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都別吵了,回頭看看二
余輕清朦朦朧朧中聽見有吵鬧聲,然後在稀里糊塗、迷迷糊糊中地想要睜開眼,奈何眼皮太重只睜得開一條細縫還模模糊糊的,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
不過從她現在的這個型態來看,不難看得出她應該是躺在床上。周圍還吵吵嚷嚷的。
她順著那股吵鬧聲轉頭看向床邊,這一轉還帶著頭暈和噁心,胃裡一陣難受,感覺整個人像是在原地轉了好幾圈再扔到床上一般。
她躺在床上有床紗擋住根本看不清全貌只看得到床榻邊的那一片空白地。
她緩衝了一會,再一次睜眼時。
看見床邊樹立著一個類似衣架的東西,那東西上還掛著衣服,雙臂張開,紋絲不動。
喪服......?!!喪服???我沒了!??我就出個車禍就沒了?!不應該啊!
突然從旁邊伸出一隻手一下把那個類似衣架的東西拉過一旁,剛挪兩步,她這才發覺;這是個人啊。那個被拉的人一下子就跪在那人的面前。
一群人攘攘熙熙的也知道在說什麼,現場很是現場嘈雜喧鬧。本來暈暈沉沉的腦子被她們這麼一吵,誒!更煩了。余輕清看著那跪在地上那一抹形單影隻的身影,不明覺得有些心酸和心疼。
直覺告訴我這個人和自己關係非同一般。
「不必管她,林媽媽。把小姐抱走。」
聽起來好像生氣了,語氣正經嚴肅。
感覺周圍的人開始紛紛移動向床邊走過來。
一隻手掀開圍簾上半身探了進來,此人穿著深色衣裙,看起來很是老練,腰間系著一條白布。然後那人一轉頭再抬眼兩人就這樣四目相對一個躺著一個站著,大眼瞪小眼愣了一秒,然後......
「啊!」先掀開圍簾的人像是活見鬼一樣叫了一聲,接著眼一閉身子一抖往後倒。
跟在身後的人扶住她的同時,也好奇的往床上看了一眼,不出所料,又嚇到一個。
余輕清:「......」正沉思著,被一聲『輕清』拉回了現實。
那個跪著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枕頭邊急切驚喜道:「輕清?孩子?!你醒了?!阿娘看看。」帶著更咽的不確定。
余輕清看著眼前這個一心為了自己的婦人,她在顫抖,是在害怕?還是激動?那雙眼睛已經滿眼通紅一臉憔悴,一副喜不自勝驚喜交加的樣子。
余輕清心裡暖暖的,只覺得很親切有安全感,彷彿只要有她在自己就有了依靠,可以心安理得不計後果的躺著,遲了一會不自覺的便開口道:「阿娘......」
柳宜看著醒過來的余輕清,她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娘在這呢,阿娘在這。」輕聲細語,溫柔至極。
柳氏一隻手撫摸著余輕清的額頭另一隻抓余輕清的手。和她剛剛要被拉走時的情景如出一轍,不一樣的是,這次是有溫度的,是溫熱的,柔軟的。
半月後,已經徹底痊癒清醒過來的余輕清正悠閑地躺在庭院里的圓月亭里的梨木黃仰天獅頭太師椅上,一整套金色菊花刺繡華棉裙,外加棉緞毛絨頭蓬,閉目養神,抑鬱中。
嬌小可人、雪膚花貌、粉妝玉琢、朱顏綠鬢。說真的,擁有較好的身段,出眾的容貌要是真的出意外了還真的是讓人覺得怪可惜的......可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想想早上醒晨時,柳阿姨在身旁坐著,一隻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放於腰間腿上。雙目緊閉,細細看來今日的她和那日的她比起來有很大不同。一身亮眼合身的青竹綠色暗花細絲褶緞裙,髮式梳的是婦人髮式還別了簪花,清整、一絲不亂。光看著就覺得賞心悅目啊。有這樣的母親她的孩子也是差不到哪的。
自從余輕清醒來的那些時日柳氏都寸步不離余輕清,日守夜守的。一會渴了要喝水,一會躺麻了又要翻身。余輕清時常偷偷觀察柳氏,她總是時時面帶微笑。對於照顧她的事也是一副樂此不疲的樣子。
每天在她睡醒后,柳氏又是把脈,又是檢查身體,又摸了摸頭的。沒發現問題后就照例問了幾句,余輕清也照例回了幾聲。然後就伸手捏了捏余輕清臉上的嬰兒肥,滿意的笑了幾聲,就照例去忙別的事了。
北風呼呼、冷風蕭......反正就是新年未過寒氣未散,很冷就對了。
身旁燒得正旺的炭火發出噼噼啪啪的脆響。
管它下雪下冰雹,余輕清表示老娘周圍都是暖洋洋的一片,一整個直接暖住了。
原本這樣舒適的好環境應該加以珍惜並好好享受才是上上之策。
可再好的環境沒有良好的心情那也是白搭,而且還會變得異常煩躁,鬱悶無比。
這幾萬分之一的神奇概率準確無誤的砸在了她的頭上,好嘛,穿越這種事余輕清本人表示也就在小說外加影視劇里看到過,當然看多了偶爾也會幻想一下的。可她本人從來都沒有想過真的會穿越啊!!!
這人生地不熟的,而且為啥我沒有繼承原主的記憶?!
為啥和我看過的穿越小說不!一!樣!
啥都不記得啥都不知道,讓我這個和原主年齡相仿的初一新生在這個世界怎麼生存???
余輕清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紛飛中忽然聽到了腳步聲正向她走來,並且越來越近。腳步急促而平穩有力。
嗯,是他。是我那大哥哥。
本人雖然學習不好,但在校時是妥妥的體育生,那時不管是體育課還是校運會,在榜上總能看到我的名字。鄙人當時無聊就學習電視里的高手聽聲辯位,後來的一段時間裡我光聽我們班同學的腳步聲就能猜對七八十。然後,我在我們班同學那給予厚望的眼神中默默地搬到後門。更何況這是在宅院內,習武之人與漿洗之人本人還是聽得出的。
不對,有兩個人。
「只有細砂餅了,桂花糕沒有。」聽這認真的語氣,就是他了。
「桂花糕沒有了,但哥哥我怎麼能讓我們的余輕清姑娘沒有糕點用呢?」肆意清爽的聲調,此人是余輕清那同根同源的二哥哥。說完余舒聲越過余舒世把手裡各種東西放在余輕清身邊的桌子上。「來來來,都給你,都是你的。慢慢吃。」
其實余輕清並不是想吃什麼東西,只是響午之時兩位過來找她,由於沒有記憶也不知道要說什麼,無非就是看看情況如何,身體有無大礙。寥寥幾句後為了避免尷尬就找了個由頭說自己想吃桂花糕,讓他們去買的。
至於為什麼說余舒聲是余輕清同根同源的哥哥,余舒世是原配所出,余策與原配在送年幼余舒世一起去往京都的路上遭遇匪寇,自此就沒了母親。再過倆年再經別人介紹余策就娶了柳氏續弦。而後余舒聲與余輕清相續出生。
余輕清站起身了與倆位兄長平視笑著說道:「多謝二位哥哥。」余舒聲伸手揉了揉余輕清的額頭笑著回應,「不謝,不謝。」
太陽出來了,陽光正好,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