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萌芽

清晨的光照進宿舍的床上，暖洋洋的。我被陽光刺的睜不開眼睛，努力睜開疲倦的眼睛看了眼表都已經7點多了，趕忙起身準備換衣服。轉身看了看旁邊的床，被子亂亂的捲成一團，人卻不在床上。心想我不能第一天訓練就要遲到了吧。正想著，洗手間傳來聲音。「你起來了啊，我看時間還早就沒叫你。」隊長拿著白毛巾擦著頭髮慢慢從洗手間走出來。我慌忙的在疊被子。嘴裡楠楠的說「來不及來不及了」我穿上鞋就要往出走。屋子裡的隊長看著我有點懵的說「咱們隊上午的訓練八點半才開始，你確定你要不洗臉不刷牙就要出去？」這時我才反應過來，昨天王指導告訴我時間了，我記錯了。以前在地方隊的時候都是七點就開始的，因為條件有限，下午的冰場還要給花滑的運動員用，每次都是急忙忙的。精華書閣

我回身走進洗漱間刷牙，看見牙刷上擠好了牙膏，從洗漱間探出頭來說「謝謝隊長牙膏都幫擠好了！」曹北曦穿著襪子一臉笑容的說「那是我剛起床睡的迷糊擠錯了，你快點洗漱吧，一會帶你吃早飯認識認識隊員們，今天就要開始訓練了，小不點！」我心裡想也對，可能她是不故意擠得牙膏，畢竟以前她都是自己住的，心裡不免有點失落，就沒有作聲。繼續洗漱。我正在洗臉，一抬頭看見她就站在門口。對著我說「怎麼了小不點，完事了嗎？咋不說話了」我拿著毛巾邊擦臉邊說「完事了完事了，剛才刷牙說不出來話。」「那走吧。」

雖然只來了一天，但是感覺這個隊長特別的親切，也能是之前在地方隊的時候沒有人這麼關心我，所以感覺隊長特別好。我倆慢悠悠的走出宿舍，往餐廳走去，一路上，隊長像個小喇叭一樣，一直在跟我說著隊里的事，我也只是點點頭回復著嗯，知道了之類的話。雖然心裡很喜歡這個隊長，但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跟她溝通。在她像打字機嘟嘟的說話下，我倆很快就到了餐廳。我還是像以前一樣吃的比較少，在餐廳她又跟我說「你確定你不多吃點，要不沒到中午你應該就會餓。」「不會的不會的，以前我就是這樣。」他看了看我也沒跟我說什麼，我還在喝著白米粥，看見她轉身起來去跟食堂的大媽，嘟囔嘟囔的說著什麼，還往衣服兜里揣著東西。沒一會就回來了，繼續吃著飯。我東西比較少，吃完了就傻坐在椅子上摳著手。在她吃飯的途中很多人過來給她打招呼，嘴裡雖然吃著東西也不忘跟別人介紹我。「來來來，給你介紹一下（拍了拍我繼續說）這是張婷，王指導從地方隊要來的小不點才15歲。」我也跟所有來打招呼的人點頭傻笑，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們說話，以前師傅告訴我不知道說什麼就要對別人笑。我這麼多年也一直照做，發現很受用。忙忙碌碌吃完了飯，隊長跟我說「走吧，我們上午陸地訓練。」我也沒有說話，在後面一勁點頭。

