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觀星宿

蘇軾思索著，即使現在進宮，意義也不大。看元帝發一通脾氣，很無聊的，等事態平靜一日再去會比較好。...

「看來鐘鼓樓走水，是一樁不尋常的事情啊。」自言自語中，蘇軾目不轉睛地盯著星宿儀。昨天夜裡觀星宿時還沒有發現有這樣的徵兆的。難道是哪個星宿的位置發生改變了嗎？還是有其它新的星宿出現？一會兒有必要再確認一下。

蘇軾走出屋子，抬頭望向黑夜降臨的天空。在鐘鼓樓街附近的沈長青沈府里也發生了事情，自己上次布下的陣法結界不知道怎麼被破解了。

據暗中保護蘇長安的暗衛回來回報，破解了法術結界的妖怪，被覺察到什麼的蘇長安所殺，都平安無事地解決了。覺察到鐘鼓樓街異樣的，只有蘇長安一人。其他人可能因鐘鼓樓走水而忽視了其中的異樣。

蘇軾滿足於心地嘴角上揚，微笑起來，望向天空。「今晚的星空似乎有點雜亂，東南方向，星光燦爛的星空里，出現了一顆很閃耀的星星。」

鐘鼓樓因為走水被燒光了，所以元帝決定重建鐘鼓樓，這前後修建加起來得有十萬兩白銀，看來元帝的私庫錢還真不少。早朝會上大臣們建議改為商鋪街，不再重新建鐘鼓樓和鐘鼓樓街，戶部尚書耿聚忠捨不得出錢，肉疼啊。元帝說那動朕的內庫錢總行吧，幾個大臣點頭不再有異議。其它朝里政務暢通無阻地進行著，戶部的官員為了鐘鼓樓的重建而調配人員忙碌著。

鐘鼓樓走水事件之後，沈剛三番五次地感謝長安又一次保護了妹妹，硬是要把一匹胡人的黑馬贈送給他，長安拚命地搖頭拒絕了。因為無緣無故地闖進人家沈府，沈將軍沒有追究，現在還能受到這種被肯定的待遇已經是很不錯了。要不是沈剛要面聖放了他，不是這樣的話，估計早就被沈剛拉著他去春風樓喝花酒去了。

剛出陰陽閣正門，一位侍女走了過來，蘇長安一看原來是沈如月身邊的丫鬟巧姑，巧姑走過來遞給蘇長安一個錦繡盒子，蘇長安接過打開盒子，仔細一看，裡面放著一封信，還有兩個小香囊。

「快端午節了，這是我們家小姐送給你的，作為你冠禮的賀禮。我們小姐說讓你懸挂在房間里或出門時候佩戴，用以防病驅邪也亦可裝飾。

蘇長安打開信件，淡淡的墨香讓人心靜。

長安：

見信如見面，與君相識，我知你是一有志者，修行路上，要放好心態，克服困難，終有一天你會達成夙願。感念你兩次護佑於我，端午佳節，我縫製了兩個香囊，裡面是幾味靜神凝氣，驅邪防病藥草，望君不要嫌棄汝縫製的不好，也望君常佩戴於身上，作為裝飾品也好看！

月兒

即日

蘇長安細看這五彩斑斕蝴蝶的香袋，玲瓏小巧得可愛，精巧縫製，細膩出彩，活靈活現，香袋還有著似有似無飄柔和的中藥香氣！

」代我向你家小姐道聲謝謝，端午當天要是有空，可一起出來看龍舟，吃粽子。」

」好！」丫鬟巧姑俯身一禮，轉身離去。

深夜蘇府，沈長安的書房。

「結果，走水的原因到現在還是沒能查出來唄！」

斑竹以悠閑舒服的姿勢坐著，蘇長安皺著眉頭觀看著星宿儀，

「嗯，長安城的天波府司確實沒查出來，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的痕迹一般，元帝狠狠斥責了天波府司和長安府一通。」

