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戴罪立功

「快點！快點！」啪！荊葉少主一甩手上的長鞭打在運送物資的克沁身上，那個克沁是個人類臉部正中一鞭疼得齜牙咧嘴，卻不敢叫出聲來。叫出聲音來的話，依照精靈的嚴酷軍法會被抓出去砍掉腦袋，傳首三軍。

為了防止軍心不穩，這次的目標只通告了百戶以上的高層以及高階薩滿。所有的士兵和低階薩滿都不知道這次的進攻目標。

逃回的時候軍隊荊葉少主僅僅用了一下午就回到了氏族，行軍的時候這些路卻需要一整天才能走完。在盲目中快速行軍，士兵們身體疲勞怨聲載道。

「士兵們意見很大，不願意再這麼快行軍想要休息一晚上再繼續走。」一個百戶上前報告士兵的意見。

荊葉少主看了看地圖，已經很接近鐵桫氏族的駐地了，只要再抓把勁就能在太陽下山之前到達鐵桫氏族駐地。

荊葉少主打馬走到隊伍前面「我知道大家都很疑惑我們要去攻打誰，現在我就告訴你們所有人。敵人就是鐵桫氏族，鐵桫族長侮辱茉艾拉可敦已經被我殺了，現在鐵桫氏族群龍無首正是防備最弱的時候，我們去把他們斬草除根。所有戰利品我分文不取，全部給你們，想想看那可是鐵桫氏族搶掠亞速最富庶的德雅城的戰利品。」

荊葉少主對戰利品極盡誇耀之能，把鐵桫氏族形容得彷彿有金山銀山一般。荊葉少主明白士兵都是有記憶的，自己這樣誇大戰利品是在透支自己的信用。但是沒有辦法，如果鐵桫氏族發現族長被自己殺了，那麼只要報告可汗，自己就免不了被處死的下場。

未來的事情未來考慮，目前最重要的便是度過這次的難關。

草原精靈智商普遍比較偏低，精靈的普通士兵們可不會去考慮什麼入侵盟約之類的事情。他們只知道這次行動就像平時一樣對手也是草原精靈，而且這些敵人的首領已經被強大的荊葉少主殺了。這次荊葉少主還特別慷慨大方，要把戰利品都分給戰士們。

這些因素加起來讓他們覺得這次襲擊自己這方一定會勝利，而且自己也會收穫豐富。

巨大的利益沖昏了這些士兵的腦袋，他們加速前進勢必要在黃昏之前到達鐵桫氏族駐地。

「敵襲！敵襲！」銀髮薩滿聽到了警告也大聲高喊想要把鐵桫族長叫起來，組織軍隊應對襲擊。

銀髮薩滿快步走進大帳，大帳內篝火早已熄滅，只在幾處縫隙透露出微弱的光。銀髮薩滿沖向族長的床榻，想要叫醒族長。

身為精靈鐵桫族長本可以依靠冥想代替睡眠，但誰不喜歡柔軟的床榻呢？鐵桫族長早就放棄冥想，每天晚上都會睡覺，他還特別喜歡彰顯自己的這個特點喜歡躺在床榻上接見客人。

「砰！」銀髮薩滿腳踢到了一個人形物體。

「什麼鬼東西，銀髮薩滿抓住這個人把他的臉對準縫隙透出的陽光，才看清這正是鐵桫族長因為失血過多死亡蠟白的臉。」慌張丟下屍體，銀髮薩滿正準備放聲喊叫讓人過來。

一雙強壯的手勒住了他的脖子，銀髮薩滿劇烈掙扎，指甲瘋狂抓著那雙手臂，手臂被抓得皮開肉綻。但這並沒有讓這雙手臂放鬆，反而抓得更緊了。銀髮薩滿因缺氧漸漸開始意識模糊，但憑藉施法者的堅強意志他還是依靠本能使出了最後的閃電箭。

「劈！鑔！滋啦！滋啦！」閃電箭箭身閃爍扭曲浮動，以一種彆扭的方式成型。

「戳！戳！戳！」銀髮薩滿的腎部被趕來的另一個守衛使用匕首連續戳刺。

銀髮薩滿頓時眼前一黑，腎部是相當脆弱的部位，被擊打會產生巨量疼痛，甚至會導致昏迷和猝死。

這幾下戳刺完全是奔著殺掉銀髮薩滿這個目的去的，也達到了這個效果。銀髮薩滿在劇痛之下掙扎幅度變小，那雙手乘勢一扭「格拉！咔！」銀髮薩滿的頸椎被扭斷徹底失去了生命體征。

