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還說我不是你的女兒

魚妖的利箭不知所蹤，又身受重傷，可以說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很了不起了。面對笑著的張小愛，魚妖回頭看了看青兒到他面前的距離，然後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張小愛明知魚妖是問她怎麼做到這麼遠的距離，眨眼功夫就能彈跳過來的。但是她卻看著魚妖道：「什麼怎麼做到的？你現在只需下令那些魚怪不靠近過來，本宮或許能饒你一命！」

魚妖看著張小愛道：「你只有這一點要求？」

魚妖每說一句話便要吐一口血出來。能如此清晰的說話，也是很不容易了。張小愛聽著他的話，好奇地問：「不然呢？」

魚妖突然笑了笑，然後朝四周的魚怪不知如何示意的。四周的魚怪似乎感覺他的示意，不斷的退了下去。

張小愛看到這場景，對著魚妖道：「本宮說話也是作數的。既然你的魚怪退了下去，本宮自然不會傷你的xìng命，但你要陪本宮走一段路。只要本宮安全了，立即就放了你！」

魚妖雖聽不懂「本宮」，但仔細一思索就能知道本宮是什麼含義了。只是，若魚妖知道「本宮」是另一個世界大內深宮怨婦的尊稱，不知道看著眼前這個黃毛丫頭會有何感想？

魚妖妖艷的眼瞳中閃過一抹異sè，然後他看著張小愛道：「你看我的樣子還能陪你走一段路么？」

說著一口血又涌了出來。張小愛看著他的樣子，不由得想到周星馳《唐伯虎點秋香》對對聯對到吐血的對穿腸，於是對著魚妖道：「本來跟人說說話是消遣作樂的娛樂活動，沒想到老表你每說一句話就吐一口血，當真曠古震今，空前絕後，小弟佩服…不不，小妹佩服！」

魚妖看不出動容，只是靜靜的聽著張小愛說。張小愛被他這麼一個動作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魚妖是一個男子，還是一個美麗的男子。

然而就在此時，遠處的青兒突然大聲道：「小心！」

張小愛本能的朝青兒所在的地方看去，但看到青兒示意自己身後，張小愛就要朝身後看去。但是她的頭還沒有轉過去，她的身體就像被什麼洞穿了一般。

張小愛怔怔的低下頭看去，只見chūn魚怪頭上的那一根利箭已經洞穿了她的身體。血已經順著利箭涌了出來。

張小愛不明白哪裡來的這一根箭竟然洞穿了她的身體。她慢慢的轉過身去，轉過身去她就看見了先前被她一劍刺殺的魚怪此刻軀體後仰，朝大坑中掉了下去，它的頭上已經少了那根尖尖的箭了。

這一刻張小愛終於知道這一根利箭是從何而來，是怎樣洞穿她的身體的了。先前她一劍朝著魚怪插下，但是魚怪的身體依舊留在大坑邊。張小愛不知道chūn魚的那根利箭是致敵死亡的利器，所以不曾防備。

箭已經shè出，魚怪必死。張小愛看著插在自己身體里的利箭，突然覺得這一刻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了。她覺得整個的天空天旋地轉，於是她跌倒在了地上。

她的眼睛看著魚妖，這一刻她竟覺得魚妖滿臉是血的臉真的好看。她想笑但是卻怎麼也笑不出來。漸漸的似乎她感覺自己聽到了青兒的一些聲音，但聲音似乎遠遠的，漸漸的又聽不見了。

晨光微動，拂在張小愛的臉上，使得張小愛蒼白如同孤霜的臉上，更加蒼白。遠處的波濤洶湧，對於張小愛來說，還聽得到多少？

「是要死了么？」

這是張小愛醒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海風襲來，這一刻，張小愛突然感覺到了冷。冷得有些想縮身子，但終究她沒有力氣了。

魚妖看著倒在地上，閉上了眼睛的張小愛，不知在想些什麼竟是半天沒有轉動目光。遠處的青兒則是哭著大聲的喊著：「師妹，快醒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山的四周又站滿了魚怪。魚妖的眼睛卻朝天邊看去。天邊這時出現了幾位衣袂飄飄的少男少女，還有兩個和尚與兩個尼姑。

這些人才現身，立即朝著青兒所在的方向降落下來。其中一個稍微有些胖的男子扶著青兒道：「青兒師姐，你怎樣了？」

說著已經把一顆丹藥喂進了青兒的口中。青兒指著魚妖身邊倒下的張小愛道：「南宮師兄，師妹在那邊，趕快去救她！」

這些人下來的人早已經看到了躺在魚妖面前旁邊的張小愛，此時聽得青兒的話語。這些人大喝一聲：「妖孽！」立即揮劍朝前面殺去。

魚妖已經沒有了再戰的能力，他低頭看了一眼張小愛，然後在兩個魚怪的攙扶下，迅速的朝著三千大河退去。

這一群人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一個機會，朝著魚妖殺去。但是半路衝出無數的魚怪阻路，這些人之中又沒有青兒師傅那種修為的存在，等他們殺光所有魚怪的時候，魚妖已經退到了三千大河的邊緣。

三千大河的邊緣一層層的浪湧上來，打在魚妖的身上。魚妖的下半身混著海水，漸漸的變成了魚尾，再接著肚子部分變成了魚腹，再接著頭也變成了魚頭。一頭渾身是傷的chūn魚形成了，但是頭上卻沒有了利箭。

