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自然靈
蔣青青和葉浩回到家的時候，端木和蔣子涵還在睡覺。
太陽逐漸升高，陽光從門廊的屋檐邊緣漏出，在地上劃開一道反差強烈的陰影線。
今天無疑是個大熱天。
老婦人給一人一鼠泡了薄荷茶，把給葉浩的那一份盛在了礦泉水瓶蓋里。
小鼯鼠一邊舔食著，一邊專心聽老婦人講課。
蔣青青閉上了眼睛，小茶几上出現了一道微弱的旋風，擺弄著些許灰塵。
葉浩往裡面扔了幾片薄荷葉，旋風向葉浩刮來，把它吹的毛髮上揚。
「和我的自然靈打個招呼吧，」，葉浩吱吱叫了幾聲，敬了個禮。
旋風柱微微屈伸，薄荷葉翻滾了幾下，像是在朝它鞠躬。
「原始社會的祭祀們，會以神的名義解釋自然現象，從此他們眼裡的自然一部分是真實的自然界，另一部分是自己的思考和意識。
這就是通靈者的來源。」
「後來，有一些祭祀為了更加接近他們眼裡的神，開始冥想，服用致幻劑....這一切的結果是他們把自己的一部分靈魂甩了出去，和自然界的某種東西結合，形成了自然靈。」
「自然靈具有自然的特點，可以一定程度上干涉自然界，是自然規律的化身。
也擁有你的特點，擁有一定程度的意識和可以被人類思維觀測和理解的存在方式。
總而言之，自然靈既是你，也是自然。」
葉浩咂巴咂巴嘴，薄荷茶在嘴裡冰冰涼涼的，讓它感覺大腦彷彿被刺了一下。
「既然你已經可以看到自然靈，那說明你已經有一部分靈魂流落在外了。
你可以試著直接溝通它們。」
老婦人從桌子下拿出一瓶香膏，在葉浩的身體上塗抹出各種符號。
…….
葉浩感覺自己的意識，還有感官在從邊緣處開始模糊，陽光散射出多樣的色彩。
那曾在群山之間跳躍的生靈，現在靜靜的漂浮在空中。
葉浩伸出一隻爪子，恍惚間爪子又變成了手。
那不定性的生物逐漸降落，一點一點試探性的攀附上了它的手臂。
一陣震顫湧入大腦，葉浩看到環繞著星球的風在不同的地方降落又上升，盤旋又消散。
它們輕撫過大地與城鎮，那視角像是自己在空中飛翔。
他可以聽到遠方的動靜，讓四周的風永無止息的旋轉。
一股類人的情緒浮現在意識里，彷彿是自己最基礎的機能又重新回到了身上。
…….
葉浩逐漸清醒過來，但那股觀感不曾消散。
他看著浮現在自己身周的，液體一樣的物體，就像看著自己的臉。
小鼯鼠讓他們散開，一陣氣旋把它托舉起來，新生的自然靈與蔣青青的旋風交錯了一下，就融在了一起。
蔣青青看著這一步，良久呼出一口氣。「果然，你也是風。
在你眼裡，它們是什麼樣子？」
「它們沒有定型的身體，似乎也沒有確定的空間位置和相對形狀，我只有憑想象給他們創造一個出來，才能讓他們的樣子出現在腦海里。
但更多時候，他們更像是待在我腦子裡的，一股陌生而熟悉的情緒。
那你呢？在你眼裡他們是什麼樣子的？」
「它們像時起時落的潮汐，裹挾著信息傳到遠方。」蔣青青回答道。
葉浩不再看著自然靈們，它們也消散在了視野里。
蔣青青會廚房裡拿了一些早點，同樣讓小鼯鼠吃了一部分。
「你也覺察到了，自然靈是你的一部分，卻也有外在的成分，當你全身心的投入在自然中，你也就全部變成了自然靈。
這對於通靈師們，就叫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化為了自然的一部分。」
「通靈師也有很多種變體，但無論如何，都是對靈魂和自然的開發利用，
比如可以操控夢境，以自己的一部分與像桃木劍，水晶球一類的物品結合等等。」
「那我的眼鏡和腰包是太爺爺的一部分嗎？」
「我也考慮過，但我沒有在它上面感覺到葉潮生的靈魂。」
風帶來了意識從混沌中清醒的信息。葉浩和蔣青青知道，端木和蔣子涵醒了。
老婦人笑道：「你差不多該回籃子里去了，小鼯鼠。」
葉浩聽著床與被子的摩擦聲，問到：「那...你也把他們和我們的世界隔絕開了嗎？」
蔣青青的笑容略顯傷感，點了點頭。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種神秘，自然靈只是其中一種。
沒有人知道它們在哪裡，是什麼，但是我們像被詛咒了，清晰的知道它們確實存在著。
甚至在它們逼近的時候就像被神戲弄一般，准許擁有模糊的預感。」
葉浩點了點頭，隨後讓風托舉著它來到二樓的窗檯。
「明天日出的時候來樓下找我，我們來講後續的內容。」
........
葉浩悄悄爬進藤編筐的時候，兩個人還在床上賴著。經過長久的伸懶腰，蠕動，和心理鬥爭，端木和蔣子涵終於起了床，開始新一天的生活。
「今天咱們帶鼠鼠買完東西，就去看看高中同學吧。」
「咱們還沒開行李箱呢，先把東西收了。」
「最新一期的視頻也該更了，咱倆連文案都還沒有寫。」
「不管怎樣呢，先去吃早餐。」
「該吃午餐了。」
「……….」
最終，兩人的決定是出門去吃午餐，然後去買寵物用具。
至於更新和收拾東西，那就下次一定了。
端木穿了一件休閑短袖襯衫，把小鼯鼠放在了胸前的兜里。
兩人從倉庫里翻出兩輛自行車，騎著它們前往商業中心。
府北鎮的高層建築要比白澤丘要低一些，但是老城區也少一些，有許多仿古的建築夾雜在街道兩側，城市也較為休閑。
七拐八拐之後，兩人來到了飛艇正下方的鹽市口商業中心，天空中的巨幅廣告牌代替了陽光，讓這裡顯得更誘人了。
端木選了一家北海島料理店，草草解決后就前往了寵物專賣店。
「這些東西在網上買應該會便宜一點。」
「上次我們和這個品牌合作的時候拿了會員卡和折扣，你忘了？」
「好耶！」
從小床，寵物餐具到果泥和保健品，兩人幾乎光顧了每一個貨架分區。
葉浩死活不願意試穿其他的寵物服裝，是這次採購唯一的遺憾。
最終兩人把東西搬回了家，就開始計劃去拜訪留在白澤丘的高中同學們。
「不知道他們現在都怎麼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