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估計有大麻煩了
梁峰一聽是自己的爺爺,便趕緊穿上衣服,套上鞋子跟著王長貴身後跑去。十分種后,梁峰彎著腰桿喘著氣,終於是看見了自己爺爺的身影。八零年的人們之間沒有多少利益,大家都是為集體做事,哪裡會有衝突。再者,多數農民還是比較憨厚樸實的。可這次不同,梁峰見著那與爺爺鬧事的人,竟長得五大三粗,好不威武。
這樣壯實的漢子,那個年代極其少見。梁峰仔細瞅了幾眼,也不記得這人模樣到底是誰。心下著急,也不顧那麼多,腳下箭步跑了上去!
「這怎麼回事啊?鬧得…梁大叔,你說說看。」梁峰哼哧哼哧,一路小跑,弄的他此時說話吃力,上氣不接下氣。
爺爺長著瘦小,可絲毫沒有懼怕對方的意思,指著那大漢就罵道:「娘比的,這狗rì的居然把我們生產隊的工具偷走了!還不認賬。我說傻大腦袋,你今兒老實交代,到底有沒有把咱生產隊的工具拿走了!」
大漢臉上憋著通紅,不等爺爺話說完,眥著牙齒憤憤然:「放你娘的狗屁!你哪只狗眼看見老子偷你們生產隊的工具了!這工具本來就是老子的,憑什麼給你。」
「……」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吵著不可開交。爺爺嘴上功夫稍顯優勢,有時候罵的大漢張口結舌,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大漢便揮起肥拳,就勢想朝著爺爺臉上砸去!
梁峰在一旁大約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原來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恰好是兩個生產隊的接壤處。爺爺早上分到這片地里,正準備幹活,一時內急,就放下工具,找個隱蔽地點放鬆。沒想到眨眼功夫回來,工具沒有。而這裡除了爺爺,沒有其他人。這時候,爺爺發現了那大漢也在不遠處的田溝里,神神兮兮,心生懷疑走了上去!還真是發現了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工具。二人幾句不和,便推搡起來。
在這個年代,生產隊的工具是屬於集體的!要是弄丟了,賠償不起不說,可能還會受到生產隊的處罰!
大漢的拳頭沒砸到爺爺,卻讓爺爺的一腔怒火更甚。小身板跳起來,躥到大漢身上與他互相糾纏起來。梁峰一旁拉架,不過是螳臂當車,不起絲毫作用。王長貴呢?更是害怕惹事,躲得遠遠的,根本沒有上前。這舉動,讓看在眼裡的梁峰心中有些不快。
就這樣,二人你一拳,我一拳,翻滾倒地毆打。大漢到底力氣上佔據絕對上風,爺爺揮著拳頭沒加下就再也出不了手。只有挨打,沒有還手的份!
這麼打下去那還得了!爺爺不被他打的半死!
梁峰一著急,勸又勸不動,便「麻辣隔壁」的也竄了上去,對著大漢的眼睛猛捶。大漢眼睛哇呀一聲受到攻擊,馬上鬆開壓在身下的爺爺,捂著雙眼哎呦哎呦的叫疼。眼淚更是滋滋滋的往外流個不停,一時之間緩不過,睜不開眼睛。
爺爺見狀,翻個身,從大漢身下掙扎出來。似乎剛才被壓制的胸悶,抬起右腳在大漢的胸口踹了兩腳!嘴上還不得饒過!
「草你媽的傻大腦袋,今年我非打死你不可!」爺爺氣到心火,就像一脫了韁的野馬,也不考慮任何的後果。真的把他打死嗎?那可是萬萬不能。殺人償命在那個年代尤為公正。國家對於法律的掌控可不像現在,塞點錢,或者托關係就可以擺平,或者至少減刑。那時候,你殺人了,就是要償命!哪有死緩這一個說法。
爺爺抄起身邊不遠處的農作工具,便要砍上大漢的腦袋!梁峰嚇得不輕,大喊道:「梁大叔!不要衝動!」
爺爺被這聲音愣在原地,臉上怒氣還是未消除!到底他現在是書記,書記的話,爺爺多少還是能夠聽得進去。加之一個月來書記對他家的關照不少,爺爺也不好撥了梁峰的面子。於是,他就這麼舉著農具,定格在原地。
梁峰忙上去奪過農具,真是驚得他一身冷汗!
這事情難道以前也發生過?怎麼沒有聽爺爺提及過。今天自己倘若不在場,爺爺這一猛勁下去,大漢非死既傷,難道不會鬧出大事嗎?
梁峰有些想不明白!但是他在場,就肯定不會袖手旁觀。至於從前的那段歷史,如今也是無法考究的。
王長貴遠遠的見這邊似乎安靜下來,沒有衝突,便擺出一副熱心腸的老好人跑了過來。嘴上不斷勸道:「大家都是鄉里鄰里,吵什麼吵嘛。正付、大腦袋,你們兩個人都讓一步,我看著這事情就算了…」
王長貴「苦口婆心」說道了一番,梁峰對著他這番行為沒有什麼好感,剛才跟孫子一樣躲起來,現在又來做好人!呵呵。那被叫做大腦袋的大漢眼睛緩過神,又重新恢復視力。不過梁峰清晰看見那對眼睛又紅又腫,不禁心裡咯噔,看來自己下手過狠。
大漢咬著嘴唇,還想發威!只是如今三對一的場面讓他感覺有些寡不敵眾。他便坐在地上,挨個指著三人,嘴上嘟噥道:「好!好!好!你們夠膽子!我記住你們倆!你!別以為你城裡來的我就怕你,告訴你們,這事情我們沒完!」
說完后,他也不顧勞作工具,扭頭跑開了。
王長貴似乎被他撂下的話嚇得不清,追著喊道:「大腦袋,我可沒招你惹你!你可不能把我算進去啊!」
見大漢沒有回應,急的王長貴在原地打轉:「這怎麼辦,這怎麼辦!」
爺爺「哼」的一下,表情似乎也有所異樣。
梁峰疑惑不解,他那幾句話在他看來,不過是紙老虎,假把式,嚇唬嚇唬人罷了。這就像電視上的**,互相鬥毆,輸的一方臨走前總是要放下狠話:你們給我記著!要是不說這麼一句話,好像感覺特別沒面子。梁峰冷笑幾聲,問向王長貴道:「王村長!這肥臉大漢難道有什麼來頭?怎麼感覺你很怕他的樣子。」
王長貴尷尬的笑了笑,苦澀道:「書記!這次我們恐怕有大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