利箭一出，chūn魚必死。這只是針對chūn魚怪和chūn魚說的，並沒有針對chūn魚妖。chūn魚妖的利箭毀去，不會死但也要修為直降，至少在很長一段時間他是恢復不過來了。

約有人身之大的chūn魚帶著渾身的傷，慢慢的搖著尾巴朝著三千大河深處游去了，似乎身後的戰爭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了，不曾回過頭，直到消失。

身後，chūn魚怪的屍體遍布小山，隨處可見。而青兒在她先前稱為南宮師兄的御劍下，帶著張小愛已經朝三千大河的東北方向去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張小愛隱隱覺得身邊有聲音傳來：

「還好你們送來的及時，而且這小姑娘的身體有些特殊，這才從鬼門關上被拉了回來……」

「奇怪，這個小姑娘的身體似乎有些古怪？……」

「她穿的衣服也是極為奇怪，內衣怎麼像兩個包子串聯起來，鼓鼓的，像小山包……」

「師叔，師妹的傷勢怎麼樣了？」

「傷勢倒是沒有大礙了，但就是怎麼也醒不過來，師叔也不明白……」

「師叔，都三個月了，師妹怎麼還沒有醒來？」

「……」

張小愛隱隱有人在身邊說話，但她就是不知道是誰。她一會回到了高考的考場上，發現試題一道她也不會。明明她已經拿到了高考的答案，怎麼還會一道題也不會做呢？一會張小愛又看見班主任站在她的面前，捂著下身，正在教育她上課期間不要聽耳機。

張小愛不時的眼前閃過好多畫面，她想要仔細看清楚，卻是怎麼也看不清楚。突然張小愛的黑社會老爸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前：「你怎麼說也不說一聲就走了呢？」

張小愛道：「我不是在你的面前么，我走去哪裡了？」

黑社會老爸搖了搖頭道：「現在的你不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不可能考上清華北大的，我知道她的那點水平，考上的大學頂多比衛校強一些，但絕對不是清華北大。」

張小愛有些興奮地道：「你是說我考上了清華北大？」

黑社會老爸點了點頭道：「正如你說的，清華北大滿世界的找著你要去讀！」

張小愛有些自豪地道：「怎麼樣，你的女兒叫你預備酒宴接風洗塵做對了，是吧？」

黑社會老爸搖了搖頭道：「我說過你不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絕對考不上清華北大的。所以，你說的不對！」

張小愛有些懵了，她看著黑社會老爸，極力地道：「你看清楚啊，我是張小愛，我怎麼不是你女兒？」

黑社會老爸依舊搖頭，似乎站在眼前的張小愛的確不是她的女兒。張小愛甚至跑過去搖著黑社會老爸的胳膊，歇斯底里地道：「你這個老流氓，老混混，老單身漢，老街霸，老piáo客，你看清楚我就是張小愛，你的小姑nǎinǎi！」

這話是在張小愛跟黑社會老爸吵架的時候，吵到忍無可忍的時候才會罵出來的。每當聽到張小愛罵這一句，黑社會老爸會靜下來，然後默默的看著張小愛。張小愛罵這句話，不過也才罵過兩次，但每次罵完她就後悔。她知道，黑社會老爸要找一個女人輕而易舉，但是為了她他始終沒有婚娶。張小愛罵他單身漢，piáo客，自然傷害到了他。

這一次張小愛原本以為黑社會老爸也會沉默的，但他卻開口道：「你再怎麼學的像她，你也不是我的女兒！」

張小愛這時巴不得全世界的最難聽的話語都能集中到她的口中，把這個男人罵到體無完膚搖搖yù墜為止。但她把所有能罵的罵遍了，都不能使眼前的這個男人動容。相反這個男人卻道：「你看，小愛跟我吵架不會罵這麼多的，而你卻罵了這麼多，你的確也不是她！」

張小愛不說話了，她盯著眼前的男人道：「你憑什麼知道我不是張小愛？」

黑社會老爸道：「因為她不可能考得上清華北大，而且也不會像你一樣罵了這麼多的糟蹋我的話。」

張小愛突然笑了：「這隻能證明你不是張小愛的老爸！」

黑社會老爸怔道：「我不是張小愛的老爸？」

張小愛點了點頭，道：「你的確不是張小愛的老爸！」

黑社會老爸急道：「你也不去問一問整個縣城，誰不知道張小愛是我的女兒！」

張小愛道：「我就不知道張小愛是你的女兒！但我就是這個縣城的人，不信你也可以去問問。特別是去問一問我的黑社會老爸，這個縣城的大多數人都知道他的。」

黑社會老爸更急了：「我就是這個縣城的黑社會老大，你也是這個縣城的人，但你怎麼會不知道我的女兒是張小愛呢？」

張小愛淡淡地道：「你知道我叫張小愛么？」

黑社會老爸點了點頭道：「知道，你的確是叫張小愛。」

張小愛接著問道：「你知道我爸爸是這個縣城的黑社會老大對不對？」

黑社會老爸點了點頭道：「知道！」

張小愛道：「你也是這個縣城的黑社會老大，而且也有一個叫張小愛的女兒不是？」

黑社會老爸點了點頭：「你說的對！」

張小愛接著道：「既然你是這個縣城的黑社會老大，而且有一個女兒叫張小愛。而我們在同一個縣城，我有一個本縣城黑社會老大的爸爸，並且我也叫張小愛，這說明了什麼？」

「你是我的女兒，你是張小愛；我是你的爸爸，本縣城的黑社會老大。」

黑社會老爸不由得說出了這句話。張小愛帶著笑意的看向他道：「還說我不是你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