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古老的石台
「這還是明面上的。」
長安瞥了一眼阿鬼，不急不緩道：「暗地裡不知有多少人都在虎視眈眈地看著，一旦有機會，嘿嘿……」
長安樂突然發出一陣怪笑聲，似乎察覺與其氣質不符，立馬收住，正色道：「這種局面，即便是齊鎮都有可能身死！身為蘇將軍之子，這其中的道理你應該明白吧？」
蘇百哲苦笑一聲，一臉頹然之色，對於青年的話無可否認。感嘆道：「我以為這裡是鄴都，雖遠離聖城，卻是王朝重地，又有三品軍侯沈將軍坐鎮。你我皆身處朝堂……」
說道這裡，蘇百哲怔然，突然內心猛地一顫，不禁肅然起敬，隨後對著青年躬身行禮，道：「今日承師兄警言，他日入官場必萬事謹慎處之，絕不大意！」
長安樂欣慰的點點頭，道：「你明白就好。」
世情易變，人心難測。有時變的不是時局，而是人心！可人心，往往卻比鬼神難測……
正所謂言之無罪，聞之足戒。這些話是他說給蘇百哲聽，同樣也是說給自己的。
他想借這一次機會，讓蘇百哲看清世人心中險惡，心有所警。畢竟官場如戰場。因為他怕以蘇百哲這種隨心而欲的心態，一旦入了官場，進了庭宇，一步走錯就會讓他陷入絕境，再難回頭！
長安樂繼續道：「其它兩個家族的人想必也快到了，到時候又會是一出好戲，所以接下來我們就靜觀其變。」
「長樂兄，那你會不會也……」蘇百哲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低聲問道，似乎想將他看透一般。
長安樂聞言，啞然失笑：「在我眼裡，這青鎏金銀釵雖然無價，但還不足以讓我心動，再者我對於這種行徑頗為不恥。」
他吐出一口濁氣，目光越發明亮，朗聲道：「要是我……搶也要正大光明的搶，何須畏首畏尾！」
蘇百哲聞言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哈哈大笑起來，道：「這才是我認識的長樂公子！」
「生死局！你想怎麼賭？」阿鬼平復一下體內的血氣，沉聲道，在齊鎮目露殺氣的那一刻，他知道此事已經無法善了。
齊鎮步履邁出，道：「皇榜之前有一座石台，檯面由青磚英石鋪地而成。歷史久遠，名為悟道台！」
隨著其話語落下，殺氣再次沉寂，彷彿從未出現過，齊鎮微笑道：「那石台是完全考驗悟性的地方，跟出身，學問，修為皆無關。」
「你……可敢接？」一語閉，阿鬼再也感應不到絲毫殺氣。
「好可怕的控制力！」阿鬼內心驚然道。
雖然青年身上殺氣全無，但不知為何，他卻感受到了一股異樣的氣息，讓他隱隱有些熟悉，帶給他無與倫比的壓迫感。
長安樂道：「齊鎮的心思倒是極深，賦詩從剛才看來，他未必能贏的過這個少年。至於其它，未必不會給他人落下把柄，因此也唯有走悟道台才會堵住悠悠眾口。」
「少爺？這……」齊鎮身旁，那位老者小聲出言阻攔道。
「李伯，放心，我自有分寸！」齊鎮冷冷地看著阿鬼，眼神陰翳，嘴角劃過一絲陰險的孤度。
他體內蘊含一絲玲琅族血脈，性靈純粹，悟性極高，他甚至可以動用一絲靈力。剛才他已暗暗探查過，眼前少年身上沒有一絲性靈波動，凡人無疑。
齊鎮的話一出，周圍的人瞬間安靜了下來，眼中的震撼竟絲毫沒有減弱，反而更加強烈！
「不會吧，