剛剛成型的閃電箭瞬間爆開，將兩個守衛電得頭髮倒豎身體漆黑全身麻痹。

「呼！終於解決了這個麻煩的傢伙！少主已經領人來了，你說我們應該能活著回氏族吧！」強臂守衛問道，其實他也知道到時候戰場上瞬息萬變誰也不能保證他們的安全。只是這樣問一下，想讓戰友鼓勵自己一下罷了。

「能的！能的！我們殺了這個薩滿還會被封為百夫長呢！」腎擊守衛以一種輕鬆的口吻說出了自己的期望。

「這次多謝你出的主意，沒有你我們早就露餡了。哈哈!哈哈！這群驢貨的還是沒有弄死老子。」強臂守衛興奮的說。

「我也是，沒有你我也早就放棄了。哈哈！我這裡還有點酒，是從大帳的柜子里找到的，要不要整點？」腎擊守衛也掏出了自己打算在死前喝的好酒要分享一下。

兩個守衛把臂言歡，一人一口將一瓶好酒分享殆盡。

此時荊葉少主業已帶領軍隊來到營地旁邊，草原精靈不擅長工程，草原木料也極為缺乏，營地修建得頗為簡陋。三下五除二，幾個敢死隊已經衝上了城門，想要打開城門讓軍隊進入。

薩滿團也集體施法使用粘性火球攻擊柵欄的薄弱處，柵欄多處著火被淹沒在火焰當中。

鐵桫氏族的守軍亂成一團，在幾個受攻擊點來回奔跑阻止荊葉氏族的士兵。

「我們要增援，趕快讓人聯繫族長安排支援。」城門處一個百夫長大聲呼救，要求增援，傳令兵全部被他派出尋找族長。

這時候兩個守衛乘勢跳出來蠱惑人心「族長死了，族長被銀髮薩滿殺了，薩滿聯合敵人入侵背叛了我們。」

謠言迅速在軍隊里傳播，守軍人心惶惶毫無戰意，都在猜想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氏族的高層都沒有人出面澄清一下。

「都肅靜！肅靜！」大薩滿使用法術擴大音量震驚全場，大薩滿威望和實力兼備是穩定事態的最合適人選。

大薩滿也是剛到城門他見族長不在，敵情緊急知道自己現在不能猶豫「敵人入侵，族長被敵人的刺客襲擊受傷現在不能理事，由我來暫時代理族長職務。」

「難道族長被你殺了，你要奪權嗎？」一個百夫長跳出來反對大薩滿代理族長。

「咚！」一根石柱從地面升起戳在了百夫長的下巴上給百夫長來了個升龍。

「你這個叛徒賤種，殺了族長還要出賣我們所有人。」百夫長面容扭曲，覺得自己發現了真相。

大薩滿大聲持咒單臂前伸，吸取百夫長的生命，百夫長瞬間失去活力面容快速衰老，百夫長知道自己在劫難逃大聲痛罵「畜生，放開我，我要把你劈成兩半。」這個壯年精靈在幾分鐘之內便經歷了大半輩子，從壯年到老年直至垂危最終不甘心的死去。

這個百夫長的遭遇讓眾人噤若寒蟬。

「不管族長怎樣了，我們現在遇到了襲擊這件事總不會錯，所有人帶上自己的士兵回到自己的崗位，準備迎敵。」大薩滿發布命令指揮所有人作戰。

雖然很多人對族長的消失頗有微詞，但外部敵人入侵，大薩滿也長久代理族長事務積威甚重，眾人只能聽令作戰。

有了主心骨鐵桫氏族的軍隊迅速集結反擊荊葉氏族的襲擊，所有人開始聽從命令作戰，戰場態勢漸漸變得井然有序。草原精靈畢竟是百戰之族，即使事發突然很多戰士都不明白髮生什麼事了，這些戰士依然能夠依靠本能打出穩定的戰績。

