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勝似親兄弟
路予白來到客廳盤坐與沙發上看著李尤:「痛不痛啊?剛才我下手有點重了吧。」
李尤撓著頭帶著些許憨笑的說到:「沒事,我好歹是刑警隊的啊。這哪能傷到我啊,哎喲,疼疼疼輕點啊」,路予白突然從沙發跳起來衝過捏著他左肋,看到他痛的齜牙咧嘴便鬆開手,從茶几下面拿出來醫藥箱翻找著紅花油。
「衣服撩起來,還是這麼嘴硬。你看看都紫了。」路予白嘴上無奈的嘆了口氣,但還是下意識擔心著這個弟弟。
他將紅花油倒在手上搓熱之後再輕輕的揉在李尤紫黑的兩肋上:「轉過去,我看看背有沒有傷到。」
「予白哥,我真沒事」李尤略帶撒嬌的說到,他雖然已經25歲了,但在路予白面前還像是那個沒長大的小男孩。
「嗯?」路予白只是看著李尤一眼,他便老老實實的轉過身把衣服拉到頭上。
「還說沒事?剛才撞在樓梯上,沒磕到頭吧?我手髒了,自己摸摸頭上有沒有腫塊」路予白一邊說一邊給李尤輕柔的上藥。
「哥,我小時候打架輸了,你也是這樣給我上藥的。可是我們都這麼大了啊。自從你棄武從商后,越來越忙,都沒時間坐到一起了。我去到刑警隊后,更是難得見一面。」李尤很享受這種難得的愜意時光。
路予白突然加大了手中的力道,讓李尤突然吃痛的叫到:「嘶!哥輕點!我拿你當親哥,你拿我當傻子啊」
「你還好意思說,每次你在外面大家都是我給你收的尾。回到家你鼻青臉腫的在那蹲著哭,左鄰右舍還以為是我欺負的你。」路予白回憶著兒時的記憶,嘴角也是略微泛起一絲笑容。
路予白用手背輕輕地敲了敲李尤的頭:「好了,衣服穿好吧。躺到沙發去吧。」
李尤知道路予白疼愛自己,但是不想讓自己身上紅花油的味道沾到沙發,畢竟路予白失眠嚴重,經常會睡在沙發這,若是沾上這種很刺激的氣味性那會讓他的失眠更為嚴重。隨後便轉移話題說道:「哥,你還記得我8歲那年暑假在大院里跟別的大院的孩子王爭球場的事嗎?」
路予白站在洗手池前按壓了兩遍洗手液,不斷的搓洗著手上殘留的紅花油,反覆清洗三次后聞了聞自己的手,感覺到味道基本全無後來到客廳,見李尤還是坐在地上便拉上他來到陽台坐著。
「李尤,你剛才說什麼?我洗手沒聽到你說的話。」
李尤坐下后熟練的從陽台的小桌子下掏出來一個煙灰缸,然後看向路予白,見他點了點頭,便拿出香煙點上。
「呼~予白哥,我剛才問你還記不記得我8歲那年的夏天,我在大院里和別的大院里的孩子王爭球場的事嗎?」
「你當年被打他打掉了一顆牙,還好意思說出來啊?不嫌丟人啊?」路予白看著李尤記憶也是跳轉了回去。
「回你們大院去!來我們大院撒什麼野?這個球場是我們大院的!你們大院有自己的球場,憑什麼來我們這跟我們搶地盤?」只見一個小孩留著鼻涕,但卻老氣橫秋叉著腰站在球場邊上對著一群較大的孩子說到。
「嘿嘿,你們瞧瞧。李尤這小屁孩,還沒斷奶呢。敢這麼跟我講話。我樂意,你管的著嗎?」為首的小男孩看向身後的小弟們張狂的笑著。
李尤見對方罵自己小屁孩沒斷奶氣的就要上去打人:「你才沒斷奶,你還睡覺掉下床呢!別以為我不知道!」
「你怕黑不敢關燈睡覺」
「你這麼大還要抱著媽媽睡,
丟臉!」
「你經常踩狗屎!」
「略略略~你睡覺尿床,我還看到你媽給你曬得床單呢!」李尤邊說邊沖著對方吐舌頭。
「你!找打!給我打他!」為首的小孩衝上去跟李尤撕打在一起,其他的小男孩沒敢上前動手,畢竟都知道李尤的媽媽脾氣是出了名的火爆,擔心被告家長得不償失。
