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死如塵灰
我忍著頭腦開裂的疼痛咬著牙站了起來，腦子裡回蕩的全是夢裡那個身影所說的那一句話。
「秦西扶，你是否願意？」
我不由得大笑，放肆的而又暢快的笑聲衝破了逼仄出租房，奔向樓外，壓迫著嗚嗚更咽的哭聲。
「我可是求之不得呢。」
……
此刻，我換上了服務員的服裝，一副精神飽滿的樣子走在這座寂靜的大街之上，一股股沉沉的死氣向我襲來，而對此，我露出了職業化的笑容以作回應。
原本街道兩側都擠滿了早餐攤子，可現在只有一縷又一縷的秋風，我抬起頭望向西北方向的唯一一座高樓，灰灰濛濛，並無幾盞燈火。
我加快了腳步，不一會兒就到了我平常工作的地點。
以往此時的便利店，肯定會見到一位中年漢子站在櫃檯上把各種早餐放在加熱箱里加熱，可現在店內冷冷清清，一派凄慘模樣。
我整理了一下衣容，從包里掏出鑰匙，打開店門走了進去。
我走到櫃檯，打開電腦查看這監控錄像，除了那一道他已經見識到的炸裂光芒，並無其他的異常。
我用店裡的電話撥通了店長的號碼，過了好久才被接通。
「店長，您今天…」
我還沒說完就被一個激烈的哭聲給打斷，這個聲音雖然有些刺耳，但我還是聽出來是誰的聲音，我立馬問到。
「可欣，店長怎麼了？」
「嗚嗚嗚，我爸…我爸…嗚嗚嗚…」
見對方情緒有些不對，我知道隔著電話是問不出什麼的，於是我連忙安慰了一下。
「可欣，你先冷靜一下，我馬上就去你家。」
掛上電話，我鎖上門，朝不遠處的社區跑去，一路上我觀察著四周的景象，思考著到底發生了什麼。
半路上，我看見了一個年齡大約十六七的男孩，懷裡抱著什麼東西，鬼鬼祟祟的朝西邊走去，如果沒猜錯的話，他應該失去西邊的賭場里進行賭博。
我並沒有叫住他，而是悄悄的潛入他的身後，一把抓住了他，他懷裡藏的二十多張鈔票散落在地上。
「哪來的錢？」
他顯然被嚇了一條，但聽到我的問題到時候眼神躲躲閃閃，嘴裡含糊不清的說到，身體顫抖的蹲在地上撿錢。
「那…那是我昨天，買彩票中的錢…」
「你賭都沒贏過，能中彩票？別給我胡扯，趕緊說！」
我一腳把他踹到一旁，然後撿起地上的幾張鈔票，而他卻沒有管地上的鈔票，連滾帶爬的朝西邊跑去。
我把鈔票放進包里，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的背影。
……
我站在門前，整理了一下衣容，隨後敲了敲門。
「可欣，我來了。」
防盜門突然打開，一人衝到了我的懷裡，一把抱住她，低著頭只見那位年齡和我一般的女孩頭髮凌亂的低著頭，更咽的哭著。
我摸了摸她的頭，整理著凌亂的髮絲，張開口輕聲說到。
「欣兒，別哭。」
她的眼淚打濕了我的襯衫，我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房間里的一位婦人雙眼通紅，帶著歉意看著我。
看到這一幕，我便知道了為什麼。
「欣欣，先讓西扶進門，在外面像什麼話。」
那婦人經量語氣平靜的說到。
我懷裡的女孩情緒逐漸的安穩了下來，我用手給她擦了擦眼淚，她看著我輕聲說了一句。
「對不起。」
我和婦人坐在沙發上，劉可欣給我倒了杯茶，也坐在了我的一旁。
婦人把事情的經過緩緩道來。
「當時我還沒睡醒，朦朦朧朧之中看著孩子他爸站在衣櫃前面正在穿衣服，可是一瞬間，窗外似乎發生了爆炸，到處都是刺眼的光芒，之後…之後他就是是在光消失的時候，身體逐漸的化作了一顆顆沙子，隨這風飄散了，我發了瘋的抱向他，什麼也抓不住…」
說到這裡，婦人又開始哭了起來，我又手搭著一旁女孩的肩上，輕輕的拍著。
如此的話，紅花九死了嗎？
我不由得想到我的那位大哥，但我依舊不動聲色的說到。
「世事難料，劉叔叔走了，這個家裡就只剩你一個大人了，劉阿姨你一定要振作起來，可欣現在還小。」
劉阿姨擦了擦眼淚，點點頭，良久沒說話，我也嘆了一口氣。
「西扶，之前我和你劉叔也覺得你和欣欣般配，雖然你父母早逝，但你為人老實本分，也是讀過書的人，本想著過幾天就把你們的婚給定了下來，畢竟我們家就這一個孩子，可世事難料…」
「媽…」
女孩嬌羞的欲言又止。
我早就預料到了此事，於是連忙站起身來義正言辭的說道。
「我秦西扶自小父母雙亡，可自從高中時候，我就承蒙劉叔和劉姨的照顧，若是沒你們的照顧，我也不可能安安穩穩的高中畢業，你們在我的眼裡早就成了再生父母，劉姨放心，我肯定回吧這個家照顧好的！」
一旁的女孩滿臉通紅的看著我。
劉阿姨點了點頭。
「我身體不舒服，就先回房間里休息了，你跟可欣兩個人聊聊吧。」
我起身扶著劉阿姨，直到她放在了床上，我給劉阿姨蓋好被，她緊緊的握著我的手，聲音很低的說道。
「我知道你圖謀我家的店，但你不要辜負了陳可欣。」
我拍了拍的的手。
關上了門，我看見陳可欣有些不自然的坐在沙發上，兩個手握在一起，臉紅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從她的背後摟住她，右手輕輕的摸了摸她滾燙的臉頰，語氣關心的問到。
「你臉怎麼這麼燙，需不需要我帶你看醫生？劉叔的事情我們都無能為力，但你和劉阿姨都要保重身體，其他的壓力我開對付就好了。」
「西扶哥哥，我我只是身體有些不舒服，不用看醫生…」
「嗯嗯。」
我摸了摸她的頭站起身來，用熱水給她沖了一杯紅糖水，然後端到她的面前。
「西扶哥哥，要不你先去工作吧，我沒事的，我休息一會兒就去找你，給你幫忙…」
「傻瓜。」
我走出門外，心裡不由得思索，劉可欣看來一時半會接受不了這件事情，雖然如此，我也不能著急。
這座城市官方只有一個座賭場，裡面充滿著野心，和鮮血。然而野心是關不住的，就像鮮血無時無刻都在流通。
我沒有去便利店，而是來到了剛才遇到的那位男孩去的賭場，一個不被官方承認，但卻可以在官方眼皮底下運營的黑賭場。
「秦哥，您來玩了？」
「我來找紅花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