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批發價

蘭香閣的事兒人盡皆知，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楊掌柜說道：「是曹縣令的小舅子開的。」

許含章瞭然，「原來如此。」

楊掌柜有些好奇她為什麼問這個，便多打量了許含章幾眼。

許含章對這掌柜印象不錯，問：「掌柜的能給我些井水嗎？」

掌柜看了眼許修義手裡的盆，笑道：「請二位稍等。」

店夥計給二人打了水，許含章客氣的道謝后才離開。

出了楊記，許修義忍不住問：「大丫，你問蘭香閣的東家幹什麼？」

許含章道：「楊記胭脂鋪的貨品，質地比蘭香閣要好，價格卻是一樣的，如果是二叔，二叔去哪裡買？」

「當然是去楊記買。」

「那就對了。」許含章一笑，「所以楊記只賣那幾種貨品，其他的都不賣，是故意讓利於蘭香閣，免得蘭香閣來找麻煩。同時，也保證自己的鋪子能夠經營下去。」

許修義雖然憨厚，但並不笨，「蘭香閣的東家是縣令小舅子，楊記要是處處比他們好，會把客人都搶走，蘭香閣肯定不會答應。」

許含章點點頭，「就是這個道理。」

二人將攤位擺在了楊記不遠處，旁邊是個買綉品的大娘，說是綉品，也就是荷包、絡子一類。

大娘見許含章拿出許多一塊塊淡黃色的東西，又擺了盆水，還拿了件臟衣服，十分好奇的問道：「小姑娘，你這是賣的什麼呀？」

許含章正等著人來問呢，聞言便笑道：「大娘，這是肥皂，用來洗衣服的。」

「洗衣服的？洗衣服用皂角不就行了？」

許含章反問：「大娘平時件衣裳要多久？」

「額……半個多時辰吧。」

「那就對了，我這肥皂，也就片刻功夫，一刻鐘都用不上就能洗完，而且洗的更乾淨！」

大娘狐疑的看著她，明顯不信。

許含章道：「我給大娘示範一下，大娘自然就明白了。」

隨後，許含章就扯了那件臟衣服的袖子按在盆里濕了水。

街上其他攤主也注意到了這邊，都好奇的看著許含章的舉動，見她往衣服上塗了點那什麼肥皂，搓了幾下就重新放在水裡涮了兩把，再拿出來，上面的髒東西已經不見了。

「哎喲，還真洗乾淨了！」

「這可比皂角好用多了！」

周圍的人頓時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還有不少路過的行人，見大家都望著許含章的攤位，便也好奇的駐足觀望。

一個婦人上前問：「小姑娘，這肥皂多少錢一塊？」

「十文錢一塊。」

「十分錢？」

她正要砍價，遠處突然跑過來兩個十一二歲的少年。

「大丫姐！總算找著你了！」

許含章抬頭一看，是村裡的小虎帶著一個不認識的少年，「小虎，你怎麼來了？」

「這是鄰村的小野，她娘聽說你來鎮上賣肥皂了，趕緊叫他過來買幾塊回去，還有我娘，也讓我再買兩塊存著用。」

二人不由分說，嘩啦一下往許含章手裡塞了一把銅錢。

許含章一笑，拿了四文錢遞給小虎，「辛苦你跑腿帶小野過來，這是姐姐請你們吃糖的。」

小虎小野歡呼一聲，「謝謝大丫姐！」

這個年代，孩子們沒什麼零食，糖對他們來說也是十分奢侈的，逢年過節才能吃一回糖的大有人在。

兩個少年十分高興，說要是還有人買肥皂，他們還會帶過來。

等小虎小野走了，先前問價的婦人盯著許含章手裡的銅錢，也沒再砍價，猶豫了下說道：「先給我來一塊試試。」

「好嘞！」

許含章痛快的用紙包了一塊肥皂給她，「十文錢。」

有人開了頭，後面的生意就順暢多了。

周圍擺攤的攤販們，有一半都買了一塊打算回去試試。

就這麼半個時辰的功夫，許含章的肥皂就已經賣掉一半了。

她正想著要不要吆喝幾句，一個穿著相較體面的婆子朝她走了過來，看樣子像是有錢人家的僕婦。

「小姑娘，你是大丫吧？」

「嬸子，我是大丫，你找我有事嗎？」

婆子往她的攤位上掃了一眼，見還有肥皂才鬆了口氣，「我來找你，當然是來買肥皂的。你們村王二家的，是我表姐，她從你這買了這好東西，趕緊來告訴了我。」

先前在村裡做的鋪墊有了效果，許含章十分滿意。

「嬸子既然已經知道這肥皂的用處，那我就不多介紹了。」

婦人點點頭，一邊蹲下身挑揀肥皂，一邊說：「我在鎮上李員外家做漿洗的活，衣裳多的洗不完，整日累的我腰酸背痛，天黑倒頭就睡都歇不過來！」

大戶人家洗衣裳都是用新鮮的皂角煮出濃濃的皂角水浸泡衣服，這樣雖然比直接將皂角搗爛洗的更乾淨，卻很費時間，也需要人手，冬天用干皂角就更麻煩，洗多了衣裳，手都要生凍瘡。

肥皂就不一樣了，這麼多衣服洗下來，用不了多大一會，節省下來的時間，哪怕什麼都不做，舒舒服服睡一覺，難道不香嗎？

許含章一聽這話就明白過來，「嬸子要多少？能要十塊以上，我給您個批發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