兩人一開始只是相互的推搡,撕扯著對方的衣服,誰都沒讓誰。
為首男孩見到自己居然和小自己一歲的孩子力量不相上下,覺得有些拉不下臉,便右腳別住李尤的後腿,將李尤推到后便坐他身上問道:「嘿嘿,服不服?你叫我一聲大哥,我便放過你」
周邊的小孩看到為首的大哥答應后便跟著起鬨:「大哥厲害,大哥最棒」
為首的小孩便得意的笑著:「那必須,你們不也看看我是誰!」
「放開我,有本事重新來。我剛才是不小心才被你弄倒的」李尤扭動著身體試圖從對方身下逃脫。
「不叫我大哥,我可不會放開你的」小男孩加大力度壓住李尤。
「我哥不是你!你不配當我大哥!我哥一個打你100個!」李尤氣哼哼的叫著
「就那個沒爸沒媽的路予白嗎?哈哈哈哈哈」為首的男孩環視眾人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一眾小男孩附和著為首的小男孩。
「我不允許你這麼說予白哥」李尤猛的一頓亂晃,試圖把小男孩晃掉。小男孩雙腿使勁夾著李尤的身體,雙手抓著他的衣領把臉貼到李尤面前說到:「別掙扎了,老老實實認輸,我放你走。」
李尤見狀便用腦袋撞向對方的鼻子,但是自己個子稍微小些只撞到了對方的門牙,恰巧對方正在換牙期,門牙有些鬆動,在李尤的撞擊下對方的門牙掉了下來。為首的小男孩吃痛后便開始反擊,胡亂的揮著拳,無意識間多拳打在李尤的眼睛、鼻子、門牙上。
李尤挨打之後並沒有哭,對方打的越凶,他反抗的越厲害。
「啊!我要殺了你!」李尤大吼著。他快速的晃動雙腿試圖把小男孩踢下身去,但他還沒得逞時便引來了大人們。
「你們幹嘛呢!都誰家孩子啊!趕緊給我起來!」一個中年婦女走近前來才發現這兩個打架的孩子都是自己認識的。趕忙過去擰著自己兒子的耳朵:「李點點好啊你,跟我說出門找同學玩彈珠,結果你在欺負李尤!我待會怎麼收拾你」
「朴新你給我起來!你下手也太黑了!李尤要是出了什麼事,你爸多半會打死你!」中年婦女將騎坐在李尤身上的男孩一把拉開。
「哎喲,李尤你疼不疼啊?眼睛都腫了,嘴巴還出血了。怎麼這還紫了一塊。」中年婦女將李尤扶了起來。
「朴新瞧你看的好事!你比李尤大一歲,怎麼還是不懂事呢!看李尤給你打的!給我站那,站好了!我讓你媽過來領你!李點點,你過來!上去叫李阿姨下樓,李尤被打成這樣肯定要去醫院的!」
李尤趁著李點點的目前張阿姨說話的功夫,努力張開浮腫的眼睛看向朴新的方向,整準備發力衝過去再一次與朴新扭打在一起時,路予白將他攔住了。
「好了,痛不痛啊?」路予白看著他臉上的傷痕,溫柔的問著。
李尤咧嘴一笑,但是口水卻滴流了下來:「嘻嘻,予白哥,我沒事。一點都不疼。」
「為什麼打架?」
「因為他說予白哥你沒有媽媽,說你不是我哥。」想到這李尤猶豫了片刻還是說了原由。
路予白輕輕的揉了揉李尤的頭髮。聽李尤說的話手中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然後笑著說:「他說的沒錯啊,下次不要這麼衝動了,挨打很痛的。」
「予白哥!我不怕!我以後可是要跟爸爸一樣成為人民警察的!」李尤驕傲的挺起了小小的胸膛。
「走吧,李警官。我帶你回家處理傷口。」路予白故意捏了捏李尤受傷的臉。
「嘶!輕點!予白哥哥!就這麼放過他了?」
看著齜牙咧嘴的李尤,便笑著說::「還說不疼呢。他啊,不急,暴力不能解決問題。李阿姨會處理的。」
