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狩魔者新兵
帶著採集工具，慢悠悠地走進魔物森林。
昨天收到狩魔者的信，免費給我提供護送上山的機會，但條件是，作為考試的素材。
「這不是店長大人嗎？沒錢買材料了？」「是啊，窮得快吃土了。」「真讓人開心。」
梅姬倚著一棵樹，雙手放在背後。
「你在這幹什麼...」「我倒要問你。」「我去采草藥。」「不要去。」「...沒事的。」
她是怎麼知道的啊...
「不要和狩魔者走得太近，因為是你。」「安心，安心。」「也不希望你和舒芙蕾合作。」「安心...」
她搖搖頭，嘆了口氣。
「你還在等什麼？現在就走。」「我在等人啊...」
......
就這麼對視著。
她慢慢把視線挪開。
「那你在等什麼呢...」「等你走開。」「請問我該站在哪裡？」「看，那個狩魔者來了。」
她指向我背後。
......
你以為我會信嗎？
「你手上有拿著什麼嗎？」「...不許看。」
摁住她的肩膀，抓住她的胳膊。
「這麼快就對我動手動腳了？」「...這是什麼？」
她的左手上裹著繃帶，整條手臂都特別冰冷...
摸上去根本不是活物該有的體溫了。
「......」「舒芙蕾來了啊...」「給你。」
她把右手從背後伸出，遞給我一個雕花木盒。
右手看上去沒事。
這個盒子還有點重量…
「我說，梅姬…」「鄰居之間的贈禮而已。」
然後就走開——倒不如說是逃開了。
還回頭看我一眼，像是在確認些什麼。
這盒子是熱的...難以想象裡面有啥。
打開蓋子，裡面是...土豆燒肉啊。
這個我記得是約雅蘭斯那邊的地方特色菜品...油會比較多。
側面有個機關，一不注意，一把木勺掉到地上。
盒底有個很薄的隔層，裝著中間掏空的火防石板，中間填充有一層火蠟。
...她是怎麼知道我忘帶乾糧的。
而且這個盒子精緻過頭了。
...人呢，說好的在路口等我呢？
——
用小斧頭在樹下刨土，確保把樹的根系露出來，再用斧頭砍斷樹根，裝進筐子里。
「抱歉抱歉！來晚了...！」「啊。」
一定是那個要護送我的傢伙來了。
說是新兵，看來是個冒失鬼啊。
「新兵因卡洛斯，前來報道！」
一頭銀髮，一套皮甲，一把刺劍掛在腰間，很常規的狩魔者裝備。
「嘿嘿...」「笑得這麼開心，去哪玩了？」「起晚了！非常抱歉——」「我先回去一趟。」
別以為我光站在那邊苦等他來...我稍微在森林邊緣挖了點樹妖塊根，采了一筐。
沒花多長時間...挖了半小時吧。
這魔物森林裡可不止是真正的樹，樹妖也是有的，至少我目前挖的這棵樹是樹妖。
它們倒不是不會動，不過就算把它砍斷也不會活動一丁點，不知道它們怎麼想的。
如果真想動的話，據說它們會像人一樣移動，樹根就是它們的腳。
「您挖的這是什麼...」「樹妖啊，你不是狩魔者嗎？」「確實有點魔力在流動，
可這是因為它在魔力源附近的原因吧？」「這個...我比你懂。」「好吧～」
走回煉金店，把樹根交給優莉，讓她和桃稍微處理一下，等我加工。
這東西自己留點，多餘的賣給材料商，還算賺錢，就是累點。
「哥哥，沒有帶吃的。」
卸貨的時候，優莉捧著一個有我兩個巴掌這麼大的紙包和一個水袋，遞給我。
「是嗎...真是忘了個乾淨。」「近來辛苦哥哥了。」「我再怎麼謝謝你都不夠，優莉。」
我使勁揉了揉她的頭。
所以，我就不多謝了。
——
這傢伙一直在對著我傻笑，咧著個嘴，笑容綿綿軟軟的。
這傢伙真的能保護我嗎...
