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家變

李姝靜走下樓，看見父親李天成坐在餐桌前，正在端詳一份早報。

「爸爸，你回家了！」李姝靜親切地抱住李天成。

「靜靜起來了，你已經畢業了，得自己找點事情做。」

李姝靜在餐桌前坐下：「我知道了，爸爸。」

李天成吃了兩口飯：「對了，你和王寧怎麼樣了，什麼時候領證？」

李姝靜沉默了，如果沒有看見李一鳴，她不會這樣猶豫。但是李一鳴回到了h市。

「爸爸，再等等吧！」李姝靜想了想才說。

「哈哈，你也老大不小了，合適就早點領證，再說王寧這小子對你還不錯。」你天成慈愛的看著李姝靜。

「爸爸，李一鳴回來了。」李姝靜還是把李一鳴的事情告訴了李天成。

李天成聽到李一鳴，勃然大怒：「夠了不要提他。」

李姝靜是知道箇中原因的。那一年高二，因為她和李一鳴上課傳小紙條，被班主任發現，隨後李天成就知道了李一鳴，兩人在高中時期竟然談戀愛，成何體統，況且還是我李天成的女兒。那一周，李姝靜都被關在家裡，李一鳴知道后就去找李姝靜，翻進李姝靜所在的二樓，通過陽台進到家裡，李姝靜堅持讓李一鳴帶她走，李一鳴看著這個沮喪的女孩，心裡終是不忍，最後把李姝靜帶到她同學家中。事後李天成通過警方，找到李一鳴，逼迫李一鳴說出李姝靜的位置。

李天成當時是這麼和李一鳴說的。

「小子，我不知道你的情況，但是我女兒找什麼樣的人得我說了算。」

李一鳴沒有吭氣。

李天成接著說：「你父母在哪裡，我和他們談談？」

「我父母在外地，我也聯繫不上。」

「呵呵，原來有父母生沒父母養啊！」李天成冷笑著。

李一鳴緊握了下拳頭，又無力鬆開了。他的父親和母親是某特種大隊的大隊長和政委，因為外出執行任務，掩護手下撤退光榮犧牲，這是李一鳴的爺爺說的，從小李一鳴和爺爺相依為命，再李一鳴漸漸長大后再三追問，爺爺把事情告訴了李一鳴，也就是那時，李一鳴發誓要以父母為榮，這才有了後來參軍的想法。

李天成在李一鳴家中坐了兩個多小時，從李天成的角度去考慮，最後李一鳴只能「出賣」李姝靜，也是為李姝靜和她父親關係角度考慮，李姝靜開始正常上學，李一鳴也釋然了，而李天成因為工作調動原因也沒有繼續監視看管他的女兒。

李天成和李姝靜都沉默著，李天成在吃完飯後對女兒說：「今天是你生日，靜靜，出去和同學們聚聚吧。」說完李天成就走了。

電話響起，打斷了李姝靜的沉思，李姝靜看到是王寧打來的。

「靜靜，你在家嗎？我錯了，那天我不該動手打你，我只是…只是太愛你了！」

李姝靜平淡地說：「王寧，我沒事。」

「這樣吧，你準備一下，等會我去接你，下午我們找個地方坐坐，我有禮物給你。」

李姝靜一想到李一鳴對自己的態度，再想到這幾年王寧對自己的好，也就釋然了。在自己最難熬的時候，是王寧陪著自己度過的。李姝靜便答應了王寧。

李一鳴還在睡著，藍馨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你有空嗎，下午陪我去縱橫。」藍馨在那邊說。

李一鳴多少有些不情願：「藍隊長，這是你們警察的事情，你拉著我一個普通百姓是幾個意思！」

「你就說去不去？」藍馨威脅十足。

李一鳴晃了晃有些暈的頭：「去，我去還不行。」要真是讓這警察天天盯著，天知道會不會在她手裡翻車。

「叫姐姐！」藍馨揶揄道。

「啊？」這一出把李一鳴整懵了，這哪跟哪。

「怎麼不願意，我看了你的檔案，我比你大四歲，叫聲姐姐委屈了？哈哈！」藍馨笑著掛上了電話。

李一鳴無奈地搖了搖頭，這美女警察有意思。

縱橫公司，王寧旗下的分公司之一，素來以民間借貸為經營主體，公司規模在幾千萬上下，分三塊，一個是放貸的，一個是收貸的，還有一塊是財務，黑子是縱橫的名義老闆，看似大家聽他的，實際上他也就能指揮手下去催收貸款而且，重點要害部位還是王家人在掌握，這點黑子心知肚明，他懂得感恩義氣，也明白自己的身份。精華書閣