「聽說死者的家屬，都被元帝補償了一千兩白銀，元帝出手挺大方，當今的皇上還是挺不錯的！」

「是啊！連年征戰，百姓好不容易有了安穩的日子，誰能想到還有這樣的災難，元帝這樣做是應該的。」

蘇長安說完看了一眼斑竹，繼續把視線重新放到星宿儀上。

對於斑竹來說，無論是皇帝還是其他的官員，在這個世上的價值都和普通的平民沒什麼區別。對它來說，重要的，只有它自己身邊的人和事。

斑竹把前爪放到柔軟的團鋪上，隨意瞄了一眼蘇長安道「小蘇蘇啊，你從剛才到現在到底在煩惱些什麼？」

「不要叫我小蘇蘇，你看我像是在煩惱嗎？我在學習觀星宿的方法。」

對每個陰陽師來說，觀看星宿是他們須掌握的一項重要技能。因此，他們必須要完全掌握星宿在正常狀態下的位置。不要說爺爺了，就連父親，大哥，二哥，也是什麼都不看就能進行占卜觀看的。對於陰陽師來說，這是最最基本中的基本。

在星宿中，二十八星宿，是指二十八個星區，由東方青龍、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各七宿組成，按方位分為東、南、西、北四宮，每宮七宿，分別將各宮所屬七宿連綴想象為一種動物，是以天之四靈，以正四方。

東方稱青龍:角木蛟、亢金龍、氐土貉、房日兔、心月狐、尾火虎、箕水豹;

北方稱玄武:斗木獬、牛金牛、女土蝠、虛日鼠、危月燕、室火豬、壁水貐*;

西方稱白虎:奎木狼、婁金狗、胃土雉、昴日雞、畢月烏、觜火猴、參水猿;

南方稱朱雀: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馬、張月鹿、翼火蛇、軫水蚓。

但是，無論蘇長安怎麼做或者學還是有點懵糟的狀態，不擅長觀看星宿，卜卦，事實上，他也不太喜歡這樣的事情。說到底，還是太傷神，還是能運動身體，不思考的事情更適合他的性子。

「觀看星宿儀和卜卦都這麼差勁，那對於你這個半吊子的陰陽師來說是很糟糕的事情啊」...

蘇長安轉過身，看了一眼悠閑舒服以姿勢爬著的斑竹道：「可是我不論怎麼想或者學也弄不懂啊！比如昨晚星空晴朗，西南方向星空卻一片陰沉，看不到星星，但正在這個時候確實有一顆閃耀的星劃過天際，顯示出二十八星宿毫無徵兆變動軌跡，但總不會每次天氣晴朗的夜空總發生這樣的事情吧！」

「雖然是這樣說，但我認為自己所不擅長的，總會有其他方法來解決。你也不要總說我這個不擅長那個不好」

「可是啊，不要給自己找借口。」

「沒有什麼可是的。我只要把該做的，竭盡全力做好，好好努力工作就好！」

即使被斑竹這樣打擊鞭策，蘇長安不擅長的事情終究還是不擅長，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克服的。

「啊呀！我怎麼就搞不懂怎麼觀測星宿，真是的麻煩，看的讓人頭疼！」

蘇長安用手敲了敲頭，一副想認命的樣子，真的把一雙手舉起來了。斑竹看著這情景嘆了口氣。

「可愛的小蘇蘇，你看你這個樣子該怎麼辦呢？」

「不要叫我小蘇蘇！」就像是口頭禪一樣，蘇長安吐出這句話后，就把星宿儀收好，取出了二十八星宿盤。這是每個陰陽師必須隨身攜帶的其中一種卜卦將來，現在，過去的時候使用的占卜道具。

自鐘鼓樓走水以來的這幾天，蘇長安以自己的方式思考了各種各樣的走水的因素。即使自己公開出來也沒什麼用吧。更準確地說，這樣的事情，公布出來也不見得是好事。

「用卜卦方式尋找走水的原因，怎麼樣？」面對突然作下定論的蘇長安，斑竹眨了眨眼睛說道。

「如果知道了原因，你想要怎麼做？告訴元帝嗎？」聽到這句話，突然一下子說不出話來。面對認真思索考慮的著的蘇長安，斑竹擺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

