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友重逢

時間飛逝而過，一轉眼鍾伶俐入學考試的日子快到了。好在現在不是高峰期，鍾伶俐輕輕鬆鬆就訂到了周五下午3點的高鐵，抵達陳雅意龍城時就正好能趕上雅意的下班時間。鍾伶俐已經好幾年沒出過遠門了。自結婚後，一直都在家裡操持家務兼帶小孩。幾年時間一恍而過，她也從一個對遠方充滿夢想的少女變成了每天圍著老公孩子打轉轉的少婦。其中的艱辛，不足為外人所道。

這次出門她特意穿了上次和妹妹在鎮上逛街時挑選的新款時裝。衣服真是不能比，儘管買的時候覺得各種看，但現在跟周圍人一比——有些土氣。

「我才不管呢，買了就是買了，我自己喜歡就好。」她並不為自己服裝的土氣而顯得士氣低落。相反，窗外欣欣向榮的景色讓她感到喜悅，同時亦認為現在的自己比上次出門的時候成熟老練許多。她不慌不忙地想著自己的事情，以更為理性的態度觀察著車上的旅客。一會到站后她要告訴雅意她這一路的所見所聞，以及許多她倆分開后所發生的，那些電話里講不清道不明的事。

一路上伶俐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不住驚嘆。她清楚的記得幾年前她過來的時候窗外的建築不似如今這般整潔有序，途經鄉村時時常能看到土磚房，偶爾有小孩或是老人在安全網那頭放牛。如今過去的土房基本已絕跡，偶爾有幾棟也是農家人用來堆放雜物的老古董。城市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擴張，以前那些荒無人煙的郊野，如今已經建了不少房子。大興土木之盛，讓人聯想到這一日高過一日的房價。

下了高鐵后，伶俐順著人潮往出口走。嗯，雅意說她在a出口處等她。

走了a出口后，她第一眼就看到陳雅意。雅意頭髮留長了，衣著打扮也不再像過去那樣作假小子狀。唯一不變的是她還跟過去一樣瘦。不對，她現在似乎更瘦了，兩條腿纖細修長，大笑時比上學那會多了一些表情紋。

「伶俐，你胖啦！」

「雅意，你瘦啦！」

「要是你的肉肉可以分一點給我就好了，這樣咱倆就剛剛好。」

「哈哈......要是真的能分就好了，生完孩子后我確實胖了好多。」

雅意接過伶俐的行李，一邊往外面的站台走，一邊打開軟體叫車。幾分鐘后，一輛深灰色的汽車停在他們面前。她們兩人坐在後座不停地打量地對方。那種少女時代的親密情誼立馬又回到了她們身邊，似乎分別的這些年，不過是昨天。

回到宿舍后，雅意給伶俐倒了一杯事先泡好的枸杞菊花茶。伶俐則從袋子里拿出一包新鮮的五彩椒，「你最愛吃的五彩椒，昨晚剛在自家菜地摘的。今年種的不多，一直沒捨得吃。」

「伶俐，你總是對我這麼好。」雅意記得伶俐也很愛吃，心裡感到有點不好意思。

「沒事，我在家裡面有的是機會吃。你在外面挺不容易的。」

伶俐喝了幾口茶了又在陽台上轉了轉。看到了雅意種的花，死的死傷的傷，唯獨薄荷倒是長得綠油油的，湊近一嗅頓時覺得心曠神怡。

「陽台空間還蠻大空間的，還可以再規劃一下，多種點東西。」

「前段時間種了十幾盆，都死得差不多了。你今天路上辛苦了，快點去洗澡吧。一會帶你去好吃的。明天我們再去學校那邊看看。」

伶俐痛痛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

雅意在浴室門口沖伶俐問道：「一會你想吃什麼？這附近有潮汕館子，味道還不錯。」

「好呀，我也好久沒吃潮汕菜了。」

「哈哈，我記得你最愛吃海鮮粥和牛肉粿條。不過這邊的到底還是沒有潮州好吃。」

「沒事，又不是專程過來吃飯。」

她們就這樣一個在門內，一個在門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晚餐她們點了海鮮粥、炒花甲、牛肉丸子，還在隔壁叫了一些燒烤。海鮮粥料足味鮮，雅意細心地將裡面的鮮蝦挑出來放到伶俐碗里。吃著吃著，雅意好像突然想到什麼：「要不要來支啤酒？」

「我無所謂。對了，你以前不是不喝酒嗎？我記得怎麼勸你喝都不喝。」

「現在也很少喝，但今天的氣氛很適合來一支。」

「老闆，再來一支啤酒」伶俐笑著喊道。

兩人折騰到半夜一兩點才睡著。隔天，伶俐不到7點就醒了。洗漱后，先是去陽台上摘了一些薄荷，將黃豆花生混在一起做成香濃的薄荷花生豆漿。然後又往鍋里扔了兩枚雞蛋。趁著打豆漿的功夫，伶俐麻利地蒸了4個迷你奶香饅頭。將冰箱里的小台芒、小米蕉，切好裝盤。

等雅意起床的時候，伶俐餐桌子上便有1盤水果沙拉、4個奶香饅頭、2個水煮蛋。室內香氣四溢，充滿了生活的氣息。伶俐將盛滿豆漿的木碗遞給坐在餐桌對面的雅意，「小心燙。」

「伶俐，你變化好大。周身都洋溢著賢妻良母的光輝。以前你比我還懶~」

「唉，都是生活磨出來的。結了婚，就有了責任，不想做也要做。想想還是單身好。」

「那在我這裡就休息一下好了。樓下好多早餐店，你可以多睡會。我早上一般都是隨便吃點。」

「習慣了這個點起床，現在成了勞碌命，閑不住。」

她們回想起幾年前的一個冬日，她們十點多才醒，然後誰也不想起床，就這樣一直躺倒下午兩三點，餓起實在受不了了就勉強起來找點吃的。而現在她們都長大了，不再有賴床的資格。即便很想多睡一會，倔強的生物鐘也會把她們從床上叫醒。為了責任，為了將來，不得不將現在的生活捨棄掉，犧牲自己的睡眠、喜好。

食畢，伶俐換了套衣服。梳妝時看到雅意梳妝台的首飾架上有一條珍珠項鏈，珠子瑩白小巧而圓潤。掛上脖子上，剛好與她的碎花裙很配。

「哎，雅意你這條珍珠項鏈真好看，怎麼不見你戴？」伶俐沖減正在洗臉的雅意問道。

「哎呀，在網上買的，太長了戴著不好看。」

「雅意，你也太浪費了。不喜歡給我啊！」

「等你考完試給你買條新的。哪好意思給舊的你。」

「沒事，你這鏈子本來也不舊啊，別浪費錢，這條挺好的。」

雅意從廚房走了出來，看到項鏈伶俐戴著確實挺好看的。圓潤的成串珍珠很適合有豐潤的女子戴。伶俐還在她前面轉了一圈，「怎麼樣，不錯吧？」

「嗯，確實比我戴好看，你喜歡就拿去。到時我再另外給你準備禮物。」

「真的不用。也不是跟你客套，咱倆都這麼熟了。等你飛黃騰達了，你不說我也會開口要。嘿，一會我就戴這個出門。」於是兩人像小時候那樣手挽著手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