「你好，警官，請問有什麼事情？」

前台小姐在藍馨出示警官證之後詢問。

「有起案件需要你們公司負責人協助調查，這是我的助手李警官。」藍馨向前台小姐介紹李一鳴。

「我們公司的負責人不在，我現在打電話通知我們的副總，你們有什麼需要和我們副總溝通。」前台小姐禮貌地回答。

「好，帶我們去見你們副總。」

「這邊請。」前台小姐在前面帶路。

縱橫的副總姓高，我們姑且叫高副總，藍馨見到高副總後，直接切入正題：「我們需要你們公司提供張大寶的貸款資料。」

高副總殷勤地說：「警官，我這就安排。」說完高副總馬上拿起電話讓人找資料，掛上電話親自給藍馨和李一鳴倒上了水。藍馨一陣反感，看著高副總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她壓根就沒有碰那杯水，反而是李一鳴，象徵性地端著水杯喝幾口，欣賞著辦公室的環境。

過了一會兒，工作人員上前把資料放在藍馨面前，藍馨看了看道：「高副總，你們的貸款利息有點高吧，貸款200萬，一年期，最後還款卻高達350萬！」

高副總笑眯眯地說：「警官，我們開公司就是為了賺錢，利息也是國家規定的範圍，不違法吧。」

藍馨道：「高副總，如果沒有意見，我們想把資料拿走。」

高副總道：「沒關係，你們請便。」

王寧開車到李姝靜家是下整，李姝靜整理好自己，才從家裡出來，王寧看見她出來，下車快速的打開副駕駛門，李姝靜恬淡地說：謝謝！

王寧欣賞著李姝靜，忍不住讚歎：靜靜，你今天真漂亮！」

李姝靜神色一下子黯淡下來。她想到的是李一鳴，但是李一鳴從來沒有說過她好看。

一路無話，王寧帶李姝靜來到一家高檔西餐廳，餐廳的豪華不言而喻，王寧討好道：「靜靜，今天只有我們兩個人，你是主角！」王寧紳士似的幫李姝靜拉開椅子，待她坐下時，恰到好處往前一推。接著王寧坐下，擊打三下手掌。伴隨著小提琴的悠揚旋律，一束999多粉色玫瑰出現在李姝靜面前，服務員笑著說：「王總祝李小姐生日快樂。」

李姝靜禮貌回答：「謝謝。」

接著王寧從身上掏出首飾盒，打開后映入眼帘的是鑽戒。王寧站起身，將西服的扣子扣上，深吸一口氣單膝跪地：「靜靜，在大學期間，你就深深吸引著我，你對我笑一下，我能高興好幾天，可是看見你傷心的樣子，我能難過好幾年，我們已經畢業，我能給你想要的生活，並且承擔起我們的未來，嫁給我好嗎！」四克拉的鑽戒，在餐廳旖旎的燈光下熠熠生輝，李姝靜看著王寧真誠地笑容，說不感動那是假話，可是為什麼，在看見李一鳴之後，腦海里心中想的都是李一鳴呢。

