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被逃避的過往

「昕，你發沒發現女生總喜歡結伴上廁所啊。」

大課間，陳誠和任游昕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我在一本書上看過，在遠古時代女性多負責採集類的工作，結伴出行會讓工作效率更高，可能經過慢慢的演變就讓女性形成了結伴出行的習慣吧。」

「那男性負責什麼？」

「狩獵啊。」

「那不結伴不是更危險？」

「你傻啊，結伴而行還怎麼向雌性展示自己的雄性力量啊。」

一旁的張筱筱笑道：「那你現在實在向雌性展示自己的博學多識嗎？」

陳誠愣了一下，他作為這個班的原住民，都沒見過張筱筱這種表情，他沒想到任游昕剛來兩周張筱筱竟會主動和他開口說話。

「不對」，陳誠說道：「你看咱班那些男生，他們也喜歡結伴上廁所啊。」

「啊」，任游昕笑了笑：「那是因為啊……」

「任游昕！」

門外的喊聲打斷了對話。

「森哥，有什麼事嗎？」任游昕起身走向門口。

「全國高中生聯賽的事情，教練有些交代，讓我帶你過去。」

「不會又要我翹課吧……」

「別貧了，走著。」鄭森一把攬過任游昕，半拖半拽地走向樓上。

教室里一片嘩然。

「那人不是校隊隊長嗎？」

「全國高中生聯賽？聽起來好牛X的樣子啊。」

「籃球隊高中選拔不是還沒開始嗎？為什麼他就直接進去了啊。」

「靠，CHBL（ChinaHighSchoolBasketballLeague）！哪怕過去做個板凳也行啊。」

韓浩看了看離開的任游昕，又看了看季林義，後者也恰好回過頭來，冷哼一聲：

「我說什麼來著？」

體育組辦公室門外，鄭森正在等著任游昕出來，他不明白為什麼教練只讓任游昕自己一個人進去。

「嗬，出來了啊。」看著任游昕走出辦公室，鄭森迎了上去：「教練都跟你說什麼了？」

「說咱們學校的選手只有我一個高一的，讓我好好珍惜這次學習的機會，這種級別的比賽及時沒有上場也能學到很多。」

「害！這點事還需要特意叫你來一趟，放心」，鄭森拍了拍任游昕的胸口：「哥這次必須前三節把對面打爆，空出一些垃圾時間讓你上場。」

「哈哈哈，那就謝謝森哥了。」

「走了，還有點時間，再去投幾個，哥現在可是有使不完的勁兒。」

揮手告別，大大咧咧的鄭森並沒有注意到，對方今天的笑是那麼的不自然。

當然，他也沒注意到，任游昕看向他背影的眼神，極其複雜。

看著鄭森離開，任游昕走近廁所，對著一個冒著煙的隔間敲了敲：

「哥們兒，借個火。」

裡面的人沒有說話，從下面遞出一個打火機。

任游昕從兜里掏出一份文件，點燃，看著上面的信息焚燒殆盡，面無表情地扔進便池沖了下去。

閑逛了一會，直到上課預備鈴響起才走進教室，任游昕直到，如果早早回去一定會被拉住問東問西的。

「你上次翹課說籃球校隊的人找你不是假的啊！」張筱筱小聲說道：「我還以為你胡謅的呢。」

「是要蠢到什麼程度才會用這種借口啊喂。」

「你……」張筱筱有些試探地問道：「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任游昕有些驚訝，

隨即無奈地笑笑：「有那麼明顯嗎？」

「沒有，只是我在察言觀色這方面……」張筱筱苦笑了一下：「還蠻擅長的。」

「嗯……」任游昕饒有興趣：「我介意？」

「總拿一件事開玩笑會讓我覺得你很無趣的」，張筱筱白了一眼：「你認為有必要照顧那些你討厭的人的情緒嗎？」

「加十分，完美答案。」

大家都是有私心的人，又不是那博愛的神，哪有那麼多精力浪費給那些討厭的人。

「所以是球隊出了什麼事嗎？」

「沒有……」

「那兩位同學，雖然對於你們理科生而言我這政治不算主科，但是這麼聊天是不是太囂張了呢？」

對話就這樣不了了之，張筱筱心中突然生出一絲莫名的難過，她很不喜歡任游昕遮遮掩掩的樣子。

青春期的女生總是敏感而感性的，我向你展示了那脆弱得自己，為什麼你就不能同樣透露出一些真實的自己呢？

課間，任游昕坐在花壇邊上，望著教學樓前來來往往的人發獃。

「恭喜啊。」

任游昕轉頭看去，韓宇婷走了過來：

「真厲害啊，好像這學校你是第一個剛入學兩個月就能加入籃球隊的呢。」

「謝謝……」

「為什麼感覺你這麼不開心呢？我記得你初中的時候可喜歡籃球了。」

「沒什麼，一些私人的事情而已。」任游昕嘆了口氣：「快上課了，回去吧。」

看著任游昕離開的背影，韓宇婷陷入沉思，又像是終於下了什麼決心一樣，眼神堅定地走回教學樓。

晚自習上，任游昕手中的圓珠筆不斷飛舞，但潔白的作業卻暴露了他的心不在焉，教練的話不斷的在腦中回蕩：

「育林中學，以體育文明的初中，每年都會在各種聯賽上取得各項榮譽……」

坐在椅子上帶著墨鏡的男人侃侃而談，慵懶的穿搭和那不修邊幅的氣質，很難讓人聯想到他是這所學校的老師。

「哦，對了」，胡磊摘下墨鏡直直盯著任游昕：「我記錯了，有一年的籃球聯賽，育林甚至連出線的名額都沒有。」

胡磊低頭慢慢地翻看著手中的資料：「那年育林原本制定的戰術是以一個初二的男生為絕對核心來展開的，但是在那前一天，那位絕對核心竟然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廢掉了。」胡磊抽出一張資料，起身走向任游昕：「那麼可以請當事人給我一個可以接受的解釋嗎？」

「抱歉教練」，任游昕神色有些暗淡：「那件事情我不想提，但我可以保證，那絕非我的本意，以後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如果您不相信的話……我可以接受退出球隊的處理。」

胡磊將資料遞給任游昕：「不至於，畢竟我也不是什麼惡魔」，胡磊頓了頓，臉上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其實這次找你來是因為鄭森的問題。」

「哦？森哥啊，他怎麼了嗎？」

「你可能不知道，他……」

「發什麼呆呢？」張筱筱推了推任游昕：「讓我出去啦。」

「哦……」任游昕呆愣愣地起身。

「今天回來你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和隊里的人關係不好？」

「沒……他們對我都挺好的。」

「那麼說你們關係很好咯？」

「沒有吧，你知道為什麼男生們會結伴上廁所嗎？」

「早上那個話題的延續嗎？為什麼呢？」

因為啊……

任游昕表情有些難過：

總有人不喜歡帶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