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老表,你大意了……
此時此刻,也只有張小愛才能想到用這麼大劍威導致的大風去發電,去跟小rì本作對比了。
突然一隻手搭在了張小愛的身上,隨即張小愛便感覺不到了大風的存在,一切似乎又恢復了平常。張小愛轉頭看去,只見是青兒的手。青兒的手放在她的身上,眼睛卻看著天空,臉sè蒼白的就不像一張人臉。
張小愛看得十分害怕,但又不能說些什麼,目光也朝天空中看去。天空中一劍一箭終於相撞,巨大的威勢震得天空中一陣鳴響,猶如打雷一般。
一劍一箭相碰的正下方形成了一個大坑,煙塵滾滾看不清情況。張小愛等人所在的地方也是為之一顫,三人險些摔倒在地。幸好青兒穩住身形,張小愛和周小倫才穩住。
青兒在這一刻,「哇」的一聲,一大口鮮血吐了出來,瞬間染紅了前面的石頭。青兒為了保護張小愛和周小倫,已經大力透支真氣。如今這地裂山崩的相撞,她保護住了張小愛與周小倫,自己卻是受了極重的傷。
張小愛此時被這聲音震得頭皮發麻,耳朵嗡嗡作響。周小倫也好不到哪裡去,雙手捂著耳朵,臉上一片痛苦的神sè。張小愛見狀,把周小倫抱得更緊了些。倒是沒有發現青兒吐血。
猩紅的劍氣,圍繞了一切,根本看不清楚裡面的樣子。只見過得片刻之後,師傅的身體從雲霧中掉落下來,像斷線的風箏
青兒有心去接住師傅的身體,但此刻的她已經是動彈不得。眼看著師傅的身體從空中跌落下來,青兒竟不知道為何,扶在張小愛的身上的手竟輕輕的敲了敲張小愛。
張小愛回過頭,看見青兒的眼sè,往天空中看去,只見師傅的身體快要掉落在一方石桌上。若是真掉落在石桌上,只怕師傅立即就要成肉餅了。
張小愛突然「嗖」的一聲,就彈跳了出去。速度快得青兒都沒有看清楚,周小倫更是一眼迷惑的看了看四周,似乎張小愛的突然離開給他造成了極大的困惑。
然而,等他看清楚張小愛位置所在的時候,他不由得愣了愣。只見張小愛已經在十餘丈開外的石桌上,她的懷裡抱著一個人,一個血人。
張小愛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夠跳得這麼遠。自從早上起床后,她就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輕了許多,而且總有踩地不踏實的感覺,感覺有一點懸浮。但那時她身上有傷,後來周小倫一直攙扶著她,加上那時她一直以為自己是被綁架了,哪裡會去驗證這種感覺?
如今看到了這些,張小愛隱隱感覺自己不是被綁架,也不是在演好萊塢大戲,而是……穿越了!?
看見師傅從空中掉落下來,張小愛再也不能控制這種感覺,於是彈跳之間正好抱住了師傅,停在了石桌之上。
師傅一襲白袍,如今已成一片紅的。令張小愛更為驚訝的是,師傅的年紀正在從三十多歲逐漸向著年老蔓延而去,轉眼四十、五十、六十、七十……頭髮也從青絲逐漸變做微黑、微白、灰白、白……
張小愛看著這一連串的變化,心中驚訝變得半句話也說不出來。而師傅的體重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變輕,張小愛感覺到師傅的體重變化,不到一會就像抱著一具軀殼。
這時,天空中掉下一柄劍來,插在了石桌旁的土裡。張小愛看去,這柄劍正是先前懷中女人所用的劍。只是這時,劍已經不在猩紅,也沒有了初見時的那股靈氣,萎頓的插在地上。
張小愛抱著懷中輕若羽毛的師傅,不忍心她的劍落在此地,順手就拔了起來。然後在青兒期盼的眼神間,朝她走了過去。
走到青兒的旁邊,張小愛把劍插在旁邊,自己慢慢的坐了下來,把師傅呈現在了青兒的眼前。青兒看著渾身是血,滿頭白髮、已經認不出模樣的師傅,輕聲低泣道:「師傅……」
師傅臉上似乎只剩下一張皮了,連血肉都看不見了。聽得青兒的呼喚,師傅那深陷的眼睛,突然睜開,猶如木乃伊一般。
她看了看青兒,然後看向張小愛,微弱的聲音響起:「你能叫我一聲師傅么?」
張小愛被這突如其來的問話弄得不知所措,竟然有些害怕的看向了青兒。青兒眼中有著些許的懇求,似乎在說,你答應師傅吧!
