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欲探丹水
河水滔滔，楊柳依依，翠紅染盡，山河皆醉；炊煙裊裊，村舍寂寂，祥和浸透，煦暖阡陌；馬蹄緩緩，行囊沉沉，兄弟情誼，扶手暫別；揮韁躍馬，嘶鳴而去，戟戈閃閃，英氣展露——
王凌攜劉禹、伯牙等人，站在村口酒肆旁，看著王宇跨馬而去，騰起團團浮土，消失在楊柳依依的河堤上——王凌看著遠去的、模糊的身影，憂嘆道：戰事——又要開始，尚不知徒增——多少亡靈！伯牙笑對：王兄，切莫杞人憂天，開疆拓土，要有代價！劉禹附和道：王兄——心腸仁厚，心懷——百姓之苦！王凌婉言，扶手施禮，說道：只是當年，隨父出征，深知沙場之慘烈——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兵者，不詳之器，非君子之器！劉禹擺擺手，凜然道：兵者，國之大事，存亡之道——不戰而勝，可遇不可求——慎戰！伯牙向兩位抬手指向酒肆，說道：慎戰——慎戰——
王凌抬手施禮，婉言謝絕道：二位兄弟，今日掃興，改日再飲，方才出門前，家母叮囑——送完二弟，即刻歸家，有事相商！劉禹耷下眉頭，擺手而道：著實掃興——轉而笑對：兄長，代我——向母親辭別，不上門叨擾了！王凌點頭應允，拱手施禮道別，大踏步走入村舍，行過三五步，劉禹在身後大喊道：兄長，家中若需——幫忙之處，望兄長——早日告知！王凌聽聞，停住腳步，轉身向兩人施禮，以表謝意。
來到門前，管家已將白馬牽出馬廄，正在佩戴馬鞍，看見王凌走上前來，忙施禮道：少主，夫人已在正廳，候你多時！王凌疑惑遲疑，欲言又止，轉而和顏愉色，匆匆跨上台階，步入正廳，見王母已跪坐於几案旁；王凌忙上前跪拜行禮，王母抬手而道：凌兒，起身就坐，母親有事與你相商！王凌聽罷，未敢怠慢，急忙起身，退至近旁几案后，跪坐於此，施禮而道：母親，孩兒悉聽，母親教誨！王母長吁而嘆道：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你和宇兒，不分對錯，個人志向之異，為母眼裡，都是——高瞻遠矚，捨身為民的——好兒郎！王凌聞聽，施禮而答：多謝——母親體諒！王母微微一笑，和藹地說道：也好——也好——母親試想，目前——國家太平，生活安定，雲信一事，尚存疑慮！王凌頻頻點頭，對曰：是啊——是福是禍，先知其意，孩兒願聽——母親安排！王母思忖片刻，說道：凌兒，馬匹已備好，帶上雲信，前往丹水，探問其情！王凌起身，扶手施禮道：諾——母親，孩兒——收拾行囊，即刻出發！王母點頭應允，說道：去吧——凌兒，前往丹水，切勿魯莽，謹慎行事，雲信之事，探知為佳，若不能，以身家性命為重！王凌鎮定自若地說道：凌兒——謹遵母親教誨！說完，王母緩緩地點了點頭，從身後拿出木盒，遞給王凌，說道：好生保管，切勿——輕易示人！王凌忙上前，將木盒捧入懷中，低聲施禮道：諾——王母站起身，朝王凌擺了擺手，說道：去吧，快去收拾，準備上路！王凌目送王母走出正廳，走向廊下正在玩耍的王忌身旁。
王凌方才走出正廳，向後院走去，稍頃便收拾妥當，走向門口。王母攬著王忌站在檐下，遠遠的看著王凌，在春陽的照耀下，眼裡閃動著光亮，端詳著由遠及近的王凌。王凌見狀，忙上前扶手施禮；王母走上前，整理了下王凌的衣服，說道：凌兒，出門在外，謹慎行事！王凌也答曰：諾——走到管家近前，扶手施禮道：管家，我不在家，家母、忌兒——勞煩多加照顧！管家忙俯身施禮道：少主，分內之事，理所應當——少主，放心去吧！說話間，就見伯牙微醺著從石板路上走過來，疑惑地看著王凌的裝扮，晃晃悠悠地走到近前，問道：王兄，這是要——王凌忙扶住伯牙，說道：伯牙兄，我欲遠行，詳情待我——歸來再敘！伯牙搖晃著點點頭，說道：好的——去吧——伯母、忌兒——家裡有我等——兄弟們呢，大可放心，安心去吧！王凌無奈地搖了搖頭，向管家使了個眼色，管家心領神會，架起伯牙，踉踉蹌蹌地往伯牙家走去；伯牙邊走邊向王凌揮著手，嘴裡念念叨叨：有我呢——有我等兄弟們呢——
王凌回頭看向階上的家母，跪身行禮；王母緩緩揚起手掌，示意王凌；王凌正欲轉身上馬，王母喚將起來：凌兒——凌兒——莫急——莫急——說罷，就匆匆跑回院子。王凌走到階下，看著王忌，摸著他的肩膀，一本正經地問道：忌兒，父親教你的劍法和槍法，可否熟練？王忌仰起頭，身體往後退了兩步，滿眼自信，抬手準備演示；王凌「哈哈哈」笑起來，攔住王忌，說道：忌兒，父親不在，每日要按時操練；還要多多聽先生的教誨！王忌扶手施禮，說道：父親，孩兒會的，還會照顧祖母！王凌聽罷，不由得會心地點頭，「哈哈哈」地大笑起來——見王母已經父親的佩劍拿出來，並迅疾地藏於鞍墊之中，輕聲說道：凌兒，路途遙遠，以作防身之用！王凌正欲推辭，王母又遞上一個錢袋，叮囑道：窮家富路，多帶些錢兩！王凌致意推脫，王母正言道：難免有——打點之處，不要推辭！王凌言聽計從，接過錢袋塞於行囊之中，這才跨上馬，再次向王母拱手施禮。
馬蹄聲重重地砸在青石板上，聲音在村舍間回蕩——溯江而上，逆水而行，一路向西南而去，或騎馬，或泛舟而上，覽盡襄國山川風物，看遍華夏一統國貌，暢敘百姓安居；半月有餘，方才進入丹水流經區域，繼續前行，見一關隘，關城建立在峽谷間一座較為平坦的高地上，北依高峻的少習山，南瀕險要；門上赫然「武關」二字，關城周長1.5公里，城牆用土築，略成方形。東西各開一門，以磚石包砌卷洞。此地便是王凌曾經熟知的武關關隘，當年也曾隨父陳兵於此，也是雍國重要關隘之一，頗為感懷，腳步已經踏上武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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