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安檸淋雨,郁少問責
郁輕舟一出門,胡鈺就端起了當家主母的架子。
她懶怠地歪著身子斜靠在院中的太師椅上,翹著二郎腿,傲慢地抬了抬手:「吳媽,去取家法。」
安檸蹙了蹙眉,不解地看向胡鈺,「阿姨,可否告訴我,我究竟是犯了什麼事兒,勞您親自動用家法?」
「不要臉的狐狸精!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郁卿卿啐了一口唾沫,不雅地翻著白眼。
「什麼意思?」
「事到如今,還想著裝傻矇混過關呢?」
郁卿卿冷哼著,將手中的病曆本上扔到了安檸腳邊,「睜大眼睛看清楚,病例本上寫得明明白白,半個月前,你在仁禾醫院做過處女膜修復手術。」
「怎麼可能?」
安檸搖了搖頭,不可置信地撿起了地上的病曆本。
胡鈺斜睨著蹲在地上面色煞白的安檸,冷不丁地譏笑出聲:「有什麼不可能的?數度流產的人還敢在新婚夜上交出一方帶血的元帕,區區的修復手術,也不足為奇了。」
「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我。」
安檸強作鎮定,倏然抬起眸,一字一頓地道:「這事另有蹊蹺,我想親自同奶奶解釋。」
「別做夢了,奶奶今兒個一大早就去城郊觀音廟裡,給哥哥求取護身符,這會子絕對趕不回來。」
「再說,奶奶之所以寵你,純粹是因為你郁家孫媳的身份。」
「要是讓奶奶得知,你在新婚後的第二日就跑出去和男人鬼混,還弄出了一身的吻痕,看她饒不饒你!」
郁卿卿說著,一把扯下了安檸脖子上的絲巾。
她最看不得安檸這副單純善良的小白花模樣。
明明是久經情場的風月老手,居然好意思頂著一張狐媚子臉到處招搖撞騙!
「你做什麼?」
安檸氣惱地撥開了郁卿卿的手。
「喲嗬!還急眼了?」
郁卿卿作勢將安檸推倒在地,指著她脖頸上的紅痕,冷冷地道:「身為郁家媳婦,作風卻如此不檢點。依照郁家家規,須得挨上三十戒鞭,罰跪一日。」
「……」
掃了眼郁卿卿手中的牛皮鞭,安檸不由得瑟縮著身子。
她本想開口解釋。
轉念一想,今兒個這出鬧劇十有八九是郁卿卿和胡鈺二人策劃出來的。
若是現在將事情原委交代清楚,郁卿卿沒能得逞,定不會善罷甘休。
以郁卿卿好鬥刁蠻的性子,過上幾日,指不準又會惹出什麼禍端。
眼下,最好的法子就是將這事鬧大。
等事情大到無法收場的地步,她再開口澄清,效果肯定比現在好得多。
這樣一來,郁家上下應當再沒有人敢拿莫須有的作風問題羞辱她。
打定了主意,安檸不再辯解。
只重複強調自己是郁聽白的人,真要罰她,也須得他同意才行。
郁卿卿聽出了安檸的話中之意,更顯不屑,「咯咯」地嗤笑出聲。
「我哥最討厭不乾不淨的女人。要是讓他得知你這檔子爛事兒,以他的性子,非抽死你不可。」
「趕巧我哥不在,就由我這個做妹妹的替他管教媳婦好了。」
她揮動著手中的牛皮鞭子,作勢就往安檸的身上抽去。
「慢著。」
眼看著牛皮鞭即將抽到安檸的身上,斜歪在太師椅上的胡鈺這才不緊不慢地發了話,「卿卿,這事兒還是等你大哥回來再議吧。」
「好吧。」
郁卿卿見胡鈺瘋狂地對她使著眼色,只好鬆了口。
她心下明白,胡鈺雖為郁家主母,手裡頭卻沒有多少實權。
在沒有告知郁聽白實情之前,要是對安檸動了家法,確實不太妥當。
可一想起安檸同司夜宸有說有笑的畫面,她心裡還是堵得慌。
「安檸,你別以為我怕了你。等我哥回來,你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郁卿卿冷哼著,隨手將牛皮鞭往吳媽手中的托盤扔去。
與此同時,胡鈺也意興闌珊地站起身,往屋內走去。
沒走幾步,她又回過身,不咸不淡地掃了一眼安檸,「你先別進屋。等聽白回來,再做定奪。」
「……」
安檸抿了抿唇,默不作聲地站在了院中。
她將背脊挺得筆直,絲毫沒有做錯事兒后的心虛。
郁卿卿原以為,安檸會歇斯底里地跪地求饒,哭著嚷著求她放出一條生路。
沒成想,她居然跟沒事兒人一樣不慌不亂。
「賤坯子!還裝什麼清高?」
「我真是搞不懂你是怎麼想的。都已經嫁到我們家了,還敢前去勾引夜宸哥,你可真有臉!」
「不過呢,這世上可沒有不透風的牆。我已經將你出軌夜宸哥的證據發到了我哥的手機上,這回你可休想抵賴。」
郁卿卿雙手抱臂,揚起尖翹的下巴,一刻不停歇地說著風涼話。
安檸知她生性刁蠻,並未同她一般見識。
只低垂著眉眼,輕輕地道了一句:「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行!咱走著瞧。」
郁卿卿輕嗤出聲,不雅地翻著白眼,扭著纖細的蠻腰進了屋。
伴隨著沉悶的關門聲,安檸緊繃的神經這才稍稍鬆懈了下來。
抬眸望向愈發黑沉的天幕,她的心情亦跟著急轉直下。
才新婚第二天,就出了這麼大的差錯,往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這一刻,她想到了放棄。
只是...
小澤的情況雖有所好轉,但還是要在重症監護室里觀察一段時間。
她要是在這個時候輕言放棄,郁聽白必定會切斷向小澤提供的經濟補給。
到時候,等待小澤的只有死路一條。
想到安澤,安檸只得強打起精神,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著自己,務必振作起來...
傍晚時分,大雨滂沱。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緩緩地駛進了郁家大院。
郁聽白剛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吳媽已然撐著打傘迎了上去,「少爺,您回來了。」
「嗯。」
郁聽白點了點頭,鷹隼般犀銳的眸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安檸身上。
此刻的她,渾身上下已經被雨水淋得濕透。
看著她蒼白到好似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郁聽白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吳媽,怎麼回事?」
「具體我也不清楚。聽說,好像是少奶奶做錯了事,被夫人罰站在院中。」吳媽不敢多言,模稜兩可地答。
郁聽白並不滿意吳媽的回答。
索性邁著穩健的步伐來到了安檸面前,骨節分明的手捏住了她小巧的下頜,「你自己說,犯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