張小愛看著師傅這恐怖的模樣,強忍著心中的不安,叫了聲:「師傅!」
而這時張小愛心中卻是道:「該不會叫我喊她一聲師傅,就像小說中那些臨終的高手一樣,把自己畢生的絕世武功傳給我吧?」
師傅的臉皮動了動,似乎要強行的擠出一個滿意的笑容。但終究這笑容在張小愛看來十分的恐怖。這臉皮抖動間,師傅的眼光失去的光澤,接著更令張小愛恐怖的事情發生。
師傅的身上的皮完全消失,成了一堆白灰,枯白的頭髮也化成灰飄落在了地上。不到一會,張小愛身上抱著的就剩下了一架骷髏。
張小愛睜大了眼睛,良久咽下了一口吐沫,感覺嘴唇以及整個喉嚨乾的厲害。而周小倫則在師傅化灰的時候已經被嚇暈了過去。
青兒看著張小愛手中的骷髏架,眼中滴下淚來:「師傅…您這是何苦……」
而這時,身後一方被先前震落下去的大坑之中,一個渾身血跡,衣服破落不堪的男子緩慢的爬了起來。
雖說他的動作緩慢,但在這環境,卻是引得張小愛跟青兒的目光轉了過去。爬上來的人正是先前的美麗男子。只是這時候他已經不美麗,渾身血淋淋的,猶如一個從血池裡爬起來的人。
他的目光兇狠的看著張小愛她們,似乎不把她們生撕了,絕對不罷休。青兒看著chūn魚妖,對著張小愛道:「師妹,你先把師傅的骸骨收拾起來。」
「師妹?」
張小愛愣了半天,確認是叫自己的時候,張小愛不由得問了一句:「你是在叫我?」
青兒點了點頭道:「先前你已經喊過師傅,就算是拜過師,自然就是我的師妹!」
張小愛心中嘀咕了一聲:「叫聲師傅就算是拜師?那我去修鞋,修單車、理髮…誰不管叫師傅,難不成我都拜師了?」
此情此景,張小愛也不好意思說出這些來。於是,她回答了聲「是。」
只是地上並沒有可以包裹骸骨的,張小愛不由得把自己身上的休閑外套給脫了下來。師傅的屍骨太長,張小愛只把心臟位置包了起來,然後用兩隻袖子捆綁起來,把頭骨和腳露在了外面。
青兒見師傅一生威名,死後落得如此下場不由得一陣心酸。她抬起頭看著張小愛正要說句話,卻是看著張小愛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只見張小愛的身上只剩下一件T恤。T恤被先前的蘆葦在風雨中鞭打,已經有些地方破爛了,能看見裡面的內衣。青兒何時看見過如此古怪的衣服,臉sè有些羞紅。張小愛感覺到了青兒的目光,低著頭依舊捆綁著骸骨,心中卻是道:「這個姐姐難道好這口?」
青兒強忍著好奇,對張小愛道:「師妹,看你先前彈跳的本事,你趁著魚妖元氣大傷趕快逃吧。我們的師門是先聖山清溪一脈,到了先聖山你稟明來路,師妹們定會接受你的!」
張小愛搖了搖頭道:「我不走!」
青兒一愣,隨即有些憤怒道:「你背著師傅的骸骨,你怎麼能不走?」
張小愛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我不認識路!」
張小愛的確不認識路。什麼三千大河、先聖山、清溪一脈,這些地理人文常識,根本超出了她十七年來所學的範疇,她哪裡知道是在什麼地方?
不過這時不等青兒再說給張小愛聽,魚妖男子已經開口:「你們逃不了了!」
青兒聽聞冷笑一聲道:「憑你現在的傷勢,你以為你還能傷得了誰?」
魚妖男子每說一句話便溢出一口血,顯然受傷非常嚴重。但他看著青兒道:「我是傷不了你們了,但是它們不知道傷得了你們還是傷不了你們?」
說著,只見小山的四周出現了許多人身魚頭的怪物。若是周小倫醒著的話就會發現這些怪物跟被張小愛從天而降砸死的魚怪一模一樣,都是chūn魚怪。chūn魚怪的頭上頂著一根長長的利箭,好像能用這一根箭刺殺任何人。
怪跟妖的差別在於,怪只是身體上的奇怪,也就是肢體不符合大眾眼中的構造。妖則是可以幻化chéngrén,可以修行。不過妖都是怪演變而來的,但怪不一定都會成為妖。
眼前的魚妖以前一定也是一個魚怪,那時他的靈智稍微開啟。先前最後一擊的時候,海cháo暴漲,魚妖通過自身的語言,讓許多魚怪隱藏在小山腳以防不測。如今他身受重傷,動彈不得,而對方也是動彈不得,魚怪的出現,正好可以擊斃對方。
張小愛看著四周湧現的人身魚頭的怪物,不由得看了看天。此時天已經大亮,明媚的陽光灑在小山上,暖洋洋的。若是沒有發生這些事情,張小愛或許會讚歎一聲:「好天氣!」但此時此刻,她所見過的已經超出了她的認知,她看著天不由得道:「老天爺呀,你這是要鬧哪樣啊?我好端端的考著試,想著究竟是是讀清華好還是北大好,你怎麼就把我弄到這裡來了!」
聽著張小愛的抱怨,青兒一臉不解。只是想到即將喪命,青兒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張小愛衣服裹起來的師傅的骸骨。
倒是張小愛感嘆完,目光看向了魚妖,道:「你確定你已經打不過任何人啦?」
魚妖似乎看出了張小愛的想法,冷笑道:「我的確是打不過任何人了,包括你。但若是你認為你就此能制服我,但也要看有沒有那個本事。」
說著,只見先前魚妖爬出來的坑中,正爬上來了一個魚怪。魚怪笨拙的手放在坑邊,頭上的那根利箭已經出坑,明晃晃的。
顯然這一個魚怪就是要爬出坑來,保護魚妖的。
魚怪頭上的利箭刺眼,而青兒身邊先前張小愛帶過來的劍同樣刺眼。青兒感覺到師傅的劍一陣晃眼,接著便看不見劍了。
跟著劍一同不在的還有張小愛。張小愛一貓腰,拔著劍已經彈跳到了魚妖的面前,然後在魚妖震驚的眼神之下,一劍插到了快要爬上來的魚怪體中,然後起身笑著看向了魚妖道:「老表,你大意了……」
「老表」是張小愛她們那個地方對錶哥的一種稱謂。大多數時候對陌生人說這個詞的時候都帶著一種無奈或者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