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跪的是未來
因為九轉玄鑌鐵散發的光芒較弱，空間內的能見度很差，葉靈溪便掏出一盞油燈點燃，端著油燈走到九轉玄鑌鐵旁，藉助火光仔細查看。
「確實沒留下任何刀砍的痕迹，此鐵當真堅硬無比。」
葉靈溪呢喃一聲，仰頭看向九轉玄鑌鐵的頂端，這根鐵柱三人才能勉強抱住，長度目測有五十丈。
這麼大的鐵要如何運走？
葉靈溪沒有一點頭緒，下意識看了莫辰一眼，想要運走這根鐵柱，得讓她師兄的徒弟出手。
此時的莫辰負手而立，緊緊盯著九轉玄鑌鐵，這根鐵柱好似不喜歡被圍觀，惱怒道：
「臭小子，你看什麼，再看挖了你雙眼。」
動都動不了的鐵要挖我雙眼？莫辰呵笑一聲，目露挑釁之色地對鐵柱挑挑眉。
他發現這根柱子跟長了眼睛一樣，能視物。
果不其然，他挑眉的舉動惹惱了九轉玄鑌鐵。
「嘿，臭小子，你什麼眼神？你是要挑戰老子嗎？」
這破鐵脾氣挺暴躁啊……莫辰微微眯眼，不搭理九轉玄鑌鐵，轉頭對刀魔問道：「它有何用處？」
刀魔一愣，隨即尷尬道：「這……我還不得而知。」
哈？不知道有什麼用，只因為堅硬就算是法寶了？對，它能說話……
就算如此，莫辰嘴角還是狠狠地抽了一下，隨後上下打量九轉玄鑌鐵一眼，目光有些不懷好意。
這塊鐵這麼硬，若是砍下一塊，鍛造成長刀，他豈不是就有趁手的刀了？
尋常兵刃承受不住他的斬一，但這塊鐵鍛造的刀，定能承受的住。
這個念頭冒出后，莫辰緩緩拔出背後的大刀，繼續打量九轉玄鑌鐵，思考著從哪裡砍下一塊，才不會弄斷這根鐵，導致山體塌陷。
刀魔看出了莫辰想砍鐵的意圖，呼吸頓時急促起來，他忘不了二十年前莫辰演練刀術的一幕。
記得那時莫辰跟他說，不出二十年，此刀術可為道。
刀術化道，對如今悟出斬擊之道的他，也有極大的吸引力，刀術中的斬擊跟他的斬擊之道有重疊，但刀術的斬擊不僅是斬擊，還是法，技法。
最直觀的例子，就是之前莫辰對他砍出的一刀，他找不出任何破解的辦法，除了格擋之外，只能迎擊，去拼修為蠻力。
這就是技法。
刀術化道，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斬擊之道可比，那是刀道！亦是武道！。
刀魔是刀修，他跟劍聖一樣，一生所求都是武技化道，如今莫辰或許要展示真正的「武道」，他怎能不激動？
當下，他深吸一口氣，平復下心情后，遞出手中的陌刀，說道：「師父，用我的刀！」
顯擺你有法寶是吧……莫辰瞥了一眼刀魔，隨後嗤笑一聲，不搭理刀魔，他才不稀罕用刀魔的刀。
這時，九轉玄鑌鐵發出一聲冷笑，說道：「怎麼？你這臭小子也要給老子撓癢？
來吧，老子身子正好有些癢，快來，用點力，把你吃奶的力氣都用出來，別讓老子看不起你，你要是不能給老子止癢，你就是老子生的，哈哈哈哈……」
九轉玄鑌鐵的挑釁聲在空間內回蕩，葉靈溪聞言看向莫辰，見莫辰臉色一點點黑下去，忍俊不禁地偷笑起來。
刀魔都對此鐵造不成一絲傷害，她師兄又怎能？這個啞巴虧算是吃定了。
葉靈溪的笑聲不大，卻清晰地傳進莫辰耳中，這聲笑讓他的臉色更黑了，
他前踏幾步，走到了九轉玄鑌鐵面前。
他若真用斬一砍斷此鐵，他的真本事就要暴露了。
不過還好，此地除了他之外，只有兩人，一個是他師妹，是自家人，一個是刀魔。
刀魔雖算不上自家人，但這一刀過後，定能徹底威懾住刀魔，屆時刀魔再也不會懷疑他不是仙。
「來吧小子，老子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快生鏽了，快給老子除除銹……」
在刀魔的期待中，九轉玄鑌鐵的嘲諷中，葉靈溪的笑聲中，莫辰狠咬牙齒，心中一狠，調動體內九成元炁，猛地揮刀斬出。
這一刀，他用了九成元炁。
此刀揮過，莫辰手中的大刀刀身上，突兀龜裂出數十條裂痕。
「砰！」地一身，刀身碎裂，碎片散落一地。
「噗……」
見此一幕，葉靈溪再次忍俊不禁地遮掩朱唇。
與此同時，九轉玄鑌鐵的嘲笑聲卻是戛然而止，而刀魔死死盯著九轉玄鑌鐵的底端，呼吸都忘記了。
砍斷了？？
一息過後，刀魔猛吸一口氣，臉上露出極度驚愕的表情。
在九轉玄鑌鐵底端，一條微不可查的細線包圍了九轉玄鑌鐵。
「真的砍斷了！」刀魔一聲驚呼，僵著脖子看向莫辰，他料想到莫辰刀術已然化道，或可給九轉玄鑌鐵砍出刀痕。
但他萬萬料想不到，莫辰能砍斷九轉玄鑌鐵。
這根鐵他砍過不下一次，他清楚地知道這根鐵有多硬，那是他的斬擊之道都砍不出一道刀痕的。
師父的武道，竟如此強大嗎？
這一刻，刀魔呼吸又急促起來，盯著莫辰的目光火熱，好似看到了絕色美人一般。
砍斷了？葉靈溪聞言一愣，猛地向莫辰砍擊的方向看去。