「好吧,那就先放過他吧。予白哥背我回家吧。」
「好,背你回家」路予白蹲下,讓李尤趴在自己的背上。站起身來要上樓時,看著在罰站的朴新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後面發生了一些事情,導致無論過了多少年,朴新聽到路予白三個字都會嚇得渾身冒汗,嚇得直哆嗦。
「那當然了,那可是我的榮耀之戰啊。在那之後周圍的大院,就沒人不怕我。見到我都得服服帖帖的」李尤如今想起來,臉上仍是得意洋洋。
「哥,哥?你在想什麼呢?你發現你最近老是愛愣神啊。」李尤見路予白又狀態外,有點擔心是因為睡眠質量不好的原因。
「啊,沒事。今天沒睡好。」
「哥,要不你現在睡會?反正我媽做飯還得一會呢」
「我沒事的,不用關心我。咱們坐一會就上去給阿姨打打下手,你要懂點事啊。」路予白拍了拍李尤的肩膀。
文允一直把擺放在陽台的花花草草收拾好后,便端來一杯咖啡坐在陽台的沙發椅上看著書。只不過是她的目光總是時不時瞥向在陽台上路予白與李尤。
「哥,對面那個女孩你認識嗎?她在5分鐘內視線瞥向我們這裡18次。其中兩次關注這裡長達15秒。」李尤用下巴點了點在對面樓的文允。
路予白看著李尤所點的方向,向對面揮了揮手:「她是我今天在健身房認識的朋友,叫文允。剛從國外回來。恰好她車胎漏氣,我給她送了回來。」
文允看到路予白在打招呼,然後站起身來揮揮手,她的臉上帶著迷人的笑容。
「哇嗚,一見鍾情的劇本嗎?」李尤一副吃瓜的表情。
「沒有的事,你可別亂說,人家從國外回來,比較熱情很正常的嘛。」路予白給他翻了一個白眼。
「叮」路予白的手機響起來微信提示聲,李尤看著對面的文允和路予白都是同時拿著手機,便笑的很有深意。
'心情好點了嗎?你要是心情不好,我待會可以陪你吃個飯。'
'謝謝,我已經沒事了。我待會沒時間,我晚些要和家裡人一起吃飯。'
'在陽台和你一起坐著聊天的就是你弟弟嗎?'
'是的'
'他看著和你並不像呀'
'不是親弟弟,但勝似親兄弟'
'嗯嗯,如果你有什麼不開心的,可以隨時跟我說。我們住的很近,可以陪陪你。'
'謝謝,如果需要時,我會的。'
文允拿著手機向對面的路予白揮揮手示意再見,轉手回到室內。他在回複信息時候,並沒有注意李尤一直盯著自己竊笑。當放下手機后,才看到一直斜著眼著自己的李尤,趕忙解釋道:「打住打住!停止你腦子裡腦補的戲份!我跟她沒什麼。我今天幫了她,她關心我。禮尚往來,很正常。」
「關係你?哥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每次我要問你時,你總會避開我的問題。」李尤發現了問題疑點。
「沒事,就是沒睡好。開車分神差點撞上別人了。」路予白很了解李尤的性格,一旦自己跟李尤說了今天發生的事情,那麼他一定會很上心的去追查線索。這樣會影響到他的工作,所以打算再一次避開話題。
「哥,我很了解你。比你想象中的還要了解。你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然你開車是從來不會分神的,更別說差點撞上別人了。」李尤將椅子挪到了路予白面前,坐的筆直,目光緊盯著他的眼睛。
「你真是的,難得休息一天你就老老實實的待著吧。哥,真的沒事。」
李尤不為所動依舊是盯著路予白的眼睛,路予白知道如果自己不說點什麼,李尤就會這麼一直緊追不放,這個死孩子真倔啊!
