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首體的第一晚

被曹北曦拽出門的我還是懵懵的，尷尬的停在原地鬆開了她的手。

「怎麼了？」曹北曦轉過頭問我，我呆了呆看了看他說「你就是平昌冬奧會上的曹北曦嗎？」「就是我，不是我還是誰？你這孩子是不是傻了，在老王辦公室不就告訴你了嗎？」她伸出手揉了揉我的頭。這一瞬間我想起了師傅，自從我開始練短道速滑便沒人這麼揉過我的頭了。最後一次還是在師傅送我去的路上，我有點想師傅了。愣一會兒，我便小聲嘀咕「國家隊真好，都是奧運冠軍」曹北曦好像沒有聽清我的嘀咕，她又一次拽住我的手說「你跟我往宿舍走吧，邊走邊說。咱倆也不能一直在樓里杵著啊。」我沒有作聲，任由她牽著我，他的腿真長步子邁的太大，我在後面一路跟感覺自己都快跑起來了。她好像發現什麼轉過頭跟我說「剛才聽老王管你叫張婷，你是一直就練短道的嗎？看你小小的你今年多大啊？」說話中她也慢慢放慢了腳步，我跟的好累氣喘吁吁的說「嗯，我叫張婷，以前跟著師傅唱戲，自從師傅生病上不了戲台，他就把我送去短道隊了，15歲了，在隊里待了三年多就來這了。」我越說聲音越小感覺自己在說流水帳。不知不覺我倆已經走出了大樓，他突然說「你會唱戲啊！雖然我不怎麼聽戲，不過戲腔的歌倒不少聽。你會不會唱最近短視頻特別的火的那個什麼他唱著他鄉遇故知......」她笨拙的唱著不著調的歌，我沒有忍住噗嗤的笑了出來。「你別笑我，我這人哪都很優秀就是唱歌不行畢竟這玩意也努力不來，天生的沒辦法」突然感覺眼前的這個人沒有像電視里冠軍的樣子，就算唱歌跑調也特別自信的樣子好可愛。.

「嗯，會唱。」

「那你把那一小段唱一下也讓我聽聽真正的戲腔是什麼樣子的。」

「在這裡么？」

「嗯」我看見曹北曦滿是期待的眼神。清了清嗓子張嘴就唱了。在首體的操場上我的歌聲聽著清澈無比，我突然有一股回家的感覺，北京的風又吹到我的臉上我越唱越開心。後來我才知道我那次唱的歌，被隊長記在心裡，後來她才跟我說那天中午陽光伴著我的歌他覺得我特別美。

在樓上的辦公室里王指導也看著這一幕滿意的點了點頭，等我唱完她才跟許教練出去敘舊的。

我的歌聲停下，曹北曦悠悠地說道「你還是跟我住在一個宿舍吧，這小曲庫還是我保存比較好，看你瘦瘦小小的沒想到唱起歌來底氣十足的，看來你應該是老王指名要的吧」我沒有說話任由曹北曦牽著我往宿舍走，不是我不尊重她，是那一瞬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說話間就到了宿舍，跟地方隊的宿舍比大了很多，宿舍里還有衛生間還能洗澡。我沒控制住自己小聲嘀咕道「國家隊的待遇都這麼好嗎？都不用跟別人排隊洗澡的」這回曹北曦聽到了，跟我說「傻孩子，因為我是隊長，所以房間才比別人大，才有洗澡間。」她一屁股坐到床上跟我說「小不點這張床以後就是你的了，這個屋以後咱倆共同使用了，你收拾完咱倆去趟訓練場找一下周教練，然後我再帶你去吃飯跑手續，晚上回來我再給你騰衣櫃。我比你大5歲，以後叫我姐或者叫隊長，讓不我都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曹北曦呼啦啦說了一串的話，我就像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沒有說話。我從後面拍了拍我說「我剛才跟你說啥？叫姐」我愣一下「知道了，曦姐」