到了訓練場，周教練跟大家介紹我，我也是點頭微笑。她讓我介紹自己時，我結結巴巴的說「我是張婷，從地方隊來的......嗯..以後大家多多關照...」周教練點了點頭就開始給大家布置任務了。上午的訓練跟我在地方隊差不多，不過量要比在許教練手下大很多，沒一會我就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周教練過來小聲跟我說「張婷你要是跟不上可以休息一會，畢竟你剛來歲數小跟不上很正常，晚一點我給你改改你的訓練任務。」我緩著氣說了句「不用教練，我可以的。」雖然很累我還是不想跟別人不一樣，她們都行我也一定能行！呼哧呼哧的結束了力量訓練，周教練說「大家可以自行去做拉伸了。下午上冰，最近的訓練要上量了，世界錦標賽馬上就要備選名額了，這次的看看都有誰能選上，加油！」說完，教練就轉身走了。隊長過來跟我說"走吧，你過來跟我一起拉伸，順便嘮會嗑。」說完給我遞了一瓶水。我接過水，頓頓的往嘴裡灌，默默的跟著隊長走。走過去，看見除了隊長之外還有辛姐，「辛姐好「她沖我點點頭說「隊長，你別說這小不點長得挺好看的哈，怪不得你對她這麼好。」我坐下開始拉伸，聽著辛姐他們說話，沒再吱聲。「老辛，你竟逗我，我對你們誰不好，隊長一直都是一視同仁的。你這次世錦賽備戰的怎麼樣，這繼老王后可就沒再500米蟬聯過，這次有信心嗎？」「信心是有的，不過聽王指導說這小不點500米比我還要快呢，實在不行我就保團體賽吧，畢竟年齡大了，體能跟不上。」辛姐邊說邊看我，這時我也只好嘴上說著沒有沒有搖著頭。幸虧這時肚子咕咕叫打破了僵局，否則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應辛姐。隊長正好接過話說「餓了吧，就讓你多吃點不聽勸。「我只是低著頭不說話，其實我是真的餓了，沒想到胃裡的食物消化的這麼快，以前吃的比這還少到中午開飯都不餓的。聽著她們你一句我一句的結束了拉伸，起身穿衣服。這時隊長走過來跟我示意讓我跟她回宿舍說「中午飯還得半個小時才開飯，老辛我帶小不點回去歇會」打著哈離開了訓練場。

走出訓練場往宿舍走，一路上隊長一直在逗我，我一直喝水也不說話。「隊里就是這樣，老辛沒有惡意，你真的滑的比他快嗎？上次比賽多長時間？」「42秒679」隊長突然拽住我「你說的是真的？那你確實比老辛要快啊，看不出來啊「眼睛瞪的老大看著我，隊長的眼睛本來就大這麼一瞪，有點嚇到我。我怯生生的回答「嗯，不過這不是我最好的成績，我上次比賽冰刀不舒服，沒磨好，滑到一半速度就上不去了」隊長突然摟住我說「明白老王為什麼破例要你來隊里了，看樣子我這是摟住一個未來的世界冠軍啊，沒事以後冰刀磨不好你就找我，我可是得到了老王的真傳呢，隊里的冰刀我磨的最好！」說話間我倆就走回了宿舍，剛進屋我就四處找水喝，真的是餓，只能靠水充饑了，隊長看著我笑，邊笑邊說「就讓你多吃點，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說著從兜里變出一張餅來遞給我，告訴我「偷摸吃，別跟別人說哈，隊里不讓私自把吃的帶出來的，你先墊墊吧，一會就開飯了。」我接過餅就像看著救星一樣看著隊長，說著「隊長真好」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的心情，總怕自己做的太出格。打開袋子樂呵呵吃著餅。隊長看了看錶跟我說「時間還充裕你慢點吃，一會吃急了中飯又吃不了多少了。」隊長說話的感覺真就像個大姐姐一樣，邊吃我邊說「隊長你對我真好，你一定很博愛對隊里的所有人都很好。」我盡自己所知道夸人的詞語在誇她，從小我就沒怎麼讀過書，一直在唱曲和訓練，所以一直不怎麼敢跟別人說話，生怕自己說錯話，讓別人笑。到隊里來我能主動誇隊長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隊長看了看我說「我是對隊里的人都好，對你特別好，因為你還小啊。才15歲就來隊里了，我記得我來隊里的時候已經算早的了，不過我是17歲來的，不像你有天賦，像我這樣的只能吭哧吭哧滑長距離。」感覺說到最後隊長有些落寞，我很想安慰她卻不知道怎麼開口。我學著她拍了拍她希望她能有些安慰吧。「呦，小不點你這是現學現賣啊。都跟我拍拍打打的了？」我沒有聽出來她是開玩笑的以為她生氣了急忙道歉「隊長對不起。」「道什麼歉啊，我沒生氣，我就是覺得你沒我昨天見你那麼內向啊。膽子這麼小」說著捏了捏我的臉。又說「你還是太瘦了，這臉都捏不起來，涼餅別吃了，應該開飯了，走吧，中午多吃點。」說著就放下了我手裡的餅，我有點楞楞地，看她都走到門口了，回頭髮現我沒跟著她，轉身就說「別愣神了，走吧。」我才回過神，起身跟在她後面。

