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改報自考

到了報考機構后，負責接待的老師照例把考試流程，以及專業相關的信息講解了一通。伶俐禮貌地點頭。這時來了一對父女，女孩今年高考失利，準備報個自考班，半工半讀。當伶俐一聽到接待的老師談到自考含金量比函授要高時，伶俐眼中立刻有了神彩：「老師，我要是現在改報自考還來得及嗎？」老師也許是對這種臨時改主意的學員見怪不怪，扶了扶后近視眼鏡：「可以啊。入學考試的時間和試題都是一樣的。自考含金量高，難度也高。同學，你要考慮清楚。」

雅意拍了拍伶俐肩膀：「如果能報自考當然是最好的選擇，不過時間投入要多得多。你想好再決定。」

「自考吧，我確定，不改了。」伶俐目光堅定。

考試前夜，伶俐把身份證、准考證、草稿紙、水筆、鉛筆、橡皮擦等一一準備妥當才洗漱上床。

「噯，上次考試都過去快十年了吧？老天保佑，讓了過了200分吧。」伶俐心裡想著。

考完以後，伶俐立即打了電話給雅意。

「我考完啦。」

「嗯，你自己感覺怎麼樣？」

「嗯，應該能行吧，我感覺差不多。」

「那就好，那就好。」

周一一上班，劉劉啟明頭一句話就問雅意：「雅意，你同學走沒？」。

雅意有些驚訝的說，「還沒。劉啟明，你怎麼知道我同學來了？」

「我看你朋友圈發了照片，配文又「數十年好友...」，不是同學還會是誰？」

「這都被你發現了~哈哈！」

「晚上不加班的話，我帶你們去1998玩吧。」

「那有點遠呃，會不會太麻煩？」

「不會，我自己也挺長時間沒去。想去看看。」

雅意不論是工作還是生活都不喜歡麻煩別人。再加上她平時跟男同事往來不多，最多在休息間歇聊著無關痛癢的話題，離開公司后恨不能假作不認識對方...這讓她很猶豫。

「你同學好不容易來一趟，總不能讓她天天呆在宿舍里吧。反正我自己也要去玩，順便的事。人多還熱鬧。」

這些話正中雅意心坎。伶俐難得出來一趟，自然是得多帶她到處走走玩玩。於是便點頭答應下來。

下班后雅意、伶俐便坐上劉啟明的車，趕往1998。1998過去是龍城的傳統工業區，因時代變革1998年後便廢棄不用。其環境清幽，和建築極富現代工業的特色，如今已被改造成了藝術家們的聚集地。裡面有許多傳統的手工藝人，以及一些畫家、雕刻家，時常有展會、茶歇、新書籤售等活動。1998已然是這座城市的藝術名片。

雅意和伶俐坐在汽車後座望著窗外漸漸低垂的夜色，涼風過境，雅意把手伸出窗外心裡說不出的暢快。抵達目的地后，他們選擇在一家香港人開的餐廳用餐。店內設計風格完全是依照香港80年代的本土特色打造，食物用料多且分量足。就連碗用的也是大公雞，非常有意思。

劉啟明熱情地問伶俐和雅意上學時的事情。當他得知伶俐和他一樣是湖南人後，便一口一個老鄉。同時也不忘詢問伶俐的行程安排，在了解到她周末走的時候，拍著胸脯表示一定去車站送她。雅意輕輕用腳踢了伶俐一下，伶俐會意過來：「到時再看吧。家裡事情多，提前走也不一定。」劉啟明一聽，心裡知道她們不願意跟他在一起，故意說這些話來騙他。

伶俐一邊吃一邊漫不經心地問了劉啟明好些問題。這些問題看似簡單實則暗藏玄機。例如：「你大學畢業幾年啦？」「你爸媽呆老家，你在這邊放心嗎？」「你沒結婚家裡不催嗎？」...