「這才乖嘛。你東西多不多我幫你弄吧」說著就拿過我的包，從裡面拿出床單被罩。然後她就愣住了，過了好一會才說「你從地方隊來就帶床品和洗漱用品了？」滿臉疑惑看著我。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從小我就在師傅身邊，沒有父母，師傅就是我唯一的親人。東西一向是能省就省，生活費也都是師傅拿給我，我從來不會說不夠，我怕給師傅增加負擔。這些話我沒有說，我不知道怎麼開口。曹北曦好像明白了什麼也沒有問我為什麼。只是默默的幫我鋪床，「行，那就先這樣，咱倆去找周教練，一會我再帶你去吃飯順便買點東西。」

「不用，我這些夠的。」

「小不點，你聽我的就是，不用你花錢。我有錢。行，都鋪完了，咱倆去找周教練吧」說著就拽著我走出門了，聽到嘣的關門聲，我才反應過來，一切都不是做夢是真的，牽著我的就是繼周教練之後的1500米冠軍。她是這麼平易近人的人，跟電視上的人完全不一樣。

我就任由她牽著我，感覺心裡湧上一股暖流。那時我沒有想到就是這麼一雙手，這麼一個人，是除了國家以外給我無限榮耀，無限關愛的人。

宿舍到訓練場很近，穿過一條兩邊都是白樺樹的小路很快就到了。她拽著我走進訓練場。我看見訓練場的冰很白很乾凈，看著一個戴著鴨舌帽的人低著頭正拿水壺澆著冰。這時身邊的曹北曦突然大喊道「周教練！我帶著小不點來了」戴著鴨舌帽的人抬起頭，沒錯她就是周教練！我心裡好激動今天我已經看見三個在電視上的人就在眼前，我心裡是很興奮的，我強壓著興奮沒有作聲。周教練說「好，北曦你等我一下。老王跟我說了。我這邊馬上完事了。」我看曹北曦點了點頭，她鬆開了我的手，跟我小聲的說「這就是周教練，我一會跟她對接一下你的事，你想說就說不想說的就點頭就好，周教練人很好的，別怕。」我點了點頭。「剛才不是跟你說了么，叫曦姐。」長這麼大身邊從來沒有人盯著我說話，有點不習慣。不過我還是馬上回復到「知道了，曦姐。」隊長溫柔的對我笑了笑，揉了揉我的頭。這時，周教練也從冰場下來了

「老王跟我說，她在地方隊要了個小姑娘說跟她之前很像，才15歲，應該就是你吧，張婷？」周教練很溫柔的說道。

「嗯，我是張婷。」

「挺好，一會讓北曦帶你熟悉一下，買點生活用品，手續的事北曦你不用帶她跑了，老王說她先去弄再去喝酒，她怕你弄不好。明天你帶她直接來訓練就行。你把她安排在哪個宿舍了？還有別帶小妹妹瞎跑！老王說晚上要找小妹妹有點事情。」周教練跟隊長說道。

「我宿舍，看她太小怕她啥也弄不明白我幫幫她。呦，老王出去喝酒，周教練現在心胸這麼寬廣嗎？」曹北曦跟周教練開起了玩笑。我內心是驚訝的，畢竟以前我們是不敢跟教練開玩笑的。心裡只覺得這個隊氣氛真好。

「你這孩子，我那麼小心眼么？對，你為啥叫人小不點，人不是有名字嗎？你一天跟著老王就不學好，說是我學生一天竟跟老王混。」周教練噘了噘嘴說道，像在撒嬌一樣。

「不是起外號，我是覺得他這個名字不好，咱們滑冰的怎麼能停，我覺得小不點多好，現在她也是這個隊里最小的，跟您當年不是一樣嗎？」

「你說的也對，張婷你沒意見的話就先這麼叫吧。」說著周教練看了眼手錶又說「還沒吃飯吧，北曦你帶她去吃飯吧。這邊要開始訓練了。你先帶她熟悉熟悉明天再說，畢竟來日方長嘛。」

