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見不得光的交易

第二十八章 見不得光的交易

犬群見鐵門又開了,就知道是有新的食物可以吃了,不禁興奮的狂吠著,把前爪搭在網子上直立起來。

惜茗望著獵犬白森森的尖牙,整個身體都抖成了篩糠,她知道自己今天在劫難逃,身體上的痛苦總是有盡頭的,可她不敢想象,她家小姐該怎麼一個人熬過以後的日子……

鐵網已被拉開,惜茗不敢再看,雙眼緊緊閉上,在心中默默念道:「小姐,我先走一步了,等到了那邊我就去找城主和夫人,以後就剩你自己一個人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沒有奇迹發生,惜茗被扔進了犬群中央,它們狂吠著蜂擁而至,尖牙毫不留情的撕扯惜茗的血肉,就在她做好必死的準備時,接連不斷的鞭炮聲頓然在她周圍炸響。

犬類天性使然,它們被猝不及防的響聲嚇的落荒而逃,穆婭察覺到有人搗亂,立即派人關上鐵網,但終究遲了一步。

一道高大的身影趁機闖進犬舍,把惜茗抱入懷中,幾步便跑至鐵網之外,惜茗意識到自己好像又躲過一劫,她緩緩睜眼看去,淚珠順著眼角滴落下來。

「達日阿赤……你又來救我了……」

若放在平時,他見惜茗掉眼淚,定是要笑她的,但今日他看著她慘白的臉和身上的血污,哄孩子一般說道:「沒事了,你安全了。」

「嗯……」

惜茗把臉埋在達日阿赤寬厚的懷中,悶聲應著,肩膀一聳一聳的,眼淚都把他的衣服浸濕了一大片。

穆婭眼看就要報仇,哪知從天而降這麼一個多管閑事的人,她柳眉倒豎,怒聲問道:「你又是什麼貨色,敢壞老娘的好事,信不信改日我讓大將軍重罰於你!!」

達日阿赤抬眼看向他,臉上明明是帶著笑的,墨黑的眸子卻又沉又冷,他腳步沉緩的向穆婭走去,逼的穆婭連連後退,最終後背靠在鐵網之上,獵犬緊貼在上面的皮毛將她嚇的一哆嗦。

他嗤笑一聲,開口道:「我本想把你直接扔進犬群,但有人要我轉告姑娘,在你觸碰到別人底線之前,先要做的,應是讓自己無後顧之憂。」

穆婭怒紅著臉,死死盯著達日阿赤,很明顯,這個反應說明她根本沒有了解他是什麼意思。

達日阿赤臉上露出嘲諷的表情,直說道:「怎會有如此愚鈍的人,司姑娘看你忙的不可開交,便去幫你照顧孩子了,你不回去看看?」

此言一出,穆婭的表情瞬間從憤怒,變成驚訝,然後再到恐慌,隨後顧不上惜茗,連跑帶爬的奔向自己的營帳之中。

等她氣喘吁吁的到了營帳,就見司南月正一手搖著搖籃,一手拿著孩子平時玩的風車把玩,而孩子睡的正香,還時不時的咂咂嘴。

司南月盈盈笑著,指尖戳了戳孩童肉嘟嘟的小臉,輕聲說道:「我還擔心達日阿赤衝動,你娘親回來我就放心了。」

見孩子沒事,穆婭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走上前一把將司南月推開,「我昨夜帶走的不是你,還覺得可惜,沒想到,今天你倒找上門來了!」

其實在看到穆婭的那一刻,司南月就知道是虛驚一場,既然惜茗已經安全了,那她也就不擔心了。

她不急不慢的站起身,說道:「惜茗都被姑娘帶走了,我怎能不來看看,我想親口問問姑娘,是否是我上次太輕易放過你,所以你才敢這樣得寸進尺?」

「是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穆婭恨的牙根痒痒,聲音不自覺的提高了不少,「從那日起大將軍就再也沒有傳喚過我,這裡所有的女人都嘲笑我欺辱我,說到底不都是你害的,你也好,你的侍女也好,都該死!」

司南月平靜的聽她發泄完,像是十分認同她的話,聽的認真,末了還不忘點點頭,「我早該察覺到的,由妒生恨是件多可怕的事情,今日在姑娘這兒算是學到了。」

「你這賤人……」

穆婭揚手就想打過去,卻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司南月輕笑著,將目光投在孩子身上。

同時穆婭也意識到,方才她的聲音那麼大,而她的孩子卻沒有醒來……

「拉木你……你怎麼了?你別嚇娘親啊……」穆婭面色驚恐的搖晃著孩童,孩童卻絲毫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司南月走上前,嘴角微微翹起,欣賞著她臉上的恐慌。

因惜茗幼時的經歷,她生平最怕犬類,想來方才惜茗被丟進犬堆的心情,必不亞於現在的穆婭吧。

等司南月看夠了,心中暢快了,才緩緩道:「我本就非良善之人,尤其是你踩踏我的底線之後,但今天看在孩子的份上,我給你一個選擇……」

司南月頓了頓,指尖挑起穆婭的下巴,將她手足無措的樣子盡收眼底,又不疾不徐的開了口:「你死,或者……他死。」

溫和的聲音如同一聲炸雷在穆婭耳畔炸開,司南月手中的風車隨聲落地,砸的她心驚膽戰……

快至午後,司南月才不緊不慢的回來,她遠遠就見達日阿赤杵在帳篷邊的樹榦上,司南月走上前問他道:「惜茗可上過葯了?」

達日阿赤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小哭包說男女有別,死活不讓給她擦藥,你說就她那個跟我差不多的……啊不,遠沒我性感的身子,我能貪圖她什麼?」

