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認錯領罰
好吧。
不得不說,這天下的父母都一樣,為你計深遠的同時也不忘了對你蒙以養正。
這不,回到府里的余輕清前腳剛過門檻後腳還沒來的急抬步,就見余策背著雙手背對著她站著。
余輕清向前,小聲道:「爹爹......」
聽聞,余策回頭侃然正色看著她。
余輕清:「......」
......
祠堂內,一前倆后跪著三人,供桌上供奉著祖牌的香火冉冉升起、飄飄渺渺、若隱若現。也因為是傍晚,陽光光線透過複雜繁瑣的鏤空花格窗直射進祠堂里,形成了數根大小不一、由香火煙氣包裹著的丁達爾效應,把本就有光亮的祠堂又曾加了幾道金黃色的光線。
余輕清獃獃看著紅腫的手心,回想著余策手拿著那三尺寬的戒尺毫不留情的就往她手心打,力道是真重,前些天剛結痂的傷巴現在又紅痛腫脹起來。
在跪祠堂時余輕清也不閑著從水影的描述中她大概知道原主是個怎麼樣的人。
原主其人,從小就才氣不凡,聰明、機靈,也是學醫學葯的好苗子。在學醫的圈子裡小小年紀也是算是較為出眾的,所以常常有人對她進行讚美、誇獎。
她是在這種誇讚、讚歎中漸漸迷失了自己,開始變得氣傲心高、自命不凡。
在她長到了能說會道、能為自己辯解的年紀,便倚財仗勢自己父親與縣令是朋僚、同窗的交情,自己非要認縣令做乾爹。
而縣令早就也有要認余策兒女當乾兒女的想法,只不過礙著柳氏,這個願望也就落空了。現下可是余輕清自己想要認縣令當乾爹的,那不就正種縣令的下懷,不多加猶豫當場欣然同意了。
柳氏為此有好一段時間都不怎麼搭理她這個女兒。
可原主對此也顯得不毫不在乎,更是仗著二哥哥和縣令的疼愛,私下各種囂張、不講道理,還喜歡到處瞎編排,一到長輩面前就開始賣乖、扮弱,事事都是一服『一切以大局為重、一心為別人著想的懂事模樣,總是一服我沒關係的樣子』。
然而她本性是半點虧也不會吃的,其實不想吃虧也沒什麼,但她自己既不想吃虧又想從別人那裡佔到便宜,想得到一些好處的奇怪心裡。
總而言子,原主就是那日如里家小姐里木木所說的別無二致,她就是喜歡裝相、扮乖,又極其地個人主義,為了一己私利能做出損人不利己的事來。
余輕清聽完水影的講述,暗暗分析道:「這麼分析看來,是不是那名為『端豐』的人曾經得罪過原主?」
余輕清又問水影,倆人之前是不是有過節。
水影答:「有的。」
余輕清又問:「是為了什麼?」
水影答:「因為......一個黑檀木筆筒。」
余輕清道:「就只是因為這個?那木筆筒有什麼特別嗎?」就因為一隻黑檀木筆筒?以至於要鬧到下藥的地步?!
水影答:「......也不全是因為那個木筆筒,還有......」
水仙用手肘碰了碰水影道:「小姐問話,你支支吾吾的幹嘛?」
水影看向水仙,一服『你不懂』的表情,余輕清也不想等水仙的下一句,言簡意明直接道:「說下去。」
水影謹慎道:「端豐小姐平常和成禮少爺走得比較近......」
余輕清沉默,示意水影說下去。
水影又接著說:「小姐多次和端豐小姐起衝突都因為......端豐小姐和成禮少爺走得近。那個,黑檀木筆筒,是儒執書讓成禮少爺交給端豐小姐的......小姐以為那是成禮少爺送給端豐小姐的禮物。所以就......」
「說完。」余輕清合眸深吸了口氣又放鬆下來,像是在等待最後的審判一般。
水影低聲說道:「就......開始有意無意的針對端豐小姐。」
余輕清沒聽到『給端豐小姐下藥』這幾個字眼。有點意外,立馬轉身看著水影問:「那下藥的事呢?!」
水影茫然的看著余輕清,突然行起大禮來,額頭碰地,發出異響,說:「這個奴婢真的不知曉。奴婢是從小陪著小姐一同長大的,絕對不會對小姐有所隱瞞的。下藥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奴婢是真的不知道。」
一旁的水仙看見水影行起大禮她也跟著行起了禮。聽得有些迷糊,對水影不解道:「你不知道?那怎會有人怪到小姐身上?」
余輕清聽聞,心道:「這難道真的是栽贓陷害?最好是這樣,那我就不用背負著給人下藥的罪惡名聲了,現在就沒事啦。」
余輕清讓倆人起來后,又轉身跪來起來。
半響,余輕清像是想到了什麼事一樣,又轉過身來問水影。
「那苗木呢?」
從余輕清醒來到現在,在她跟前晃悠只有水影一人,從未見過有叫『苗木』的侍女。先前余輕清還以為原主只有水影一名貼身女使所以就沒問。
要不是里家小姐說起,余輕清也不會知道原來原主還有另一名貼身女使。
見自家小姐突然問起自己曾經的好姐妹,水影一時紅了眼,愣是過了好一會才答的出話來,她說:「小姐出事那日,是苗木陪著的......那日是小姐說想去看花燈,可花燈是晚上才點燈,奴婢就勸說小姐......讓小姐先抄完儒執書讓小姐抄的《禮記》,再出看花燈也不遲。」水影說到這就更咽住了。
余輕清收緊拳頭,看著她,等她再次緩過神了。
水仙在一旁安撫她,幾人都沒說話。
半響,水影又說道:「小姐執意要去,奴婢做為下人......也不敢多說什麼,最後......小姐讓奴婢留在府里替小姐抄完《禮記》,就帶著苗木去看花燈了......後來,奴婢在要抄完的時候......前院轉來了小姐出事的消息。」
水影定了定聲,又道:「奴婢趕忙跑出去......就見到二爺,抱著小姐往至閣這邊跑來。小姐臉色煞白,身上都是血......奴婢當時真的嚇到了,一下就癱坐在地上,接著就看到大爺,夫人和老爺都相續過來了。」
說到這水影就再也蹦不住了,依偎在水仙的懷裡抽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