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變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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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葬聽到周達華有辦法解決，心神霎時間鬆弛下來，如果真的有關係，那麼這件事會很好辦。

「有人就好，我也不奢望是誰，大概需要多久？」林葬回答。

「這個問題，你恐怕要去問小鸞。」周達華忽然表現的很不自然，而且根本不敢在這件事上糾纏。

林葬驚奇的看著周達華，問：「小鸞？她知道？」

「因為現在只有她還能和那位說上話，我不行。」周達華解釋道。

「哪位？」林葬更加好奇周達華口中的這位人物了。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蠻鬼，竟然會表現出如此軟弱的一面。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現在眼下的麻煩還是要用心搞一搞。」周達華抿了抿嘴，不談此事的說道。

「什麼事？」林葬反問。

周達華正要說起此行的目的，便感覺腳下的鐵板不穩。

周達華伸手扶著列車的牆壁，和林葬四目對視間，還沒來得及說出完整的一句話：「還有……」

車內的貨物和人飛起的剎那間，周達華三人也聽到了劇烈的碰撞和爆炸聲：「蓬！……轟隆隆～～～」

「怎麼回事？！」周達華扯著窗沿的把手，躲過了貨物的堆積。

東倒西歪的貨物將車門堵死，周達華拉下車窗，翻身上了軍列的頂棚。

杜飛羽和林葬來遲半步，林葬反握骨刀，面色凝重的說：「軍列這個急剎車是什麼情況？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故……」

周達華和林葬的想法是一樣的，而他的視線在此刻穿越蜿蜒的車身，目睹到了車頭的狀況。

黑色的小山，擋住了列車的前行道路，如果不是有緊急制動裝置，這次的事故必然會被寫入史冊。

周達華不假思索的衝鋒向前，那黑山給他傳遞了一種濃郁的不祥，他不想坐以待斃。

「葉蘇！」林葬叫喚的同時，身軀也跟著周達華跑了出去。

杜飛羽也想跟上去的時候，周達華的命令落入耳中：「飛羽，回去保護小鸞和江霂！」

「可惡！」杜飛羽不想聽從此人的安排，可他卻又無從反駁，只好尋了一處車窗進入了軍列。

林葬漸漸追上周達華，周達華說：「我是第一次見到軍列被逼停，那座黑山有古怪。」

「黑山？什麼黑山？」林葬疑惑的問道。

「就是阻擋軍列去路的黑山，裡面有不祥的氣息，我不知道……」周達華說到一半，身側的林葬突然變為苗條的美少女。

周達華錯愕的差點摔倒，而美少女披著雪白的長裙，邊飛邊說：「你自然不知道啦，因為那不是什麼山峰。」

「小白？」

「叫師叔啦~」

「師叔。」周達華屈服了，小白則是繼續說：「看來你的計劃要被提前終止了，這一局已經開始了。」

「什麼局？」周達華問。

「末日的話，應該是屠戮局，這局只有無盡的死亡。」小白回答。

「無盡的死亡？」周達華聽著稀奇古怪的話語，目光甚是奇怪。

「對的，古老的文明正在和你們的世界接軌，有人想先教會你們生命誠可貴。」小白說道。

「黑山是什麼？」周達華問道。

「一種手段，裡面裝填著的是你們抵禦不了的力量。」小白回答。

「核武器？」周達華問。

「靈氣復甦的時代，自然是靈武當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墮落黃泉』。」小白回答。

周達華沉默不語，『墮落黃泉』，別說這類靈武了，就是這個名號周達華都是第一次聽說過。

「墮落黃泉里是被貶入黃泉的生靈，它們醜陋陰暗，且無惡不作，高等文明的上位者們將它們放逐在黃泉的邊緣，用類似黑山的法寶分別鎮壓，後來也就成了現在的模樣。」小白繼續說，「……對於你來說，末日的潮流又來了。」