「嗯，好的周教練。那我倆去吃飯了，明天見周教練。」曹北曦說完，看我沒說話，懟了懟我說「小不點，跟周教練說再見」我才回過神說「周教練，明天見」說完，曹北曦便拉著我走開了。

周教練在原地笑了笑，心裡想，這孩子跟老王當年一樣，怪不得老王非得讓她當隊長，看來這個小不點要變成北曦的跟屁蟲了。

從訓練場出來曹北曦帶我去了國家隊的餐廳，跟我說「咱倆在餐廳吃一口吧，畢竟這裡最快了，出去的話也不敢吃肉。在隊里就可以吃。」我點了點頭說「好的，曦姐」她笑了笑遞給我一個餐盤，讓我自己打菜。我端起餐盤看見菜確實有點餓了，看了看時間確實超過了午飯的時間了，今天忙碌的都忘記吃飯了。我像以前一樣打了幾個素菜，一點點肉和一張餅。我就端著餐盤找了張桌子坐下了。背後傳來北曦在跟大媽說話，心裡覺得她話好多，跟誰都能嘮一會，不過真好。我是羨慕的。雖然我之前是上台唱戲，可是這些年也沒養成怎麼跟人溝通的好習慣，甚至在地方隊也沒像別人一樣相處一兩個閨蜜。這時，北曦也打完菜做過來，嘴裡吃著餅還喃喃地說道「你這點玩意夠吃嗎？怪不得你小小隻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搭上了話「師傅說上台唱戲不能吃太多會不好看，後來在地方隊也就成習慣了，我能吃飽的。」「你這個習慣得改，否則訓練下來你肯定得暈的，沒事咱們短道不需要節食的，花滑才需要。」北曦邊吃邊說「等訓練你就知道了。國家隊跟地方隊的訓練強度是不一樣的。」我點了點頭就繼續吃飯了，北曦也在吃飯整個過程還是比較安靜的。因為我東西少，很快就吃完了，就坐在她旁邊沒事的摳著手指甲。北曦好像看我吃完了加快了吃飯的速度，拿起一張餅就拽我要走。還說「我也吃完了，走吧咱倆快點出去置辦生活用品，晚上得早點回來，不知道老王什麼時候來找你呢」走出了餐廳。

我在後面著急的說「我的東西夠用曦姐，真的不需要買了。」北曦回頭看了一眼我，那一瞬間感覺她好凶。他什麼也沒說可是我卻嚇的不敢動，又說「聽..聽曦姐的」快步的往外走，她看起來有一米七多我就在後面一路小跑著跟，畢竟他要比我將近高十公分還要多。我跟著她「跑」到了停車場在一輛黑色的小轎車面前停下，說「上車」乾淨利落，我上車后她遲遲沒有啟動車，她的車要比許教練的車新很多，車裡的內飾也好豪華很多，心裡還在想原來奧運冠軍這麼有錢，一定像他們說的獎牌很值錢。心裡默念我也一定要好好練，這樣我就能給師傅更好的生活報答他。我在胡思亂想。車內的氣氛卻像結了冰一樣，我不敢說話，最終還是北曦打破了平靜說道「我剛才有點嚇到你了，抱歉小不點」他摸了摸我的手，我並沒有覺得任何不適，反而覺得那雙手很溫暖，我心裡明白他覺得我需要那些生活用品，他是為了我好。這種感覺很熟悉，像師傅一樣。我點了點頭說「沒..有」其實我還想說我明白，不過話還是吞回了肚子里。

一路上她帶著我買了些日用品，買了身衣服，她的眼光粉粉的，她可能覺得小女孩都喜歡粉色吧，我也沒有反駁她，畢竟我也不知道我喜歡什麼。任由她像打扮芭比娃娃一樣讓我試這個試那個，最後都買完都已經晚上多了。她開車急匆匆的帶我回宿捨生怕回去晚了王指導罵他。車停好，我倆一路小跑往宿捨去。