北京中午的風，明顯比東北的風輕一些，我的迎風淚都沒有吹出來，走著走著心情出奇的好，往前快走了兩步就跨上了隊長的胳膊。她愣了一下，我也愣一了下快速的抽掉了我的胳膊說「我剛才跑了兩步我怕摔就跨了一下。」隊長聽著我的解釋，邊走邊低頭樂並沒有回復我的話。很快我倆就到了餐廳，打飯的時候我比平常多打了一些不過跟隊長堆成小山的飯菜比還是差了一點。坐下吃飯，隊長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瓶的水放在我眼前。什麼也沒說，不過那時我好像就明白她是給我的。我低頭吃著飯，她邊吃飯邊說話「要你多吃一點，還不聽勸，看你下午訓練餓的還得喝水充饑...你也不胖啊還要節食......」在隊長的嘮叨中吃完了午飯

下午所有人都換完衣服穿著冰刀站在冰場上，周教練和王指導來了，看著臉特別嚴肅。倆人說著訓練計劃，在末尾王指導突然說「今年的世錦賽領導很看重，你們今年的成績如果還是只有曹北曦一個人的1500米可以，剩下隊員的成績不達標，除了我跟你們周教練會更換，你們中的一些老運動員也可能會要求你們提前退役。希望你們能拼盡自己的全力為你們自己的冰雪事業寫上一句佳話。還有曹北曦你一個人的成功不算成功如果這個團隊不夠好，你也不夠好。希望你們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下面為期一周的訓練我會在你們中間各個項目中上報合適的運動員，希望你們這一周的訓練對的起你們自己！」感覺王指導說完這句話空氣都凝固住了，冰場靜悄悄的，王指導捋了捋嗓子又說道「知道你們中的某些人在世界盃取得了成績就沾沾自喜，不好好訓練。等這群小孩子都長大了，看不好好訓練的你們冰場上還有你們的位置嗎？來，張婷上午周教練應該跟你們都介紹了，我從地方隊破例要的人，主滑500米的，咱們隊里500米滑得最快的就是辛可了吧，你來來比一下。」聽到王指導說完話看辛姐出列了，我也就跟著出列了，一眨眼的功夫就站在了起跑線上。「預備，砰！」聽到槍聲我就竄了出去，心裡什麼也沒想就想快點滑完，拿出了上場比賽的速度一圈一圈滑著，冰場上沒有任何聲音，隊里的人出奇的安靜，在最後一圈，拐彎處我打了個小迾切，不過還好站穩了，我努力調整好滑倒了重點。我氣喘吁吁怠速又滑回來，雙手扶著膝蓋喘著大氣。這時王指導在我身邊說「不錯」轉身面向隊員們說「看見了嗎，你們知道該怎麼訓練了么？」隊員們齊刷刷的說「知道了」大家便開始訓練了，因為體力消耗我就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跟著隊伍，隊長在最前面領滑，滑到第三組的時候我就不行了，站在場邊喝水。這時周教練滑過來小聲地跟我說「小不點你今天的訓練可以結束了。」我趕緊把水瓶放下喘著粗氣著急的跟周教練說「教練，我就是有點累，歇一下。我能跟得上，我能滑完的。」我生怕是我體能不行，教練嫌棄我把我退回地方隊。周教練笑著對我說「剛才你不是滑了500米了么，今天的訓練夠了，一會我也跟辛可說一聲，她也可以結束今天的訓練了。你要是體能還行的話你就在跟幾圈。」我聽完周教練的話心裡的石頭也算落地了，趕忙點了點頭。我調整了呼吸又跟上了隊伍，剛跟一圈，王指導示意我停下，跟我說「你起步有點問題，容易摔倒，你過來我告訴你怎麼滑。」我點了點頭就跟她過去了。王指導全程都很嚴肅，我認真的看著她怎麼起步，一遍一遍的試，試到第三遍時，王指導就說「對，就這麼滑。悟性還是不錯的，這麼快就明白了。你在這多練幾遍你再去滑」說完她就背手划走了。看見她滑到了周教練身邊說著什麼。

「老周，你看著孩子怎麼樣，是不是有點我當年的感覺？」「這孩子可比你當年努力多了，剛才我讓她結束還要上去滑。不像你總是比我先完事。」「我那是滑的好，不需要過多的練習，要保留體力，回宿舍還得給你洗衣服呢。我那時候多忙。」「嗯嗯嗯，你說的都對，這回我不擔心你能被更換掉了，這孩子真像你說的沒準你好好培養培養能是個讓你再次發光的好苗子。」......

