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局勢
亭外細雨如絲緩緩落下，陸雲深聽罷四喜的話，倒也覺得有些道理，思量片刻后微微吸了口氣。
「盯緊皇上的一舉一動，有什麼動靜即刻派人通知我。」聽罷，四喜微微頷首，隨即瞧著陸雲深大步踏進雨幕中走遠。
另一邊，陸雲深行至宮門處，便見柳家老太君帶著全府上下跪在宮門外，將前方圍了個水泄不通。
「老太君，您還是請回吧，皇上吩咐了，誰都不見。」
聽得侍衛的話，李鴛卻仍舊紋絲不動，只抬眸盯著宮門裡，一言不發。
見狀，陸雲深走上前去，思量片刻緩緩開口道：「老太君，皇上此番羈押長安侯也是無奈之舉。畢竟……」
還不待他說完，卻聽李鴛忽而開口一字一句道：「老身的家事，不勞寧安侯操心。」
聞言，陸雲深眸光一頓，眼底隱約劃過一抹不快，隨即也不再開口，只微微俯首示意，繼而抬步離去。
……
甘鳳殿
「皇上，娘娘，老太君仍率長安侯府上下跪在宮門外，說什麼也不肯離開。」溪疊話音方落，柳素咬了咬唇瓣，眉目間不禁流露出幾分憂慮之色。
片刻后，柳素起身執筆寫下一張紙條，上前交到溪疊手中，又附耳對他說了些什麼，繼而見他頷首應下，快步往外走去。
瞧著他離開的身影，柳素深深嘆了口氣，思量片刻回身對李徹道：「我想去凝光殿看看。既然那個刺客是凝光殿的人，說不定，姬如會知道月齡在哪。」
李徹沉默片刻，隨即微微頷首：「自己小心。」
「你才是，如今明都的調兵符在姜和手中，只怕他們很快就會行動，你要注意安全。」
聽罷柳素的話，李徹露出幾分安慰的笑意，頷首應下：「嗯。」
……
凝光殿
「怎麼會這樣！你答應我不會傷害她的！你為什麼要騙我？」姬如淚眼朦朧的看著面前的姜和，高聲質問道。
瞧著妹妹眉眼中似是含著幾分恨意，姜和面上仍舊一副從容的模樣，緩緩開口道：「不是我做的。」
聞言，姬如咬著唇瓣眸子里滿是恨色，眼圈中的淚水似是快要滴落，微微搖頭道：「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聽得姬如的話，姜和沉默片刻，抬手想替她拭去眼淚，卻忽而被她一把推開：「自從我進了這皇宮，每次遇到什麼狀況，都是素素在幫我。」
「我現在真的後悔，後悔答應你做這一切。如今的你，早就已經不是我的兄長了。」姬如眼神中滿是悔恨，抬手一把抹去眼淚，隨即別開目光，側身道：「我不想再見到你，你走！」
待她話音落罷，姜和頓了頓目光，片刻才開口道：「阿如，我知道你現在心裡一定很難過，可這一切，都是為了母親。那個女人是為了母親而犧牲的，她應該感到榮幸。」
姬如握緊雙手，心裡頓時湧出一股酸澀，只見她搖了搖頭，眉目輕蹙辯解道：「王兄，母親已經死了，你就算要為她報仇，找的也應該是姬言母子，何必要去害無辜的人。」
「而且，我到現在都不懂，你為何要幫寧安侯謀反。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我們的以後，可等到大豫下一個皇帝登基，他真的會幫你重新奪回王位嗎？」
「王兄不過是個落魄出逃的王子，他會情願為了你，去得罪南康如今的君王嗎？」
聽得她一聲聲的質問，姜和只靜靜看著她，隨即啟唇緩言：「待奪下豫宮，他便再也不是南康的王，你還沒看清局勢嗎？」
聞言，姬如一時愣在原地。是啊，她怎麼忘了，南康王如今就在宮中。王兄原來是打算一石二鳥嗎？
她心裡一時泛起濃濃的不安，不覺微微咽了咽口水。
「現在一切都掌握在咱們手中，只差最後一步。事成之後，你想要的都可以得到。」
姜和的話讓姬如心中不覺泛起猶豫，最開始，她決定做這一切時，她便用李律做了交換條件。若一切順利，她要將李律一併帶回南康。
可她沒想到，突如其來的狀況將她打了個措手不及。她深愛的男人如今心裡裝的卻是她的貼身侍女。她甚至不知自己繼續做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畢竟一開始，她是害怕豫皇不許她嫁給李律，也怕南康王為了報復會讓豫皇將她交出去。
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她的算計到頭來不僅是一場空，還白白害了自己最信任的人。
而如今，她要一個不愛他的人還有什麼用？
姬如思量許久，終究搖了搖頭道：「我什麼都不要了，也不會再幫你，你走。」
聞言，姜和眼神中忽而多了幾分不甘，上前一字一句道：「阿如，我才是你最親的人，你不能這麼對我。」
姬如抬眸向他看去，眸子里的不忍中夾雜著幾分痛心：「那你要我怎麼辦，和你一樣濫殺無辜嗎？」
瞧著她的神情，姜和咬緊牙根，半晌不知該如何回應，終究是微微鬆了鬆緊握的手掌，語氣也軟了下來：「王兄答應你，不會再有下次了，好嗎？」
聞言，姬如瞧著他真誠的眼神沉默片刻，隨即別開口啟唇輕道：「你先回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見狀，姜和也不再強制她答應自己什麼，只斂起眸子應道：「好，你好好想想，我先走了。」說罷，便抬步離開。
看著他離開的身影，姬如似是失了魂一般無力的坐在椅子上，淚水終是止不住的從眼眶裡落了下來。
不多時，兩個身影自殿外走進，直至走進內殿之中，姬如這才回過神向兩人看去，只見來人正是皇後身邊的月淞與月齡兩人。
姬如的目光落在月齡身上時眸光微微一頓，眼中頓時劃過幾分驚愕。仟韆仦哾
見狀，易容成月齡模樣的柳素眼神中閃過一抹犀利，隨即聽得月淞上前道：「公主，這是我家娘娘老早就準備的禮物，本來是打算生辰之時送給您的，可如今……」
瞧著月淞遞來的的荷包，姬如指尖不覺微微一顫，眼眶頓時又蒙上一層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