留存的御鬼者也僅有十餘人。」
「整個華國國內，加起來不超過兩千人……」
「但實際上，華國目前所擁有的御鬼者，至少有三萬人。」
「你猜猜這些人，現在都在哪裡？」
聽到這個數據，宋玄棠表情有些詫異，她一直以為國內御鬼者數量十分稀少，可現在看來，人數根本就不少。
「那些人，他們在……」宋玄棠似乎已經想到了什麼。
徐嬌嬌曾經提到過那個詞。
遠征者。
走在宋玄棠身邊的鐘良再度開口了：「國外的情況比你想象中還要糟糕，大災難帶來的不僅僅是死亡，還有非常嚴重的「融合」現象。」
「這種「融合」，讓很多地方變成了人類無法踏足的區域，而且這種「融合」並沒有停止。」
「上面很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如果只是偏安一隅，華國很快就會變成孤島，逐漸將自己困死在這片看似寬廣，實則牢籠的區域內。」
「正是因為如此，遠征是必要的。」
林照月推開了收容室的大門，補充了一句：「情況或許會變得越來越糟糕，這或許是我們華國能夠抓住的最後一點契機……」
「畢竟在大災難之前，華國就曾經邀請其他國家，與我們一同探索，組建預防災害的聯盟……」
「可惜啦，他們不信呀，還在扯皮推諉。」
這是大災難之前的事情，宋玄棠還有很深的印象。
大災難並不是突然到來，前兆在更早之前已經顯現。
當時海洋還是安全的，但是怪像從宮古海峽開始出現。當是絕大多數人都認為，這是由於全球氣候變暖而產生的自然現象。
華國科學家在進行長時間的推演后，意識到這是一場不僅僅局限於「氣候」和「地理」的災難。
秉持著友好互助的原則，華國向全世界發出了警告，並且邀請其餘幾個大國共同商議，該如何應對這一場災難。
與此同時，國內也在積極準備措施。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當時所有人普遍認為，這是華國的陰謀，以為這是華國為了某些目的而做的手段……
在大災難真正來臨之時，華國遭受了不小的衝擊，但因為早有準備，對比起其他國家，華國所受到的損失是最小的。
很多國家受到了非常嚴重的損失，一些小國甚至因此滅亡。
人間世，鬼物降臨。
這或許應該歸功於華國的傳統文化，在大災難之後，上面並沒有決心偏安一隅。
而是不惜一切代價的組建了遠征軍，想要奪回那些曾經屬於人類的土地。
就像江雀所說的那樣。
這是一場戰爭。
一場人類不能輸，也輸不起的戰爭，對手不接受投降，兩個種族之間註定只有一個能存活下去。
那麼在這場戰爭打響之時，人類必須儘可能攻城略池，取回更多的資源。
為這場戰爭做最充分的準備。
各地組建起了多家類似於b3研究所這樣的「特性研究機構」，因為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里。
而研究所的產出，則優先供給給遠征者。
這是沒辦法的辦法，遠征者的後勤保障必須優先。
他們是行走在平原上的孤獨旅人，是斥候、哨兵。
是人類的前鋒。
亦是抵禦黑暗的真正一線。
對比起這些遠征者，特情處的幹事們像是生活在舒適安全的溫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