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戰亂平
一抹暗光在封清歌眼中浮現，殷紅唇瓣輕揚，勾勒出略顯血腥的笑意。
「賊首在此，誰敢妄動！」
艷麗臉龐上的笑容轉變為驚愕，看向已然挾持著封於明立於人群中央的景瀾，封清歌忍不住輕喃：「景瀾，你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她依稀記得某人曾經說過自己武藝不佳，才學了些射箭封穴陣法八卦的奇技Yin巧。
襄陽王實力到底如何，和他鬥了將近十年的封清歌很是清楚。
天下第一算不上，但也是一流高手，再加上他天生力大，面對一般大內高手都勝算。
景瀾竟然能在短短几息時間內，將其生擒。
這可不像是他說的不精通武藝。
流光在眼中閃過，封清歌心頭突然對相處了七年之久的人，多了一絲好奇。
可惜，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景瀾的做法能震懾住普通的兵卒，但震懾不住那隻瘋狗。
滿臉血跡的肌肉大漢，聽聞自家主子被擒，不僅沒有半點退縮之意，神情甚至變得越發猙獰。..
提著砍刀沖向封清歌，勢必要將她擒住。
這是他們如今唯一的退路。
不遠處的景瀾看到這一幕，心驚肉跳，恨不得丟下手中襄陽王衝過去救人。
但他不能這麼做。
如果襄陽王手下真的抓住了公主，那他手上的襄陽王就是籌碼，如果那人無法得逞，也會忌憚他手中的襄陽王，不會進行二次進攻。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控制在手中的人絕對不能出意外。
景瀾手上發力鎖住被點了周身大穴的封於明，心如雷動。
「小子，你春心動了？」
封於明充斥著嘲笑的調侃聲音傳來，景瀾沒有心思理會他，直接動手封了他的啞穴。
張口發不出聲音，封於明心頭微詫。
另一邊，封清歌看著兇惡的男人，定在原地未曾後退一步。手中長劍剛剛抬起，就聽到身後傳來喊殺聲。
一道道箭羽擦過身體射向滿身血污的壯漢，硬生生阻斷了他的前進之路。
壯漢眼中浮現一絲悲涼，頂著密密箭羽，反衝向封清歌。
顯然是準備一命換一命。
他的身份和封清歌天差地別，在男人看來，用他的命換擒拿封清歌的機會，那必定是賺得盆滿缽滿的買賣。
但，保護封清歌的人並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長樂宮侍衛一擁而上，幾番交手下來，將男人牢牢按在地上不得動彈。
頭領被制住，其餘人雖未放下武器，卻也沒有了再戰之意，手上攻擊力道弱了幾分。
本就處於下風的戰局，越發偏向封清歌一方。
環顧四周，看著戰意消退的襄陽王所屬，封清歌微微一笑：「爾等如今還要做無謂鬥爭嗎？」
矜貴清冷的聲音準確無誤傳到每人耳中，襄陽軍眾人未曾停手，但眼中依稀有些動搖。
「主上對我們恩重如山！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不知是誰人嘶啞著嗓子高喝了一聲，原本已經低落下去的氣勢再次高漲。
連綿不絕的金戈交擊聲再次響起，令封清歌不得不佩服封於明籠絡人心的手段。
丟開封於明想要奪位這件事不談，他收買人心的手段，絕對是封清歌見過最高明的一個。
即便是她父皇在某些方面都比不上。
若不是如此，前世她也不必花費那麼多年的謀划。
不過，這位皇叔也有個很明顯的弱點。
叔，難道你想讓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心腹一同陪葬？」
清冷悅耳的女聲輕飄飄響起，封於明豁然抬首，眼神陰冷凶戾。
「襄陽兵亂，封國必受其禍。」
封於明想要封國，但他想要的是一個完完整整、富饒豐裕的封國。
況且，他若是不順著眼前這狠丫頭的意思，恐怕唯有死路可走。
心中權衡片刻，封於明深吸一口氣，狠狠點頭。
封清歌挑唇一笑，對著景瀾眼神示意。
景瀾雖然詫異，卻還是解開了封於明的啞穴。
「襄軍所屬，卸甲！」
封於明說出這句話，幾乎咬碎了一口白牙。
襄軍下屬士兵不可置通道：「王爺？」
「本王說，卸甲！」
封於明從喉間吐出幾個字，壓抑低沉的聲音，讓襄陽軍所屬皆沉默。
「西郡軍，防！」
見襄陽軍戰意消退到無，楊建安下令改變了戰鬥方式。
戰場氛圍霎時一寂。
「本王的話，你們也不聽了嗎？！」
封於明幾乎是咆哮著喊出這一句。
叮！
武器落地。
第一個丟掉武器的人出現，很快就是第二個，第三個……
叮叮噹噹的聲音連成一片，詭異和諧。
很快，所有襄陽士兵皆丟下了手中武器。
見狀，楊建安下令停止進攻，將所有襄陽軍圍了起來：「殿下，這些亂黨該如何處置？」
「繳械不殺。」封清歌看向彷彿要用眼神將她生吞活剝的襄陽王，淡笑道，「首惡本殿帶走，其餘人暫時押入京城大牢，等候發落。」
「是！」
楊建安聲如洪鐘，笑意幾乎要溢出臉龐。
反觀襄陽軍眾人，臉色難看得像是被人刨了祖墳。
但主子都發話了，他們再怎樣內心不滿，也只能聽令行事。
好在楊建安是個正直的人，幸災樂禍在明面上，私底下並未讓麾下將士磋磨敵人。
看到這一幕，封於明放心了些許，被景瀾押著走到封清歌身邊也沒有多言。
剩下清理戰場，安撫民眾的任務，封清歌直接交給楊建安和京兆尹府尹。
明裡暗裡將此事推到亂黨身上后，就帶著長樂宮侍衛押著襄陽王向宮內走去。
一路上，沒有任何人說話。
直到宗人府門前，封於明才略帶嘲諷地開口：「大侄女，你不是說本王說賊人假冒嗎？怎麼把賊人送到了專門關押皇親國戚的宗人府？」
封清歌停下腳步，回首看向襄陽王，笑容得體：叔自然不是賊人，只是被賊人控制。本殿將你帶來此處，也是為了借宗人府重兵保叔不被賊人殺人滅口。」
既然封於明緊抓著亂黨不放，她作為晚輩，自然要順著長輩的心意。
「本王之前怎麼沒發現，大侄女如此巧舌如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