她剛打開門就聞到淡淡酒味，看見王指導坐在她的床上說「你倆可算回來了，北曦你把東西放下去餐廳打飯回來吧，順便給我帶一份，我跟你倆一起吃一口。」便示意北曦出去，她說好放下東西便關上了門出去了。剩我一個人愣愣的站在門口。「張婷，來，你坐下」王指導拍了拍我的床說。我怯生生的坐到了床上。

「張婷，我聽周教練說曹北曦給你起了外號叫小不點你還習慣么？」

「嗯..王指導，我還習慣。」

「你的手續和訓練服我都給你辦好了」邊說邊遞給我一個箱子「這裡面是訓練服，冰鞋，冰刀，還有日常穿的隊服鞋襪。來之前，許教練跟我說了你的情況，既然來了國家隊你就算是我半個孩子，以後你就是屬於國家隊了，有什麼困難你都可以跟我，周教練或者隊長說。來了國家隊大家都是一家人，不過我需要你肯吃苦肯練習，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培養你，你應該也聽周教練說了，我對你的期望很高。還有我送給你一個入隊小禮物，你看看你還喜歡嗎？」說著從身後拿出一個小盒子。我聽王指導說話一直在點頭，並接過王指導的盒子一打開看到裡面放著一部嶄新的電話。我連忙說道「王指導，這我不能收」王指導不慌不忙的說道「這個算是我慶祝你接受我的邀請來到國家隊的小禮物，你得收著裡面，存著你師傅，周教練，北曦還有我的電話號碼。如果你還要是心裡不舒服，那你以後就用你的成績來「買」這個電話，可以嗎？」聽完王指導的話，我點了點頭。我想許教練應該都跟王指導說了。來到國家隊短短的一天感受了一天的溫暖，也明白為什麼大家都想進國家隊，除了能為國爭光還能收穫這麼多的溫暖，誰不想進呢？王指導看了看我說「老許說你以前是唱曲的能給我唱一小段嗎？讓我也享受享受」我使勁的點了點頭，清了清嗓子便唱了師傅教給我唱的最好的曲子。唱著唱著北曦抱著晚飯推門進來了，大喊「老王吃飯啦！」

「老王是你叫的？曹北曦打擾我聽曲，你明天訓練加一組。好了，小不點不唱了吃飯吧。」

看著北曦吐了吐舌頭，把手攤平擺了個鬼臉說「是的，王指導」

北曦便招呼我吃飯。給我各種夾菜，邊夾菜還邊說「王指導你看小不點吃的多少，怪不得長不大」王指導只是看著我倆寵溺的笑了笑沒說話。看了看錶接近七點了，王指導突然摸了摸頭說「這酒有點上勁了，我吃完了，先回去了。你倆早點休息，明天還得早起訓練呢。」北曦連忙說「用不用我給周教練打個電話，讓她來接你吧」王指導連忙擺擺手說「不用，她已經過來了，我走了，你倆早點休息，不用擔心我。」說完王指導便撐著腰慢慢走了出去，我和北曦連明天見都沒來得及說。王指導走後，北曦開始收拾垃圾，轉過頭跟我說「你先去洗澡吧，你洗完我再洗。」我點了點頭拿著我的洗漱用品就進了洗澡間。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她房間的洗澡間剛開始的水溫是最合適的，後面一點洗會涼。我洗澡最墨跡這一頭長發總是耽誤很長時間，等我洗完澡出來。北曦已經翹著二郎腿等好久了，不過她只跟我說「把頭髮吹乾再睡覺」就進去洗澡了。

來首體的第一晚我很想給師傅打個電話不過還是忍住了，我希望我給他打電話時是有開心的事的或者是放假可以去看看他，幫幫他的忙。想著想著我就迷昏昏的睡著了，畢竟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我也一直處著亢奮狀態。好累。迷迷糊糊聽到好像是北曦的說話聲「這小不點頭髮沒徹底吹乾就睡著了，應該是太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