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父母的雙合混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空中像被披上了一層絲紗,變成了橘黃色。夕陽西下,太陽似乎累了,慢慢地向回家的路走去,漸漸地等它走到了地平線時,把最後的一縷餘暉獻給了天空。
此時的楊靈苼也高興的拿著今日下午的辛苦勞動成果回家,心想可以改善哈家裡的伙食,衣服已經被水打濕透了,臉上沾了些泥巴。
抬頭一看,望見自己的母親倚在屋門上,手裡緊緊握著荊條,臉上卻笑呵呵的,心頭一涼。
「娘,你看,這是我抓的魚,我能幹吧!」楊靈苼得意的朝母親笑了笑,手裡的鰱魚在母親面前晃了晃。
朱木槿揚起手,握著荊條就要打在楊靈苼的大腿上。
楊靈苼一激靈,拔腿就跑,「娘,我再也不敢了,看在魚的面子上,將功補過。」
啪的一聲,楊靈苼一手拿著魚,一手摸著屁股,還是沒有跑脫。
楊靈苼跑得更快了,想要衝進屋子裡躲躲。
「楊靈苼,你再跑一個試試,看老娘不拔了你的皮!」朱木槿插著腰,食指指著他,目怒而視。
楊靈苼惺惺的停了下來,把魚放了下來,跑過去拉著朱木槿的手。「娘,我錯了,再也不敢了,別生氣,對身體不好。」
「你要是有了個閃失,叫娘怎麼活,下次去哪先給娘說,再不濟要託人回來說哈,害得娘擔心了一下午,去洗漱,娘去給你做好吃的。」朱木槿摸著兒子的頭,伸手拂去他臉上的泥土。
「娘,你最好了!」
朱木槿捏了捏楊靈苼的臉,撿起地上的魚,進入到廚房,傳來鍋碗瓢盆的聲音。
楊靈苼看著母親遠去的身影,有媽的孩子是個寶!轉身就去屋裡拿衣服,洗漱去了。
楊靈苼端坐在桌子上,看著母親端上來魚湯,簡直就是色香味俱全,引得他的小肚子呱呱叫,但是父親還沒到家,不能落筷。
說來也奇怪,楊靈苼從小到大,家教禮儀的感覺與李家村細微的區別,父親母親最重禮儀,根本不像種地的種地的莊稼漢,身上帶著一股讀書人的儒雅之氣。
而他的母親朱木槿在家靠止步刺繡補貼家用,空閑時間種一些蔬菜,父親楊不周時常到清遠縣賣書畫字帖,或幫人代筆寫信,或是知縣府打臨工,來補貼家用,日子過得還行。因為楊不周時常幫襯李家村的人,知道他是讀書人,在李家村備受尊重。
最讓人奇怪的是,楊不周有自己的獨立書房,這是在鄉村裡極其罕見的,因此,楊靈苼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自己家是不是落難的王孫貴族,再不濟怕也是士族!父親母親不會是私奔的吧!反正俺也不敢問。哎!夢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不過這也是楊靈苼遠超其他孩童的原因,誰能一生下來能接觸到這麼多的書籍,又有父親的殷殷教誨,加上他這顆天生伶俐的小腦袋,用他的話說,俺就是贏在起跑線,還有一顆新時代大腦的文學庫,說白了,就是起飛!
想到天下形勢,楊靈苼覺得這並不是一個好的時代,至大一統漢朝分裂以來,天下三分,北邊是窮兵黷武的齊國皇帝慕容武,屢次發動戰爭想要一統天下;西邊是前漢朝皇室血脈建立的蜀國政權;南邊是他自己所在的唐國,雖然憑藉烏江數次打退齊國進攻,但是楊靈苼並不看好,自古以來從來都是由北向南完成大一統。
想到這,楊靈苼無奈一笑,我一個黃口小兒,擔心這,還是望父親早點回來吃飯,一頓不吃餓得慌!
聽見院門推開的聲音,楊靈苼急忙往院子一看,神色驚喜。「爹,怎麼回來這麼晚,我們等你好一陣了!」
楊不周摸著兒子的腦袋,拉著他的手往屋內走去,朱木槿急忙朝著廚房走去,把剩下的飯菜端了上來。
楊不周端坐主位,朱木槿和楊靈苼隨後坐下。
「大家都餓了,大家快吃吧,咦,今天還有魚,哪來的?」說著就要去夾魚。
朱木槿一聽到魚字,心裡來了火氣,桌子一拍,「魚什麼魚,這麼晚才回來還知道吃,是外面的養的狐狸哄好了吧!」
楊不周嚇得筷子一掉,急忙起身到朱木槿身後,雙手揉著她的肩膀,輕聲道:「娘子是我大意了,沒有考慮娘子的心情,是清遠縣主簿周達大人因為要加急處理一批文書,留我一起加了會班,所以晚回了。」
楊不周從衣袖拿出這段日子在外所掙的銀錢,雙手放到朱木槿面前。
「請夫人點納!」
朱木槿一把把銀錢放在衣兜里,微笑示意楊不周去吃飯。
「說起這魚,還不是你不省心的兒子去下河捉魚,也不怕被水裡的鬼索了命,你們父子倆一個樣,沒一個讓我省心!」
朱木槿往兒子碗里加了一塊魚頭,「靈苼快吃,讀書要多吃點,補腦!」
「讓娘子費心了,看我不收拾這小子,上天了。」楊不周狠狠瞪了兒子一眼。
楊靈苼心頭一涼,看了母親的這一手操作,既是敲打了父親,又兵不血刃的掌握了財政大權,再看父親潤物細無聲化解了這一次危機,還討得母親歡心,這是高手,得學。最後受傷的永遠是自己。
「好你個臭小子,今天我得好好教你練字!」楊不周已經知道自己是受了兒子的殃及池魚,看著楊靈苼,給他夾了另一邊魚頭,拍著他的肩頭。
「晚飯後來我書房練字!」
楊靈苼哭笑不得,沒力氣回應道,好。
「今天李夫子教了了什麼,有什麼體會?」書房內楊不周低頭在書桌上勾勒著山水墨畫。
「夫子告訴我,當父親的不能打兒子,要言傳身教!夫子說我很有天賦,文曲星下凡。」楊靈苼一本正經。
「好一個言傳身教,還文曲星下凡!李夫子我還不了解?」楊不周起身拉著楊靈苼的耳朵。
「過來把典禮寫一遍我看看!」
「疼,疼,我寫!」
楊靈苼思索片刻,拿起毛筆就寫了起來。
「寫的什麼玩意,練字要心平氣和,全神貫注,手腕要有力,落筆要有神,今天晚上練習典禮十遍!」轉身就走出書房,屋外傳來楊不周的大笑聲。
楊靈苼翻了翻白眼,這是公然報復,沒天理,我是不是他們親生的,不會是撿來的,埋下頭就練起字來。
楊靈苼伸了伸腰,一陣睡意襲來,終於寫完了,看著窗外皎潔的月亮,寫下《致靈苼》。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
時人見我恆殊調,聞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年少。
覺得不妥,便揉成團,扔在廢紙堆里。
在床上想著被父母雙和合混打的日子似乎也還不錯,便甜甜的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