兩守衛在人群中看到如此情形知道目前大勢已去，現在的局面已經不是自己可以改變的了，頓時準備找個地方藏起來等到戰況激烈的時候逃跑回到荊葉氏族。

「我們其實還可以去把鐵桫族長的屍體拿出來，直接丟到戰場旁邊這樣一定會對鐵桫氏族的士氣產生很大打擊。」強臂守衛說出計劃。

「可以呀！可是投放屍體很容易被發現，都堅持這麼久了我可不想死在回氏族前的這一戰。」腎擊守衛提出自己的疑慮。

「我們可以把鐵桫族長的腦袋連同那頂金冠砍下了，用絲綢包好，再丟到混亂的地方。到時候我們就別去管它，成功的話可以多一份功勞，失敗的話自己也不會被發現。」強臂守衛提出改進之後的計劃。

說做就做，兩個人趕忙趁著這些人還在調整軍隊之時趕緊回到大帳準備帶走族長屍體。剛走到大帳附近，便聽到大帳傳來騷動。

兩人趕緊裝作路過，前往查看發生了什麼事情。原來是早就有人考慮到了需要先尋找族長，派人來大帳查看族長在不在大帳。

這些人發現了族長的屍體，頓時鐵桫氏族開始騷動起來。

與此同時荊葉氏族的軍隊正在攻擊鐵桫氏族的圍牆。

「敢死隊還沒能控制住城門嗎？」荊葉少主略顯焦急的問道。

「敵人的抵抗非常頑強。」一個百戶回答。

以前攻打亞速王國的城池之時，只要能登上城門就基本上能依靠精靈更強的單兵素質奪下控制權。這次面對同族，對方抵抗十分頑強，荊葉少主便不知道應該怎樣處理才能奪下城門。

荊葉少主思考一下下定決心發布命令「我帶著族長衛隊沖一下！你們跟我上。」

聽到這樣的命令荊葉大薩滿頓時出言阻止「不行！如果族長親自帶隊也攻不下的話對士氣的打擊擊太大了，目前形勢大好我們還不需要冒這樣的險。」

「形勢大好怎麼沒有拿下城門。薩滿使用嗜血術，再沖一波，這一波還不能攻下城門我就自己上。」荊葉少主雖然聽從了荊葉大薩滿的意見但表現出了不滿。

嗜血術是荊葉氏族獨有的薩滿邪術，這個法術配合嗜血藥劑使用可以讓受術者陷入瘋狂的嗜血慾望之中，力量、速度和耐力都會大幅提升。

只是嗜血術會嚴重透支受術者的生命力，受術者在戰鬥過後即使活下來身體會也變得十分虛弱，變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變成廢人。

這個法術曾經被濫用導致荊葉大量出現廢人，氏族成員急速減少。最終前族長下令封存這個法術，只允許最德高望重的薩滿學習這個法術，目前氏族會使用這個法術的不超過四個。

使用嗜血術需要薩滿團至少一半的人同意。

情況危急薩滿們很快投票通過了嗜血術的使用許可。

「咕咚！咕咚!」嗜血藥劑大碗大碗的被荊葉氏族的戰士吞入腹中，嗜血藥劑顏色深紅彷彿剛流淌而出的鮮血一般。這種藥劑似乎添加了某種生物的血液，散發出血液的腥甜氣味。

嗜血藥劑喝得越多效果越好，到後來甚至幾個戰士開始比拼起誰喝得更多起來，反正這些人本就打算把命丟在戰場上，自然是毫無顧忌喝得越多越好。

「嗚、哇、哇、哇、啊！」嗜血戰士手持武器開始衝鋒，這些戰士身披雙層甲胄，如同移動堡壘一般，快速登上了城門，甚至有一些沒有搶到攀城梯徒手抓著城門的土牆向上攀登。

這些瘋狂的戰士很快擊碎了城門守衛的反抗，將鐵桫氏族的戰士暫時驅離城門。鐵桫氏族的戰士在離開之前破壞了門閘的鉸鏈，城門一時無法打開。鐵桫城門守衛正要組織反擊奪回城門，遠處便傳來噩耗。