看不清，她嬌軀微顫地上前幾步，把油燈貼近九轉玄鑌鐵，這時，她看到了細細的一條線。
「真的……砍斷了？？？」
見此一幕，葉靈溪眸光獃滯，腦海里空蕩蕩的，只有一個念頭：師兄究竟是什麼怪胎啊？真的不是仙嗎？
這時，莫辰惋惜地扔掉刀柄，對光頭虎送他的大刀默哀幾息，隨後看著自己的傑作有些頭疼，一時憤怒把九轉玄鑌鐵懶腰砍斷了，這……
怎麼拿走他砍下的這塊鐵啊，移開的話，這裡會不會塌陷？
「好頭疼，對了，我可以跟師妹先出去，讓刀魔幫我把這塊鐵搬出去，他現在是我徒弟，幫師父做事天經地義。」
想到這裡，莫辰眼睛亮了起來。
就在他輕咳一聲，打算指使刀魔時，九轉玄鑌鐵忽地震動起來。
沒等在場幾人做出反應時，他們面前的九轉玄鑌鐵「咻」地一聲，縮成了一根拳頭粗細的鐵棒。
鐵棒立在鐵盤上，鐵盤是九轉玄鑌鐵被莫辰斬斷的那一塊。
「見鬼了！見鬼了！老子今天見鬼了！你小子……
嗯？你小子既然能砍斷老子，那麼……你小子定有斷界之能！哈哈哈哈……老子要重見天日了，哈哈哈哈……想不到老子終於能離開這鬼地方了！」
葉靈溪和刀魔剛對鐵棒變小的舉動驚愕，就聽見了鐵棒的話。
斷界……斷界？？？
兩人猛地看向莫辰，表情跟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都是瞪大雙眼，滿臉的不可置信。
此時的莫辰沒精力應對師妹和徒弟的驚訝，他目光獃滯地盯著鐵棒，在他腦海中，這根鐵棒與之前的鐵柱漸漸重合。
「你能縮小？？」莫辰驚呼出聲。
「縮小？」鐵棒呵笑一聲，隨後棒身突兀融化，變成一灘鐵水，緊接著，鐵水中漸漸冒出一柄長刀。
刀的樣子就是莫辰剛剛用碎的那把刀。
「老子名為九轉玄鑌鐵，乃是天地所生，世間最硬之物，可大可小，能任意變換形態，老子可不是根柱子！哎哎哎……你幹什麼？」
九轉玄鑌鐵說話的功夫，被莫辰一把抓在手裡，隨手揮了一下，一股勁風呼嘯而出，將遠處的石壁擊破。
「好重，怕是有萬斤了！」莫辰呢喃一句，目光越加火熱起來，這一刻，他管不了盜墓是否道德了，這把「刀」，他要定了！
「萬斤？」
剛回過神的葉靈溪聞言又是一愣，萬斤……這可不是修士能拿起來的，她師兄真的不是仙？
她發現，短短的一天，她師兄給他帶來的驚訝，每一件都匪夷所思。
刀斬玄鑌鐵，這連擁有斬擊之道的刀魔都做不到，而她師兄做到了，這表明什麼？
刀術化道！
只有這一個可能！若非如此，那就是她師兄是仙，悟出了極為強大的斬擊之道。
可是……她師兄明明不是仙啊……
「師兄究竟是什麼妖孽？」葉靈溪心裡輕吟，徹底凌亂了。
另一邊，已經把莫辰當成是仙的刀魔，對此沒有絲毫驚訝，而是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師父……您能斷界嗎？」
葉靈溪聽聞這句話，愣愣地等待莫辰回話，就算莫辰現在承認自己能斷界，她也不會有絲毫驚訝了。
沒辦法，見聞多了，麻木了。
「你輕點，老子頭都要轉暈了……」
在玄鑌鐵大呼小叫聲中，莫辰揮動手中大刀，咧嘴笑道：「斷界？輕而易舉。」
「果然……」葉靈溪呢喃一句，心中再無波瀾。
刀魔卻是撲通一聲雙膝跪地，對莫辰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恭賀師父武道通神！」
這一跪，跪的是未來。
…………
地下天宮中，李軒彥漂浮在天宮上空愣愣出神。
「這裡，不是仙墓……」
一聲呢喃過後，李軒彥緩緩吐出一口氣，轉眼看向墓道，自語道「不能無功而返，先出去把大餐享用了，在回來找找有什麼寶物存在。」
說罷，就在他調轉方向，準備原路返回時，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他身後。
李軒彥一愣，沒等他作出任何反應，他的脖子就被兩排牙齒咬住，不算鋒利的牙齒咬破了他的皮肉。
頃刻間，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
李軒彥長大了嘴巴，發不出任何聲音，漸漸的，他眼神空洞，生機全滅。
…………
一間幽暗無比的密室中，緩緩亮起兩道紅芒，那是一雙瞳孔色澤如血的雙眼，散發出的光芒。
眼睛的主人隱藏在黑暗中，看不清真容。
「不是仙墓……莫凡……原來殺掉林無痕的莫一刀，名喚莫凡。」
忽地，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密室中響起，幾息過後，聲音再次響起：「去雲曦城找出莫凡，殺掉此人。」
「是。」
低沉沙啞的聲音落下后，密室外傳回一聲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