「要說誰能調查出走水原因的話很應該會困難吧，反正陰陽閣其他他的陰陽師也在占卦推算，長安府和天波府司等人不也是沒調查出來原因？」

蘇長安點了點頭，「那樣，乾脆卜卦一下當時感受到的那種異樣的妖氣吧，怎麼樣？」

」還有啊小蘇蘇，在一些藏傳中，有打卦的教法，如文殊卦法、觀音卦法、吉祥天母卦法、蓮師卦法，當你了解、聞思得越多，越能圓融地看待和學會卜卦運用二十八星宿。甚至在同一個時間、同一個法術，不同的人運用方法可能不一樣。如果既沒有神通，像一些普通人想去知曉現在，將來，過去，該怎麼辦呢？只能努力，腳踏實地！在我們陰陽數術外道典籍，有陰陽五行、八卦、太乙、奇門遁甲等易學，這些很多人都會斥之為外道。而南懷瑾以前曾說過，外道亦有道。而在五星分天之中，五星皆從辰星而聚於一舍，五星是」指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你唯一的方法，就是運用智慧，去分析某件事情的過程和結果。」

「啊，原來如此！還有不要叫我小蘇蘇！」

蘇長安的手重重地拍了一下。

「斑竹真是聰明呢！」

「告訴你只是轉換一下思考方法啦。」

而且在那次搭救沈如月的庭院里，你自己也感受到了吧，雖然那種異樣不易被覺察。

還有這次鐘鼓樓街，那個時候我們注意到的那種異樣的妖氣好像並不是在鐘鼓樓里。雖說大家的注意力也許都集中到因鐘鼓樓走水而引發的慌亂上去了，卻竟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也有點很不正常了。

用結界和感知來守護長安城，是每個陰陽閣里所有人的職責呢。

當然，注意到鐘鼓樓街附近沈將軍沈府異樣的只蘇長安一人。結果，沈將軍和沈剛就對蘇長安定下了一個「前途無量，比他老子更強」的好印象。雖然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但如果就那樣什麼也覺察不到的話，沈如月的人身安全也會有危險。一想到這點，蘇長安就感到後背一陣發涼。

那之後不久，爺爺就趕到沈將軍庭院，重新布下新的法術，重新給予保護。這樣，也能隔絕她的氣息，讓妖怪找不到，也就平安無事了吧。

突然長安又莫名的惱火起來，這一切都是爺爺蘇軾教給他的。小時候的自己非常乖巧，聽話，整天跟在他後面喊著「爺爺，爺爺」，所以每當有不好的事件發生，就會被他教會很多知識還有東西。

現在回想起來，蘇長安之所以決定要當陰陽師，很大程度上是受到爺爺影響吧。

一想到這點，一直以為自己的將來要由自己決定的蘇長安就有種被賣了的感覺。至少，對於蘇軾來說，蘇長安說要當大陰陽師的這句話，比其他什麼金銀珠寶都要來得高興，這大概就是隔輩兒親吧。...

仔細思考起來，蘇長安突然有了什麼頭緒，想起了一點相關的事情，爺爺為什麼要把自己可以看見妖魔鬼怪的靈力給封印起來？蘇長安覺得自己能看見妖魔鬼怪的靈力並不是自然消失的，而是爺爺把這種靈力深深地封印在自己體內了。

殘留在蘇長安記憶里深處的，只有六歲以前快樂的日子。

端午的日子就快到了，家裡為了祭祀，都在忙碌準備著，熱鬧非凡，蘇長安也沒逃過當苦力的命運，從早忙到晚，非常疲累，於是就到了爺爺的房間稍微休息。

前些時候，無意中跟斑竹談起了這件事，得到了這樣的回答：「那是因為你以前非常喜歡你爺爺，經常跟在他後面轉。他去哪兒你也去哪兒。」蘇長安覺得自己真是難以讓人置信，小時候的自己竟然會這麼喜歡爺爺。