她並沒有去接鑽戒，只是站起身把王寧扶起來：「王寧，再給我一點時間。」

王寧收起笑容，眯著雙眼：「好，靜靜，多久我都等你，戒指你先收下吧。」說完，王寧把首飾盒蓋上，放在李姝靜的身邊，兩個人繼續用餐。

這時，黑子撥通了王寧的電話。

王寧抱歉地看著李姝靜：「對不起，靜靜，我接個電話。」

「王總，警方找上門了，去公司的還有李一鳴。」

「又是李一鳴！」王寧陰森地說。

「看來是該找個機會出手了，黑子，你安排下人手，等我消息。」

「是，王總！」

王寧掛上電話，滿臉笑容地走過來。

「靜靜啊，公司忙，大小事都給我彙報，耽誤我們時間了。」

李姝靜說沒關係，兩個人繼續用餐，吃完飯，王寧把李姝靜送回家，到家門口的時候，王寧扶著她的肩膀看著他認真道：「靜靜你好好考慮我們的事。」王寧準備抱李姝靜的時候，李姝靜後退了一步，王寧沒抱住住她，尷尬地放下了手。李姝靜說：「王寧，你快回去吧！」

「再見，靜靜！」王寧揮揮手就開著車離開了。

藍馨和李一鳴這時一直在公安局的辦公室內。「現在的所有證據都指向縱橫公司，張大寶向縱橫公司借款200萬元，到期時，將項目支付工程款用於償還這筆借款，導致工人們沒有按時收到工資。這縱橫的老闆叫王強，外號黑子，僅憑這些證據，是無法搬倒縱橫的。」藍馨給李一鳴介紹案件的情況。

李一鳴聽后想了想道：「其實很簡單，從會所的賭博開始，以及縱橫公司的放貸，很明顯這是一伙人操控的，最後所有的資金都流入縱橫公司的賬目。你們可以先從會所的負責人查起。」

藍馨說：「可是，營業執照的法人是冒名頂替的，我們已經找到，但是一無所獲。」

李一鳴閉上眼，把這幾天的事情捋一遍，最後緩緩說：「那個會所的老闆娘，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你們就先從她入手。」

藍馨分析了一下道：「有道理，明天我親自去提審。現在晚了，走，我請你吃飯。」

李一鳴說：「走吧，時間也不早了。」

讓李一鳴大跌眼鏡的是，藍馨說請他吃飯，就是路邊的夜攤，兩個人點了燒烤，小菜，啤酒就開始邊吃邊喝。

「怎麼樣，味道不錯吧？」藍馨問。

李一鳴豎起大拇指讚歎：「味道不錯！」

這時，夜攤的老闆上前看著藍隊長真誠地說：「藍隊長，這些年多虧你們在，我們附近的治安好多了，治安好了生意也不錯。」老闆說完放下一盤菜繼續說：「這是送的，藍隊長。」

「別客氣，老闆，如果我記得不錯你小女兒已經上小學了吧。」藍馨大大咧咧的。

老闆不好意思地笑了：「好記性，藍隊長，你當年在這當片警的時候，我女兒還沒有上幼兒園。你們吃，我去招待客人。」

李一鳴等老闆離開后問：「這老闆你也認識？」

藍馨白了她一眼：「怎麼了，弟弟，老娘原來就是從這一帶混出去的。」

李一鳴很驚訝，不過在聽到藍馨叫他弟弟時，那股驚訝蕩然無存。

吃完飯，老闆硬是不收藍馨的錢，推辭了一番，最後還是李一鳴把錢放在飯桌上，兩個人跑著離開了。

「我們走走吧，都喝酒了。」藍馨邀請李一鳴。

「好。」

李一鳴和藍馨走在h市的路上，h市是靠海的城市，空氣中有股大海的濕潤味道，在路燈下，燈光把兩個人身影拉得老長。

藍馨問：「你原來是幹什麼的？」

「我以前就是在這裡上學，然後當兵，現在退伍了，工作還沒有找到。」李一鳴說著，藍馨看著他，他的側臉有一種說不清的滄桑感，不是這個年齡該有的。

「我不信！」

李一鳴笑著：「那我告訴你，我是特種兵，你信嗎？」說完李一鳴眼中湧現出了一絲悲傷。

藍馨上前，湊近他的臉，認真地看著他。她的個子不算低，那張臉已經快貼到他的臉上，李一鳴停下腳步，聞著藍馨身上的香味有點醉了。

「幹什麼？」李一鳴把臉往後抬了抬。

藍馨感慨：「沒什麼，就是看看你，上班已經十年了，突然覺得累了。」

李一鳴突然拉起藍馨：「跟我往前走，有人跟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