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和哥哥去賣餅
畢竟現在糖十分金貴，家裡雖然還有些粗製的砂糖，但加了糖成本就要大大提高了，他們這個小攤子暫時還用不起糖。
接著唐綰綰把面盆里的材料混合在一起揉成了麵糰，蓋上塊沾了水的棉布后便開始製作夾心油酥。
前世唐綰綰做美食博主時研究了幾款油酥餅，有甜味的有鹹味的還有裡面夾心的，雖說傳統的油酥餅只需簡單的鹽做調味，但前世的種花家是出了名的美食大國，種花人對美食的高追求使得種花美食多姿多彩，油酥餅也被開發出許多品種。
眼下食材有限，唐綰綰準備只做最簡單的鹹味油酥餅。
夾心油酥里的油最好用熬制好的豬油，但家裡沒有豬油，唐綰綰只能用油果榨成的油。
唐綰綰先將油放入鍋里小火加熱，待油熱之後又舀出來澆到麵粉里，滋啦聲過後，唐綰綰將油和麵粉混合攪勻，就是最簡單的油酥了。
接著將活好的麵糰分成一團一團的劑子，擀平之後上面抹上一層油酥，捲成長條，窩成一團再擀平，然後再重複操作三遍，一個油酥餅就做好了。
做好這個後唐綰綰又喊來唐山跟著一起做剩下的油酥餅。
陳氏聽見動靜也跟著一起來了，見唐綰綰在擺弄麵糰，陳氏臉上驚訝，跟著挽起袖子就要上手。
「綰綰，你這是在做什麼，這些讓娘和你哥哥來就是了。」
「娘，是我不小心把哥哥明日要用的面給弄壞了，這才想著補救一番。」接著唐綰綰又將方才對唐山說的那套幼年幫助老婆婆，報恩習得一身藝的說法對陳氏解釋了一遍。
陳氏聽罷還有些將信將疑，但無論如何，眼下女兒身體康健，還會了些手藝，總歸是好事，便沒有過多追究。
看唐綰綰自個兒速度慢，陳氏和唐山也一起動手。
做油酥餅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方法，二人很快上手，不過片刻面盆里的面便見了底。
唐綰綰讓唐山點火，打算烙幾個出來嘗嘗味道。
烙油酥餅理論上應該用油，但油稀缺，唐綰綰便準備嘗試用小火直接烙。
麵糰和油酥里的油經過高溫的蒸發很塊就釋放出香氣，唐山小心翼翼的吸了口香氣，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
很快，餅烙好了，香氣也早就盈滿了整個灶房。
唐綰綰把餅分成三份，給陳氏和唐山各一份。
餅皮焦脆，咬下去入口綿軟，把用油烙換成直接放在鐵鍋上烙，減少了餅皮帶來的油膩感，綿軟中帶著一層酥脆，微微咸口的餅子中又夾雜著一絲甜味和麵粉特有的香氣。
唐山舒服的嘆了口氣，回過神來手裡那塊巴掌大的餅子早已進了肚子。
他不好意思揉了下鼻尖，囁嚅道「綰綰……這餅子比我做的發麵餅好吃多了……」
還沒說完，臉就紅了一半。
唐綰綰露出笑來，心也放下去大半。
她又轉頭看向陳氏。
不等她問，陳氏便迫不及待道，「我看這餅子可賣，確實比你哥哥做的那餅子味道好。」
見獲得了二人的一致認同，唐綰綰總算是徹底放心。
做好的油酥餅共烙了兩個，方才三人吃了一個，還剩下一個，唐綰綰讓陳氏拿給唐翰，自己則跟唐山商量餅子定價的問題。
「往日里都是在碼頭賣，一個餅子兩文錢，都是那些早早出工沒來得及用早食的力工們買，人多時中午能賣完，人少的時候賣到晚上還剩下些，上月碼頭又來了個賣餅子的，生意更是難做……」
唐綰綰點點頭道，「縣裡碼頭附近有賣湯的鋪子嗎？」
「有一家賣肉湯的，價高，一碗湯要五文錢，吃的人少，還有幾家賣清菜湯的，價錢便宜，一海碗湯只要兩文錢，不少人愛去。」
唐綰綰眼睛亮了，一碗肉湯五文錢，頂多喝個半飽，湯湯水水的不頂飽，沒一會兒又餓了，要是他們把攤子支在肉湯店旁邊，餅子烙大一些，一個賣三文錢，喝肉湯的順手買個餅子，像唐山這樣的漢子一張餅一碗湯就能吃個肚兒圓。
至於清菜湯鋪子，唐綰綰暫時不考慮，人家價低客人又多，不太可能跟他們合作。
只是唐山不善言辭，跟肉湯店老闆談合作的事情還是要唐綰綰出馬才行。
兄妹二人說定，又去跟陳氏和唐翰商議。
唐翰白日里才被唐綰綰說了一番，低著頭坐在一旁不敢再對這事提什麼意見，陳氏倒是很支持，甚至要跟著二人一起去，被唐綰綰勸了勸才放下這念頭。
冬日天冷，陳氏擔心唐綰綰臉上被唐老太太打的巴掌留下印子，又把唐永家的拿來的豬油給唐綰綰，讓她睡覺前抹一些在臉上。
說定這事，二人自去睡覺。
白日里累了一天，唐綰綰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次日天不亮，唐山就來敲門。
「綰綰——，該起了。」
「唔……」
唐綰綰迷濛半晌才反應過來，對門口的唐山應了聲，「醒了醒了，這就來......」
冬日早晨天寒，連空氣中都瀰漫著冷氣。
唐綰綰哈了哈手，裹緊了身上厚重的棉衣。
出發前唐山非讓她坐在木板車上，她不肯，唐山就拗著不肯走，無奈唐綰綰只能聽他的。
天氣昏暗，霧靄沉沉，冷風刀子一樣割在身上，唐山心裡卻似點了把火一樣暖，嘴角是掩蓋不住的笑意。
唐綰綰自懂事以來，再沒有叫過他哥哥，更別論像現在這般親近。
唐山想著，只覺得眼角都模糊起來，頗有幾分不好意思，看唐綰綰不注意他，急忙背著身子揩了揩眼角。
兄妹二人走了大半個時辰，總算到了縣裡。
天色將亮未亮，太陽剛穿過雲層透出點朦朧的霞光來。
縣城街上皆是青磚鋪路，商鋪林立卻多是低矮房屋，少有三四層建築，房屋古樸但不顯陳舊，路邊圍坐著幾個賣菜老翁，攤子前堆放著了了一些乾菜。
現在這季節自然是沒有新鮮綠葉菜的，就算有，也是大戶人家和高官貴族們在暖房培育出來自家吃的，尋常百姓們輕易是見不著的。
唐綰綰第一次見到古代縣城，自是一臉好奇，又擔心被唐山看出來，只能裝作不經意打量。
二人一路不停直走到肉湯店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