「嗐,我真的沒發生什麼事,你怎麼就不信呢」
路予白見李尤還是不搭理自己,便躺在躺椅上閉起眼來,讓自己眼不見為凈。李尤見到路予白閉上眼后,仍是保持端坐的姿勢,視線一直鎖定在他的身上。
五分鐘后,路予白偷偷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發現李尤還是維持著剛才的姿勢,隨即便又接著閉上眼。
「哥,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行行行!我服了你了。你這個性子跟誰學的?死倔!你早晚要在吃虧!」路予白見拗不過他便長嘆一口氣后睜開眼說到。
看到路予白妥協后,李尤嘴角便開始慢慢上揚:「哥,你說吧。能幫的忙的。我都會幫的。」
「我就是怕你這樣,我才不想說。你有自己的工作,手裡是有點小權利,但那是黨和人民給你的,不可以亂用。你要先答應我,我說可以。但是你不要插手。在不違法的前提下,我自己處理。你能接受嗎?」路予白嚴肅的跟李尤強調著原則。
「放心吧哥,我拎得清。」
見到李尤點頭承諾后,清了清嗓子便開始說起了今天的事情:「我被人盯上了。很有可能是一個組織。我...」
「嗯?誰這麼大膽?」李尤怒目橫眉道
「嘖......你能不能讓我把話先說完?」路予白右手橫在胸前嘖了一下嘴,做了打擊的手勢,李尤便坐直,不再插話。
「接著說,李旭死了,你知道吧?不用回答,你不但知道還去過案發現場。你今天休息,是因為你的領導要你避嫌吧。」路予白看向李尤,見他點了頭便接著說了起來:「一切的源頭要從他死亡開始說,昨晚將近十二點的時候他給我打了電話,我沒接。早上我便接到一個神秘組織的電話。起初我以為是詐騙電話,我就沒理會」
路予白坐起身來喝了口水:「然後怪異的事情就開始了,我去健身房時,發現有人盯著我。我去查監控,但是會突然停電。開車回家,路上發現有人跟蹤我。我聽了廣播發現李旭死了,差點就撞了車。到家后,有人按了兩次門鈴,第一次我去看時門鈴是視野正常的,但是沒有人。第二次就被人粘上了口香糖。所以我提著棒球棍出門找人去了。」
「我出門沒找到人,那麼人肯定是在消防通道里。後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就這些了」
「哥,李旭死的事情我不是有意瞞著你的。我知道他在小時候詆毀中傷過伯母,我想你知道他的死訊后應該也是高興的。但組織紀律不允許我泄露相關信息。希望你原諒我。」
路予白笑著說:「你長大了,-明白孰輕孰重了。我很欣慰,怎麼會生氣呢。組織紀律問題,我比你更清楚啊。我現在想聽聽你在案發現場的觀察」
李尤聽到了路予白的提問知道這是對他最短時間的考核,想了想后回答道:「兇手很聰明。不,是天才。但他還是漏出馬腳,他的表演慾望過於旺盛,雖然我們現在還沒有抓住他確切留下的痕迹,但我相信只要沿著這一條路找下去肯定會有他的線索。」
路予白只是笑著,但是沒有說話。李尤只覺得身體些許發熱,額頭開始滲出些許汗珠,他知道路予白並不滿意自己的答案,於是重新整理了邏輯。
「兇手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一把沒有指紋的兇器,沒有監控能拍到清晰的畫面。但他把案發現場處理的非常乾淨,沒有一絲血跡。證明兇手非常謹慎,且有充足的時間清理現場。那麼兇手一定是熟知案發現場及周邊的環境。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很高。兇手選擇切掉受害者的頭顱,證明不是激情犯罪,且受害者的頭顱對於兇手而言有一定的意義。否則就不會特意去到橋底布置一個儀式現場。兇手一系列的行為都是為了欣賞,他認為這是一場秀,是他的作品。他要展示給所有人看,或是給特定的人看,他肯定會再次回到案發現場附近的。」
李尤一口氣說完后,整個人像是脫了水一般的蔫了了下去。
「嗯,不錯。進步了。」路予白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尤看著路予白平靜的樣子,心中升起一絲疑問,但他不敢說出口,也不敢去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