劉啟明知道伶俐預意何為，故此都一一詳盡作答。只怕答得不夠全，不夠細，又怕自己話多顯得浮誇，惹她們反感。他熱情地為她們點餐、倒水、遞紙巾。伶俐一直眉開眼笑的，倒是雅意話少了許多只是禮貌性的點頭、微笑。

用完餐后，他們又去一家24h書店轉了轉。書店內多的是所謂的「時髦暢銷書」以及一些藝術類相關的資料。雅意選書時相當謹慎，決不因評價或是銷量而跟風購買。文學類的書籍文筆排第一，即使是籍籍無名的作家也不打緊。

伶俐左翻翻又看看，拿起又放下，最後挑了一本《浮生六記》準備買單。雅意悄聲說：「這書網上有免費的電子檔。」伶俐吐吐舌頭便放下了。劉啟明則挑了一本正在打折的《狼圖騰》和一本營銷工具書。

回到出租屋后，伶俐發表自己的看法：「劉劉啟明這個人還是很喜歡你的。我看他看著你的時候兩眼放光。但就是人矮了些，長相不好看。家境也只有一般般，看你自己咯。不過，我覺得你應該能找個條件好一點的。」

「放心，他不我喜歡的類型。小眼睛、大餅臉，啤酒肚的男生引不起我的興趣。就算我下得去手，也得為我未來的孩子考慮呀。」最後那句為未來的孩子考慮，聲音誇張而搞怪，好似壯士被俘又不願束手就擒那樣。

「既然是這樣，那你就跟他保持距離。大家都是同事，說出來也不好聽。」伶俐一副過來人的語調。

此後的幾天不論劉劉啟明如何勸說，雅意都不願意再搭他的車出去玩。那天晚上的飯錢，雅意執意要歸還，劉劉啟明最後只得說道，「大家還做不做同事？一頓飯錢而已，大不了下次工作上有什麼事情，你幫襯我一下。」

雅意見對方面有慍色，只得作罷。

接下來的那幾日，雅意下班后，伶俐就做好飯在宿舍里等她。兩人似乎又回到了她們剛踏入社會的那段時間。只是當時還有另外一個人——伶俐的男朋友何明旺。關於這段往事又是一段孽緣。這幾年她們默契地對此隻字不提。

既然試已經考完了。伶俐便趁著這難得的假期搜索線路，搭車前往各個旅遊景點。龍城是個有歷史的城市，而且緊靠深廣，現代與古典並駕齊驅，值得去的地方太多了。她決定好好利用這段時間，放鬆放鬆心情。她已經忘了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無拘無束地在大街上閑逛。在家裡的時候，她一出門女兒就哭。女兒一上街就要買這買那。那種整天圍著家人打轉轉，叫人窒息的生活終於暫時告一段落了。

除此之外雅意也偶爾也參加一些免費的營銷活動，她喜歡聽講師口若懸河地在台上講，大傢伙熱熱鬧鬧的坐在台下聽講。更重要的是每次聽完以後都有禮品拿。伶俐已經拿了兩個發箍，一個臉盆帶回宿舍了。有一次她路過會展中心走過時，見有人在派免費的文件袋，她想到雅意工作上也許用得著，便拿了兩個回家宿舍。

周日，伶俐即將返程。

兩人起床后正收拾東西準備打個車去車站。此時，劉劉啟明的電話卻搶打過來了。原來已經把車停到樓下了。雅意拉開窗帘，正是他那輛黑色的大眾。劉啟明問她們要上來幫助提東西。雅意不願意讓他來自己宿舍便說：「東西不多，我們自己拿就可以。」劉啟明又在樓下等了小半個鐘，她倆才下得樓來。上車上，劉啟明指著後座上的兩個大盒子說，「老鄉，給你買了些龍城特產，龍城膏蟹和龍城臘腸，雖然都不值錢，但味道還不錯。」兩人聽了，都不由得又驚又喜。雅意這人粗心大意，完全忘記要給伶俐買龍城特產之類的事。得知距發車時間還早后，劉啟明便把車開到了一家早茶店。大家吃飽喝足后才慢悠悠地往高鐵站趕。

在檢票口，雅意和伶俐不禁眼眶有些發紅，她們像過去分別時那樣，給對方一個大大的擁抱。

「要加油啊，回去好好看書。選擇了就一直走下去，別再放棄了。」雅意再三叮囑。

「嗯，你也是，要好好的。別老換工作。」伶俐拍拍老友肩膀。

「放心吧。我們都一起加油！」

「老鄉，放心吧。你自己坐車小心。下次再過來玩啊。」劉劉啟明本來想說，放心吧，我會照顧好雅意之類的話，但又怕自己唐突讓雅意尷尬。他悄悄地用餘光打量雅意，心想，要是我走的時候她也能這麼傷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