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兩三歲的蘇長安就出現在爺爺的房間里了。爺爺的房間位於蘇府邸的南面，光照很好。爺爺的房間在宅第的最南方向似乎是有什麼原因的。想來想去，最南方向跟風水有什麼聯繫吧，這是蘇長安最近在學習觀測星宿盤，占卦的時候突然想到的。

躺在柔軟的鋪墊上，頭枕著雙手，蘇長安開始回憶小的時候。

蘇長安小時候總是跟在爺爺身旁，雖說蘇軾在庭院宅裡布下了結界法術，但無害的小精靈和妖怪還是可以自由穿行的。沒錯，那是自己第一次看到了那被稱為小精靈的東西。說是第一次似乎有點怪怪的，應該說，那天是殘留在記憶里的第一次。

喂，喂，爺爺，那個是什麼？發光的那個。拉著身旁爺爺的手，傳來的是長安帶著驚奇的聲音。

長安啊，你可以看見那個發光的？

蘇軾的眼睛當時異常的亮了一下。直到最近才知道，那個發光的的東西是一個相當相當弱的螢火蟲精靈，即使是父親也只能隱隱約約地看到。而才剛三四歲的蘇長安竟然可以把這麼微弱的精靈指出來，蘇軾當時吃驚不小，然後就開始擔心這個孫子的前途了。

這個孩子還太小，如果擁有太強靈力的話，恐怕會被無端的禍事或者異常事件牽扯進去。而且，因為很多妖魔鬼怪非常害怕擁有這種天生靈力的人，所以會趁著他們沒成長起來之前就會殺掉，斬草除根。

唉，天生靈力強大也是一個問題，傷腦筋啊。深思熟慮后，蘇軾狠下心，把蘇長的強大靈力深深地封印了起來。

蘇長安這樣想道，覺得爺爺這樣做很不地道。即使不把他能看見妖魔鬼怪的的靈力封住，那些東西一直跟在他的身後也沒有什麼需要擔心的吧。況且，蘇長安小時候本來就很少離開家裡出門玩兒，即使出去也不會跑的太遠。

「因為只能在家裡玩，所以真的學了很多事了嘞。這樣說來，我好像還曾經掉進過池塘里呢！那個時候還住在鄉下，剛五歲。」村名字叫酆都，這名字可能有點老土，但據說從前朝的時候這名字就一直有了，到了後來這名字一直都沒有更改，沿用了下來。

那個時候爺爺平時也沒什麼事情，就是喜歡釣魚。我也經常跟著爺爺去釣魚，哪兒還有一大片樹林。我幾乎每天都會和兩個和我一般大的小孩去哪兒玩兒，一個叫林沖，另外一個叫宋亮，話很少，有一天，我們在樹林里玩兒，突然覺得這林中似乎溫度陡然下降了不少。一股莫名的冷意升起，那時候正是下午太陽最大最熱的時候，還是打了一個冷顫。

忽然我覺得我的眼睛一晃，似乎看到林中有一個小女孩，面無表情的站在樹下看著我們三個人。一轉眼，就又不見了。

頓時一股比剛才還要冷的冷意從心底升起，我渾身一震，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於是我們三個趕緊走出林子，可不知道怎麼就我一個人就走到那個爺爺經常釣魚的池塘，我就掉了下去。不過我卻可以感覺的到，那雙眼睛就那麼一直盯著我，我能夠感覺的到，她沒有看林沖和宋亮，只是看我一個人。再後來的記憶就沒有了。