「哈……這次多謝先生了,我還有一件事還有勞請先生幫忙。」

「可算讓你們主僕遇到不要錢的大冤種了。」達日阿赤更心累了,但他沒有拒絕,直接問道:「姑娘要我做什麼?」

只見司南月雙手交疊放在腰前,對他規規矩矩的行了個輯禮。

這麼正式的禮儀讓達日阿赤摸不著頭腦,他正疑惑著,又聽司南月道:「我想讓先生教惜茗學習騎射之術。」

「啥??」

「啥??」

在帳篷中鑽出頭的惜茗與達日阿赤一里一外,連吃驚的表情都一模一樣。

「我不同意!」

「我同意!」

這次兩人倒是說出了不同的答案,讓司南月吃驚的是,惜茗居然這麼輕易就答應了,她還以為自己要連哄加騙的讓她去學呢。

達日阿赤抱臂椅在樹榦上,語氣不屑:「你那麼愛哭,學不會肯定要在我耳邊哭一百遍,想想都麻煩死了,我不要!」

「那我不哭了還不行嗎……」

「你個子這麼小,爬上馬背都費勁。」

「可我還會長高的。」

「你腦子不靈光……」

「我會勤加練習,不會讓你失望的!」

「額……」

就在達日阿赤冥思苦想有什麼理由拒絕這個小哭包時,又聽她說:「你教我騎射,我每天都給你燉羹湯喝,烏雞山藥湯平菇鯉魚湯菠菜鷓鴣湯,山上跑的水裡游的天上飛的,你要你能說出來,我都能給你做出來!」

「你居然想用這種見不得光的交易誘惑我?!你早說啊,成交!!」

「答應了就不能後悔,賴皮的人要吞千根針!」

兩人擊掌成誓,惜茗趁熱打鐵,換了身適合騎馬的衣服就跟達日阿赤去了,司南月想讓她多歇息幾天,等傷好再去,她卻把司南月拉至一旁,悄聲說道:「小姐等不得,要是一會他反悔了怎麼辦,再說了……」

惜茗在原地跳了幾下,「你看,我都是外傷,不礙事的,這幾天我就不陪你了,你自己在馬車裡好好休息吧,晚上我再回來!」

幾句話安慰完司南月,惜茗就像脫韁的馬兒跑了出去。

她知道,惜茗是不想讓她太過擔心才故意如此,小丫頭有這份心意,司南月也就隨她去了。

只是……

司南月神色複雜,目光落在穆婭帳篷的方向,不知她會作何選擇。

行軍路上,句句不留情面的責罵傳至少女耳邊……

「你趴在馬背上幹嘛?直起腰來!」

「不是……你是覺得它鬃毛太多你羨慕嗎?你非要把它薅禿了才樂意是不是?你倒是抓韁繩啊!」

「廢話,你的腳都沒登在馬鐙上當然坐不穩……奧,這次是我不對,你的小短腿腿根本登不到馬鐙。」

「要不然我下次給你換匹矮腳馬?」

「你看到前邊那個人了沒?給我衝過去撞翻他!」

「什麼?你居然不敢?那你還不拉韁繩讓馬停下來?」

「……」

「……」

惜茗每天都要承受無數次來自達日阿赤的毒舌攻擊,他有時會故意把話說的難聽了,就是想讓惜茗主動放棄,誰知道這個小哭包這次讓他出乎意外,到不是哭的次數少了,而是邊學邊哭,大半個月下來,愣是沒說過一次累。

休息的空隙,達日阿赤把水囊扔給惜茗,跟她開起了玩笑,「我說小哭包,你是不是被上次的事情嚇到了,才這麼拚命想學個自保的功夫?」

「咕咚咕咚……」

轉眼水囊里的水就下去了大半,惜茗擦擦唇邊的水痕,答道:「那還用說,是個人都害怕。不過……最重要的是,如果我一點功夫都不會,怎麼保護我家小姐呢?等下次再遇到向穆婭這樣的女人,我就用這把弓箭,直接送她去問候她祖宗十八代。」

這話把達日阿赤逗笑了,他抬手彈了惜茗一個腦瓜崩,「哈……你騎射學的不快,罵人倒學到挺快!」

「哎呀!好疼啊!你懂不懂憐香惜玉!」

「懂啊,只不過你嘛……」

達日阿赤從頭到腳把惜茗打量了一遍,抿著嘴搖搖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哼!」惜茗掐著腰,挺直了胸膛,對達日阿赤的話不屑一顧,「我家小姐說了,等我長大了,就會變成宮慈姐姐那樣的大美人,你懂個屁!」

「呃……美人?你家小姐腦子好用,眼睛不好用啊……」

「你……哼!今天不給你做羹湯了,喝你的涼水去吧!!」

「啊?小氣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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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中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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