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惹火燒身

第三十三章 惹火燒身

「宮慈姐姐,你真的要去甘泉城嗎?」

司南晨驚喜的抓著宮慈毛茸茸的衣袖,他先前可是勸了好久,宮慈都不鬆口,她今天能想清楚那是最好的。

「當然了,騙你是小狗。」

宮慈眨眨那雙水潤潤的眼睛,又有些不放心道:「只是你年紀還小,南月南星都不在你身邊,按理說我是不該走的……」

「宮慈姐姐放心。」司南晨聲音低了下來,嘴角含笑的樣子煞是好看。

他像幼時撒嬌一樣抱著宮慈,可不一樣的是,那時司南晨還未到她肩膀,瘦瘦小小的還是個孩子,而如今他五官英朗,身形挺拔,輪廓與南陽大哥是越發相像。

他將她整個罩在懷中,帶著薄繭的手指隔著烏髮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道:「等我們下次見面時,敵城會被我們攻陷,世間再無紛爭,到時我就能與姐姐再也不分開了……」

宮慈雖然自小就把司南晨當做小弟對待,但如今他身上成熟男子的氣息還是讓宮慈有些不適,她突然意識到阿晨好像已經是個成年男子了。

她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緊張,紅著臉從司南晨懷中鑽出來,假裝無事發生的拍著他肩膀開始打哈哈。

「那時你就長大了,姐姐便為你尋個漂亮姑娘,看你娶妻生子,安然度過一生也是好事,我今天累的走不動了,明日還要趕路,先去睡了。」

司南晨面上依舊笑眯眯的送宮慈離開,眼見她進了帳篷,他便傳了親信過來吩咐道:「明日你帶支小隊親自送宮慈姑娘去甘泉城,一定要看好她,若是途中她想溜去漠北……」

「小少君放心,無論如何,屬下一定會互送宮慈姑娘安全到達甘泉城。」

「嗯,千萬別傷到她。」

「是!!」

司南晨了解宮慈,她性子直,尤其愛鑽牛角尖,這樣的性子怎麼可能突然想通要回甘泉城,其中必然是有貓膩的。

最大的可能,便是她借口去甘泉城,實則是要親去漠北借兵,這一去路途遙遠,而且如今各個城池都是赤淵人接手管理,他絕不能讓她至於險地。

事情安排完了,司南晨望著外面洋洋洒洒的雪,喃喃自語道:「長姐,我相信玉麟姑母,她一定有辦法借到漠北大軍,我確有私心不願讓宮慈姐姐涉險,你……別怪我……」

一入夜,營帳外便歌聲陣陣,好不熱鬧,司南月聽阿波罕講過,傳說狼神吉拉會踩著入冬的第一場雪降臨凡世,給人民帶來來年的豐收與平安,所以赤淵每年第一場雪比年節還要隆重,再加上他們已行至赤淵邊疆,雙喜臨門,自然更加熱鬧。

司南月對他們的節日不感興趣,她命人燒好了炭火剛想睡下,阿波罕就興沖沖的闖了進來。

「小城主,今天是好日子,你別睡這麼早啊,外邊的宴會要開一晚上,他們都圍著火堆唱歌跳舞呢,殿下派咱來請你過去喝酒吃肉看熱鬧去!」

司南月婉拒道:「多謝殿下與大將軍好意,我身子不好,極其怕冷,若去了,怕壞了大家興緻。」

「嗐!等幾杯燒酒下肚,你想冷也冷不起來了。」

阿波罕哪聽得這些話,拉著她就向外走去,還不忘拿過披風給司南月套在身上。

等他們到了,只見上百名的士兵在圍著巨大的火堆唱著家鄉小調肆意舞鬧著,旁邊有人敲鑼打鼓,還有人比試摔跤,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來,坐到我身邊來。」

赫連決喝著酒向司南月招招手,她行過禮后坐在他身邊,時不時的為他布菜,除了冷些,倒也無妨。

「嗨嗨嗨!!都先別鬧了!等老子說完話你們在玩!」

阿波罕一聲大吼震停了眾人,舉著壇藥酒向眾人喊道:「前段時間老子被賤人下了毒差點歸西,這件事大家都知道,老子也不怕丟臉了,老子向來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今夜借著這個吉祥日子,咱要好好謝過小城主的救命之恩,要不是小城主,老子今天就看不到這場雪……」

說著,他順手拿了個比臉還大的碗放至司南月面前,給她倒的酒幾乎都要漫出來。

「小城主,咱赤淵交朋友就是要喝酒,喝了酒咱哥倆就是過了命的兄弟,以後誰要是跟你過不去,那就是跟老子過不去!今天這酒你怎麼也得賞臉,咱先幹了!」

「咕咚咕咚……」

阿波罕的酒罈都快空了,司南月還望著眼前的酒不知所措,上次不過幾杯烈酒,就讓她在赫連決面前失態,這次是上次的幾倍之多,她可不敢全數飲下去。

赫連決見她躊躇,直接把酒端至她面前,笑道:「大將軍的一片心意,城主就收了吧。」

「就是就是,司姑娘快飲了吧!」

不知誰帶頭起鬨了一聲,眾人都目光機會都集中在司南月身上,騎虎難下,她註定躲不掉,便硬著頭皮喝了幾口,胃裡就像火燒似的難受。

她打算做做表面文章就放下這碗酒,赫連決見狀,惡作劇似的,一手攬住她的肩膀,一手扣住她拿碗的手,硬是把滿滿一碗酒都給她灌了進去。

「城主,這才叫喝酒呢。」

「咳咳咳咳咳咳……」

藥酒的辣的她喉嚨痛,止不住的咳了起來,阿波罕在旁笑的震耳欲聾,「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城主酒量不錯,今後咱沒事就去找你喝兩杯,兄弟們,老子的事辦完了,繼續玩起來!!」