我還在原地練著起步，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來回了。隊長訓練完滑過來跟我說「這起步一看就是老王教的，她這壓箱底手藝隊里的人都學過，不過都沒學到精髓，你這麼快就學會了？」「隊長，我覺得我這裡還是有點不對」邊說我邊比劃給隊長看。「來你上冰再滑一圈試試看，我去幫你叫周教練。」說完隊長就滑過去找周教練，把周教練帶了過來我看見她倆在說著什麼「周教練，小不點說她有一塊起步還是有點不對，你過來幫看看」我看見周教練點了點頭示意我可以滑了。於是，我又一遍一遍的滑，周教練叫住了我說「我看沒什麼問題了，明天你再練練，就是不是很熟練，多練幾遍就好了，腿酸了吧，挺晚了的你倆回去洗澡按摩去吃飯吧。」我點了點頭周教練就往場外滑，看見王指導手裡拿著周教練的刀套在外沖我比了比大拇指。這時我才發現隊里的人都訓練完了，冰場上只有我跟隊長了。我特別不好意思的跟隊長說「我練的太慢了，讓你陪我到這個時候，不好意思。」隊長沒有說話揉了揉我的頭，拉著我往場外滑。下場換完衣服，隊長過來跟我說「小不點走吧，回去洗澡。」我點了點頭，穿上鞋就跟隊長往外走，出來的時候外面天都黑了。我心裡更內疚了，一路上我也沒有說話，隊長可能是訓練的太累也沒有說話，一路上靜悄悄的。

按完摩回到宿舍我轉身跟隊長說「你今天穿的衣服呢？我幫你洗了吧。」「不用，一會我扔洗衣機里就行。」「沒事，以前在地方隊的時候我就幫前輩們洗衣服我洗的衣服最乾淨了。」從她的臟衣籃里撿出她準備洗的衣服，抱著盆就去洗手台。沒一會兒，我就洗好了。出來問隊長掛在哪裡，她接過衣服邊掛衣服邊說「你這孩子，以前隊友欺負你都不知道，以後衣服不用手洗，屋裡有洗衣機，回來扔里就行。」我就看著隊長掛衣服，心想這要是讓我掛我也夠不到，晾衣架那麼高。我正想著出神，隊長突然拍了拍我，跟我說「走吧，咱倆去吃晚飯吧，我這等你洗衣服都要餓壞了。」我穿上外套跟隊長出去，我沒有跟她說我晚上都不吃飯的，以前師傅說晚上吃飯特別容易胖，在地方隊訓練這幾年也是不吃的，所以我要看起來比別人小隻很多。

這一周的的訓練很快就過去了，在上量訓練的最後一個下午，休息的特別早，王指導說休息回來再公布名單，讓我們好好休息一天。心裡想的都是休息去看師傅，晚上回到宿舍，我來北京第一次打電話給師傅跟他說我明天要回去看他，我在電話這頭聽得出師傅很開心。

晚上準備睡覺了，隊長突然跟我說「小不點，你明天是要回戲園去看你師傅嗎？」我點了點頭，緊接著她又說「那我明天不去踢球了，陪你回去看看你師傅吧。」我有點錯愕，平時聽前輩們說隊長休息最愛去踢球了，有時訓練不緊的時候還偷摸跑出去踢呢。怎麼說要跟我去戲園？我雖心裡想著這些但是還是急忙回應隊長「好，那我明天早上再告訴師傅隊長跟我一起去，現在這個點他應該睡覺了。」隊長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那快點睡覺吧，小不點，咱倆明天早起去。晚安」我心裡還在想她為什麼要陪我去戲園，根本沒聽清隊長在說什麼，這時隊長又說「小不點，跟隊長說晚安！快睡覺吧，不知道你的小腦袋又在想什麼。」我恍惚回神說了句「晚安」閉上眼睛又在想，隊長跟王指導不一樣，王指導都是嚴慈相濟的，隊長有時總是凶凶的嚇人。不過心想到明天就能看見師傅了，還是開心的。我搖了搖腦袋不能再想了，我要睡覺了。

躺在隔壁床的隊長看見了剛才小不點的所有行為，閉上眼睛就準備睡覺她想這個孩子真可愛，睡覺還搖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