蘇長安眨巴了下眼睛。

「奇怪？」

「什麼？」

斑竹抬起頭來。

「我為什麼會掉下去的呢」

蘇長安看了一眼斑竹，苦思起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完整的經過。

那個時候，自己為什麼會往池塘走去。水面反射著太陽的光輝，異常晃眼，就感覺身旁一個人也沒有。

「就那麼突然就掉了進去。

那個池塘，雖然不大但也有六七丈深。當時的長安並不太高，而且還不會游泳。就那樣掉下去的話，毫無疑問是沒有生還機會的。

但是，就在那千鈞一髮之際，有誰把長安抓住了，伸過來的兩隻手臂，緊緊地支撐著他，就那樣把他送池塘岸上。。

迷糊中聽到一個聲音，不要再接近這個地方了，會被拉進去的。

「哎呀，我為什麼會忘掉啊！」頭腦一片空白。

那不是很奇怪嗎？那雙手救了我，還把我放到池塘岸上，但是回頭一看，卻誰也不在，就像鬼故事一樣。

「你被潛入來的精怪推下去了。」

「什麼？」蘇長安看向斑竹。斑竹已經不是像往常一樣以舒服悠閑的姿勢爬著了，而是向前邁步，朝蘇長安書桌這邊走來。可愛的小尾巴在身後搖晃，小巧的耳朵微微地顫動。

「即使你看不見，他們還是很害怕啊。所以大概是想趁著你年紀還小的時候斬草除根吧。」

蘇長安看不到斑竹的臉。但是那種口氣，就像是在懷念過往，就像當時在場一樣。

那個時候救助自己的雙手。迴響在在耳邊的溫柔的聲音。那是……

「難道那個時候，斑竹你在場！」

斑竹轉過頭來，看向蘇長安，「撲哧」一聲笑了。

「這些話都是從你爺爺那裡聽來的。」

「啊，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你也在。」

「嗯，是啊！你說你現在還能在這裡理直氣壯地說話是不是奇迹？弄不好早就已經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了。可愛的小蘇蘇真的從小開始就充滿危機啊。」

「不要叫我小蘇蘇！」蘇長安反駁道，然後轉過身看向星宿盤。

什麼啊都是！到頭來，那時救自己的是爺爺啊！但爺爺那時候歲數也不小年紀了吧，竟然還會下水游泳！難道是使用他最擅長的陰陽師法術？但不管怎麼說，都是被爺爺救起來的吧。我要努力，要振作起來啊！加油！

卜卦觀星之術在一天的時間裡對同一個事件只能使用一次。超過這個限度會對身體不好。占卜這種東西，第一次出現的結果最為準確，即使結果不滿意，或者不如自己所願，也只能是接受，定局。

「算出來了吧？」

「雖然算出來了，但結果不好」

「那樣就接受吧！」

「嗯！」其實這個結果，蘇長安還是一副不願意接受的樣子。

「但是我還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啊！」星宿式盤上顯示的占卜結果的複雜和星宿運行軌跡的怪異讓我看不懂。東南方向的星宿有不穩的預兆。

蘇長安盯著星宿式盤，不禁皺起了眉頭。

「東南方向有什麼不詳的東西。大概就在長安城的某處吧。我有那種感覺。」

「那種不容易讓人覺察到的異樣和妖氣吧。」

但是斑竹又想起來，那應該不是普通的妖怪。並不是說強弱的問題，這是自己至今為止沒有遇見過的異樣的妖魔。

「我要不要再算一次！」

「我說啊小蘇蘇，你無論占卦多少次都是白費勁的！」斑竹又以舒服悠閑的姿勢爬在蒲團上，眼睛微閉笑了起來。

「我們乾脆問蘇軾吧？那可是非常擅長卜卦預言和觀測星宿的大唐陰陽師啊！」

蘇長安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睜大了眼睛：「不可以去找！」

「我一去找他，我都能想到蘇軾那個賤賤的樣子，用袖子遮住臉面，嗚嗚的說，長安啊！我教會你那麼多，你卻不會，我好失望啊！那個樣子讓人很不爽。」

斑竹起身走出屋子，往四周看去。夜很靜很美，晚風輕拂著流雲，夜空上迤邐出絲絲縷縷的雲絲，猶如一道道憂鬱的皺紋，布滿長空。清幽的月光，陣陣清風從屋后茂密的竹林傳來，生出輕柔的唰唰聲。大自然的一切是如此和諧與完美的結合，思緒也跟著飛去很遠很遠。

蘇長安正在專心致志地觀看星宿盤，一點也沒注意到斑竹用溫柔的目光注視著自己。

「知道嗎？其實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什麼是一定可以傷害到你的事情。凡世的快樂和幸福，溫暖如同泉水，你在不知道的地方，賜予了我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