他話音甫落,營地又恢復了剛才的熱鬧,司南月只覺頭暈目眩,連赫連決對她說什麼話都沒聽清,只記得他好像心情很好,沒有平日里的狠戾,眉眼帶笑的把她攬入懷中。

她的身體整個都癱軟著,柔若無骨的縮在赫連決懷中,眼前看到的所有東西都在轉圈,她害怕自己會掉下去,雙臂緊緊繞著赫連決的脖子,貼在他的胸膛。

司南月只聽見自己一遍遍的重複著:「殿下,我喝醉了,我想回去……」

她恍惚中看到赫連決低了頭,笑吟吟的看著她,薄唇一張一合,不知在說什麼,可依舊停留在原地未動,想來是拒絕了她。

「殿下,我好難受,我想回……回家……母親,我想回家……」

司南月腦子裡早已一片混沌,連自己都不知自己在說什麼,赫連決的笑意僵在臉上片刻,垂眸看向懷中人的醉容。

她臉頰醺紅,櫻唇經過酒的滋潤更加誘人,只是從她眼角垂落的淚珠,無來由的讓赫連決的心臟抽痛了一下。

他訝異自己的感覺,卻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心痛,他低頭輕聲對司南月道:「別在這兒睡,我帶你回營帳。」

赫連決抱著她起身,走在風雪之中,也許是因為她不適應寒冷,整個身子緊縮在他懷中,素手摸索著想抓住什麼東西,卻只能觸到赫連決身上冰涼的戰甲,她閉著眼睛喃喃著:「母親,我想回家……回家……兄長,星兒,我好想你們……是我……害了你們啊……」

淚珠串串滴落在黑金戰甲上,她卻還隱忍著,咬著嘴唇不敢哭出聲,赫連決背脊一僵,眸色沉寂,瞬時心如亂麻,停了腳步。

「城主,你喝醉了。」

他輕輕拍打著司南月的後背,想讓她稍稍清醒些,而她似乎深陷夢境,即便睜開雙眼,依舊不識眼前人。

她眯著醉眸,帶著淚珠抿唇一笑,「兄長,你從邊疆回來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和星兒都沒事,我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噩夢,你回來了,這場夢終於醒了……」

她笑的開懷,赫連決的眉頭卻越鎖越緊,心中如同壓了快巨石,沉重壓抑。

他明明不該有這種心情的……

「兄長,澤露城什麼時候也下雪了啊?」

赫連決恍惚之際,司南月從他懷中掙脫開來,就像一隻白色的蝴蝶,轉著圈的要接住這漫天飛雪,她本就醉酒目眩,這一轉幾乎要摔倒,好在赫連決上前幾步將她接入懷中。

若在平時,她會站好身子,恭恭敬敬的說一句「謝過殿下」,而今她捧著快要融化的雪送到他眼前,開懷笑著,「霽風,你說要帶我看雪,你看,澤露城下雪了……」

「霽風……凌岳山莊江霽風?」

赫連決像是整個人都被泡在了冰水中,血液似乎都停止流動了,這是赫連決第一次在她口中聽到這個名字,卻不是他第一次知道這個名字。

凌岳山莊是澤露城最大的江湖勢力,當年赫連決以防萬一,在攻打澤露城之前,他就夥同紅葉門向凌岳山莊投毒滅門,而江霽風因為外出逃過一劫,沒想到他竟與司南月有所牽連,似乎……兩人還是熟識……

赫連決眼神複雜,扣在司南月肩膀上的手陡然用力,懷中人不滿的推著他,蹙著秀眉嬌嗔道:「霽風,你弄疼我了。」

他深呼一口氣,黑著臉閉說眼睛不知在想什麼,片刻之後,他直接抱著司南月起身進到王帳,連戰甲都來不及脫,就將她緊緊壓在身下,大手掐著她的脖子,狠狠侵略著櫻唇。

「霽風……霽風……」身下人掙扎著想推開他,她半眯著眸子,呼吸急促的說著:「霽風,我們還未成婚,這樣不合禮數,你……你先起來。」

不知是醉酒,還是羞澀,懷中人面若桃花,連脖子上都染淡淡著粉,她低低的垂著眸子,不敢去看他,眼中似有若無的淚痕更惹人憐愛。

這本是一幅令人賞心悅目的場景,赫連決面無表情的盯著她,眼中幾乎要噴火的怒氣恨不得將她吞噬,若她現在神思清醒,必然會被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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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中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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