原來荊葉並不是只派出這一支敢死隊，在嗜血戰士牽制住大部分鐵桫軍隊之時。另外一群人已經攻佔了土牆，擅長土系法術的薩滿登上城牆施法震塌了土牆。

「城破了！」雖然鐵桫氏族的營地根本稱不上城池，但這個消息還是讓鐵桫氏族全族震動。

此時鐵桫大薩滿剛剛穩定住局勢正在布置軍隊防守，聽到城破的消息頓時眼前一黑，有一種天要亡我之感。

城破這件事對軍隊士氣的打擊無比巨大，據守城池防守方對進攻方有優勢極為巨大，這種優勢既包括戰鬥上的也包括心理上的，在這種優勢下守城方經常能戰至最後一人。

這種案例最大的例子便是南宋末期的釣魚城，這座堅城在縱橫無敵的蒙古大軍的進攻下堅守了二十年才在無可挽回的局勢下投降。

鐵桫氏族聽聞城破的人很多開始計劃逃跑，離開這座營地，只要逃回氏族的地盤重整武備總有東山再起的時候。

「我們可以傳播鐵桫族長死了這個消息，我們就說鐵桫族長被破城的軍隊殺了。」鐵桫族長的屍體沒有拿到腎擊守衛想出了一個好主意。

「這個主意真棒。」強臂守衛非常贊成這個主意。

他們兩個頓時兵分兩路高喊「族長被破城的軍隊殺了，族長被破城的軍隊殺了。」

這個重磅消息讓很多踟躕於要不要逃跑擔心被秋後算賬的人下定了決心，族長都被入侵者殺了，自己反抗也沒什麼用了，還不如直接逃走更好。

在這樣的心態下，鐵桫氏族的軍隊進入了潰退狀態，幾個試圖挽回事態的百夫長連續砍殺了幾個亂兵依然沒有把事態控制好。

反而一個百夫長被急於逃跑的亂軍偷襲被亂軍乘亂刺殺死於軍中，所有的氏族成員都在計劃逃跑。甚至有一些人為了逃跑製造混亂，開始點火焚燒營地。

形勢急轉直上，荊葉少主內心真是樂開了花，經過一晚上的激戰成功消滅了大半鐵桫氏族的軍隊。

鐵桫氏族的高層也被圍攻消滅，其中戰鬥最頑強的是哪個神靈武士，連續變換護體靈轉變戰鬥風格，殺死了七個圍攻他的精銳戰士。

消滅了鐵桫氏族，荊葉少主心中石頭落地，不用再擔心自己殺掉鐵桫族長的事追究到自己頭上了。獲得的戰利品也讓族人十分滿意，雖然損失了氏族的戰力，但現在即使在入侵戰爭中沒有得到什麼利益也足夠讓氏族安穩發展幾年了。

想到這裡荊葉少主不由得萌生退意，入侵戰爭本就困難重重，氏族現在戰力受損，即使氏族在戰爭中立下功勞戰力受損的氏族也很難守住收穫。

之前積极參加入侵戰爭是因為氏族和平多年人口滋生，土地草場無法承受這麼多人口，只能靠打仗消耗。現如今不如早早退出入侵戰爭，在戰後吞併受損嚴重的其他氏族壯大己身。

做好這樣的準備荊葉少主決心在戰爭中放水，儘快打完回到草原休養生息。

三天後。

「報！可汗帶著可汗衛隊前來布置任務。」傳令兵向荊葉少主傳達可汗的命令。

荊葉少主恭謹的將可汗請入大帳。

可汗剛剛落座便批頭蓋臉將荊葉少主一頓臭罵「你這個長耳朵野驢，你竟敢在入侵盟約期間消滅其他氏族，有沒有把我這個可汗放在眼裡。」

「我！我！鐵桫氏族的人不是我消滅的，沒有人能指認我。」荊葉少主嘴硬狡辯，但他的語言卻表明了鐵桫氏族被滅和他脫不了干係。

「我不管你和他們有什麼矛盾，也不管有沒有鐵桫氏族的人指認你。我只知道鐵桫氏族被滅了我和其他六大氏族的族長都決定你承擔鐵桫氏族的進攻任務，你自己的任務也必須完成。你必須做到，做不到我就滅掉荊葉氏族平息其他六大氏族的憤怒。」可汗發出威脅。

八大氏族鐵桫氏族被滅，除了荊葉氏族以外的其他族長都心有餘悸想要除掉這個不講規矩的傢伙。

雖然鐵桫氏族的高層沒有人活下來指認荊葉少主，但可汗和六大氏族可不需要完全遵守這些規定。可汗下令讓荊葉氏族替代鐵桫氏族的任務，自己的任務也要完成。完成不了就全族被滅，完成了就大加賞賜。

「得令！」荊葉少主不像平時那樣單膝跪地，他雙膝全跪表現得畢恭畢敬唯恐可汗借題發揮再布置什麼難以完成的任務。

現在荊葉只得全力以赴完成任務，這樣才能將功贖罪不被追究在入侵盟約之時攻擊其他氏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