科舉考試才剛開啟，居然就有人敢去挑戰悟道台？！」提起那座石台，那人搖了搖頭，有種不寒而慄，大禍臨頭的感覺。
「我記得那石台雖為聖賢所建，但卻透著詭異，不可逾越！渡台者註定失敗，這麼多年下來也沒聽聞有人成功過。」又有一個人吃驚道。
「我聽說當年孟浩渺曾走過，只是他走了多少階就不知道了。」
「孟浩渺可是悟道者，一身修為深不可測，所以才可以承受住聖賢之氣，全身而退，可若是凡俗上去，九死一生！」
眾學子聽聞吃驚不已，都覺得不可思議。因為傳說一旦失敗，就會遭到聖賢之氣的鎮壓。即便是不死，因道心破裂，也會變成白痴！
長久以來，悟道台這條路早已塵封已久，無人提及。即便是悟性高者，也鮮有人願意去嘗試！很多人都會選擇參加科舉已證仕途。
只是偶爾會傳出一兩個渡台者的消息，卻也是空穴來風，不經之談。
消息一出，整個鄴都城內大震動，掀起了軒然大波，連一些素來深居簡出，足不出戶的老學者都被驚了出來，紛紛趕往這裡。
「諸位，據聞今天齊鎮要與人挑戰悟道台，生死勿論！」
「齊鎮？齊家二公子？傳聞他天賦異稟，年紀輕輕就曾挑戰過不少學者！他明明可以通過參加科舉考試步入仕途，為何要走悟道台？」
「走，去看一看不就明白了。」
短短時間內，消息像是長了翅膀，傳向四面八方，引起了很大的反應。
「小子，你是不是怕了？」看著阿鬼有些不自然的表情，齊鎮揶揄道。只是他的聲音泛著森然的寒意，與他的書生身份截然不同。
阿鬼深深地看了齊鎮一眼，古井無波，心裡卻直范嘀咕：「這悟道台是什麼？考驗悟性又該如何去做？」
他剛剛走出鄉野，前些年跟孫德讀書識字，雖看過不少書卷，卻不曾聽聞有關悟道台的傳聞。
他一頭霧水，卻又不好多問。畢竟這是鄴都城，而且還是科舉大考在即，眼前的青年明顯想要置他於死地。
他轉過頭，胳膊肘捅了捅旁邊的小乞兒，臉不紅心不跳的小聲道：「悟道台是什麼？」
小乞兒聽到后一臉黑線，瞬間有一種想發瘋的衝動，她真後悔把自己的性命就這樣白白交到了這麼一個不靠譜的人手裡！
不過她還是硬著頭皮解釋道：「悟道台，又名聖皇台，是天聖初年，天聖之主親手打造而成。」
在小乞兒說話間，突然，意識空間內，阿鬼感到一股無比恐怖的波動傳來，震蕩虛空，彷彿截斷天地靈氣。
阿鬼驀然抬頭望去，只能隱約看到遠處皇榜之上，蒼茫的混沌之中平平懸浮著無數道台階，像是旋轉著的纖薄祭台，隱約間祭台之上正好像有什麼東西！
「這是！」
阿鬼心頭劇烈跳動：「是識海感應到了悟道台的復甦！是了，凡人無法感應，只有仙族之人和傳說中的悟道者！才能感應到悟道台的威能！」
阿鬼暗暗催動識海，仔細感應，卻也只能模糊感應到周身五十米的範圍，不禁暗暗可惜！
「咦！」他的右眼內，四條懸臂似乎被莫名的氣息引動，竟自主旋轉，他的意識被瞬間拉長到了十里之外！石台之前！
石台不算很大，由無數道台階構成，層層壘起，聳入雲端！石台盡頭，目之所及，有一座古老的宮殿。
布局複雜，錯落有致，四周宮闕拱衛著中央祭台，祭台上供奉著一座石像，但是要比他在古廟裡看到那座要高大的多。
「古老建築，神秘的祭壇，石像……」
阿鬼面色凝重，疑惑道：「那麼，石台通往哪裡？那座石像又是誰？」
在阿鬼震驚困惑之餘，耳旁傳來小乞兒的聲音：「悟道台的由來還是在一次王朝大典中，一位異國使者所構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