「有什麼辦法拔除？」

「你只能自保。」小白很明確的回答。

「有這麼誇張的嗎？」周達華不敢相信的倒吸一口涼氣道。

「是你現在還太弱小，墮落黃泉中的生靈，不管是數量，還是個人戰力都不是你能夠阻擋的。」小白直白的回答。

「……」周達華短暫的冷漠后，說：「我必須保證他們的安全。」

「每一隻『碧落黃泉中，都有一位領袖，還記得我給你的天陽竹嗎？刺中它的命門，你便能暫緩這隻『碧落黃泉』的進攻勢頭。」小白給周達華出了個主意。

斬將奪帥，這是戰術上最常見的手段，周達華深知其中的精髓，便也大概明白自己要做的事。

「葉蘇……」林葬的聲音再度傳入周達華的耳中，周達華回頭，果然見到小白不見了。

周達華旋即說道：「現在情況緊急，我們需要保護所有人撤離。」

「撤離？撤到哪裡去？」林葬反問道。

「往後撤，沿著鐵軌朝威海城的方向走！」周達華回答。

「你是在開玩笑吧？讓支援部隊返回，這豈不是讓第四方面軍陷入孤島？」林葬問道。

「按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來看，我們必須要做出選擇。」周達華回答。

「我可不去，這樣的差事沒有得到上級的允許，我是不會做的。」林葬果斷的拒絕，畢竟周達華根本沒有半點依據。

周達華將袖口中的一枚紐扣扯下，然後摸著上面的紋路，說：「英靈殿只為天海眾生的而戰，如果你還相信英靈殿，那麼就請相信我！」

林葬沒有立刻回答周達華，而是逐漸慢下腳步，最終停下來目送周達華離開，道：「葉蘇，你最好不是對的！」

周達華清晰的聽到林葬說的每一個，此話說出來雖然滿是錯誤，但仔細品下來，林葬說得很在理。

如果葉蘇錯了，那麼事情便不會那麼糟。

「我從地獄歸來，念八九玄氣入體護法，悵惘眾生之道德，規矩罪惡，守護生死……敬天地！」周達華口中默默念著咒語，而與此同時，周達華指間多了一枚惡鬼骷髏頭的戒指。

『法通幽冥，驅魂敕體！』

十丈有餘的漆黑虛影在周達華的背脊后浮現，碗口粗的黑色大槊憑空出現在周達華的掌心，周身纏繞著黑氣的周達華和之前覺醒黑暗血的凌東升一模一樣。

只是，前者的凶戾遠勝後者。

英靈殿·蠻鬼，解封！

周達華踩著車頂高高躍起，借著一路的衝勁，周達華凌空擲出手中的黑色長槍。

黑色的龍影如同流星沉重的刺入車頭的黑山中，沒有任何迴音的時候，周達華單足踩著槍身，壓沉大槊尖端。

「咕咕咕……」滿耳的吞食聲充斥著周達華的心頭，這種像是十萬頭野豬吃食的聲效，就是周達華也沒有聽過。

就在周達華聚精會神時，軍列的兩側多出隨行的士兵，它們已經更換好了全新的赤金彈頭，槍口對準著黑山上的周達華。

「咔咔咔……」

槍上彈夾的聲音永遠那麼的脆耳，周達華心中想象是，下方的軍官嚴聲呵斥，叫道：「立刻放下你的武器，否則我們將要採取必要手段！」

周達華腳下的黑山還在沉默，但裡面不安分的吃食聲越來越激烈，周達華不得不選擇硬著頭皮的面對百餘把裝載赤金彈頭的新型槍械。

「3！」

「2！」

「1！」

軍官高舉的手臂正要對著周達華的方向落下，黑山裡的異物宛如潮水般的湧出，層層迭代的像沙漠中的螞蟻。

「哇哇哇……」『螞蟻』生出令人不寒而慄的啼哭，周達華仔細注視其中一隻的模樣，獸類的頭骨，六條肢體著地，像是蜘蛛的它們卻又是操著踩著螃蟹的身姿和步伐衝殺。

「打！」槍口不約而同的對著黑山，軍官一聲令下后，槍火在絢爛的銀色背景下和『螞蟻』觸碰。

「叮叮叮叮……」

然，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赤金子彈射不穿『螞蟻』們天生的甲胄，堅硬的皮囊沐浴在赤金色的火焰中繼續暢行，周達華正欲下沉解救，卻想起小白之前的叮囑。

這些前行的小嘍啰，根本不是主菜……

「於烈火芙蕖中歌頌王的誕生，熾熱必將焚盡罪惡，正義久存青天……敬天地！」

『雀生梧桐，靈化軀殼！』

英靈殿·紅鸞，解封！

「火焰！……敕！」不遠處的車頂，赤炎勾勒著修長的嬌軀，周達華眼眸一亮的微笑無言。

火海吞沒半隻車頭，一道道火牆阻隔了『螞蟻』們前行的方向，就算有些『螞蟻』衝出火幕，甲胄也被無限軟化，加上不停宣洩的索命赤金彈頭。

車頭不出半刻，便有數不清的焦炭陳屍。

「這些手段……他們一定是天耀教會的修士，真是太好了……」最前排的年輕士兵，擦了擦熾熱的額頭，驚心動魄的說道。

「我信不滅，天耀長存！」教會的虔誠教徒開始高聲叫道。

面對這一幕，周達華一行人沒有人解釋，因為這一切和生死相比，都不是那麼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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