「先生真的很迷人呢！」「你先別奉承啊，我又不負責給你打分。」「沒有啦，但總感覺有一種吸引力...明明先生身上沒什麼內在魔力...」「那就是有內在魔力的表現啊，你這傢伙。」
「好奇怪...這種感覺...但好像不是在您這裡…」
狩魔者和魔女都具有對魔力的渴望，也就是說我現在不算是很安全。
狩魔者的新兵，可以比作嫩芽，特徵就是敏感。
是敏感，不是敏銳。
這傢伙該不會抽劍把我砍了吧？不過我也有應對的策略。
下意識摸摸腰帶。
狩魔者隊長邀請我上山「參加考試」，在森林裡都看不見幾個人，到山上就相當於是找到個隱秘的地方，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都不會有人知道。
「尤狄特在哪呢？」「隊長會在暗處觀察的。」「那就直接往山上走吧。」「嗯！」
——
只有一個筐的話，只能採集一些貴的東西。
目前走到了山腳下，採到了一些地精花。
「先生...這裡是哥布林營地...」「你不是會保護我嗎？」「只是說您要注意安全啦！」
把地精花連根拔起，放進筐里。
用地精花製作的膏藥可以治癒任何皮外傷，藥用價值還蠻高的，不過只有地精懂得如何讓這種植物結出種子。
能採到的還是太少了，基本都讓地精采走了。
「叫我艾就行。」「嗯！」
再走一會兒，眼前就是哥布林和地精的大本營。
算是個洞口吧，幾個哥布林戰士在附近巡邏。
哥布林和地精住在一起，共同保護族人，抵擋冒險者、巨魔、狼的攻擊。
哥布林提供戰力，地精提供後勤補給。
「哥布林...這就是第一個目標嗎？」「當然不是，就稍微看一眼。」
越靠近魔力源，能搞到的東西就越好。
筐子要留給好東西才行。
——
「好奇怪哦...為什麼這附近連巨魔都看不到了...」「這裡巨魔很多嗎？」「至少我在訓練的時候，山腰這裡都是有的...」「這可還沒到半山腰呢，而且越安全越好。」「可隊長在一邊考核呢！」「我不會為了這個就去招惹魔物的。」
巨魔...雖然沒有遇到過活的，但還是有點害怕。
身高三萊米的龐然巨物，粗糙的綠色厚皮，不過要說最嚇人的還是獨眼巨魔，那種巨魔的眼睛長在鼻子的上方，而且獨眼巨魔的眼睛是有大有小的。
「這次考核該怎麼辦呢...」「只要你讓我時刻安全，不就是完成任務了嗎？」「雖說是那樣啦...」
他揉搓著耳邊的捲髮，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至少能讓我有一個可以保護的人嘛...」「我還想活命。」「有我在身邊...哼嗯...沒事的...」「排練過了？」「被發現了！」「居然承認——」
他右手拔出刺劍，向一隻埋伏著的哥布林刺去，手腕翻轉，可憐的哥布林立馬身首異處。
整個斬首過程就像拔瓶塞一樣輕鬆簡單，很不厚道地描述，還有一聲「啵」音。
草叢一陣窸窣聲，聲音逐漸遠去。
「需要把剩下的解決掉嗎？」「罷了。」「它們會去叫援兵的。」「跟著我就行。」「大哥對魔物還真是溫柔呢...」
我回頭看他，驚得他後撤一步，立正站好。
...稍微耍耍帥吧，雖然有點狐假虎威。
「只是對弱者的憐憫而已！」「大哥好強！」
這奉承實在是假過頭了！
——
這回是真的到半山腰了。
好累啊...
沿途看到不少東西，可以確定的是，山腰以上資源豐饒，山腰以下的資源應該都被勇者們採集得差不多了。
山腰以下甚至看不見小野花...那玩意就是雜草，居然也會有人采走它們…
「好了...該是你大展身手的時候了。」「交給我的劍吧——！」「好好好...」
嗯...我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
好像是什麼東西的吼聲。
「那是什麼聲音？」「是巨魔噢，聽上去應該是被六個人圍起來打。」「這是怎麼能聽出來的？」
「我們往聲音的方向走吧，那附近應該不會有什麼魔物。」「巡邏就交給我吧～」「好...」
——
走了一路，抓了兩隻金線蝶。
然後就看到那些鐵疙瘩在攻擊巨魔。
「好可憐的巨魔！」「...怎麼說呢，我現在一點都不害怕。」「我也是會稍微怕一下的...」「別把我跟你比啊。」
還真是六個人...雞冠頭不在。
「我要去幫忙嗎？」「幫了又沒有報酬，走吧。」「那我們來這裡幹什麼的...」「方便採藥啊。」
這傢伙，閑不住啊。
「不是說了要『巡邏』的嗎？快去。」「是！」
別打擾我採藥就行。
看看周圍都有什麼...這些樹太煩人了，非常非常遮擋視線。
樹底下一般都不長什麼草藥，也就蘑菇多。
在這種魔力充分的地方居然長這麼高的樹，真是暴殄天物...把這些樹挪走的話，這裡會有很多值錢的東西。
先把這些蘑菇采了吧...同時有托和環的蘑菇有很大幾率是毒蘑菇。
而那些無毒的可以煮湯喝，不過那就太昂貴了，還是賣掉比較好。
突然想摘點致幻的依蘭菇煮湯...還是算了。
摘走帶回家做切片再晒乾吧，至於這東西能做什麼藥劑...我也不是很清楚。
——
看到一叢小白花。
這個是...地精花...？
哪個地精閑的沒事把地精花種在這麼危險的地方...這裡應該有很多凶暴魔物吧。
不過，只要地方夠隱秘，我也可以種點啊。
算不上多昂貴，但如果我有能力，何樂而不為...這東西泛用性很廣，利潤又高。
好糾結，我是把這些采走還是留著啊。
那我拔幾根，在這附近隨便種點吧。
...突然從土裡蹦出來一隻地精。
應該是成年地精，因為它有一萊米高。
地精的腦袋很方，身子也方，看著像塊木頭。
哥布林的腦袋很圓，胸廓小，肚子大，身材像個花生。
「掃喀六齊克，齊克齊嘚嘚兒～」「知道了知道了。」「齊克齊克——」「知道了知道了。」
當然知道它聽不懂了。
「這些地精花歸我了哦。」「嘚嘚嘚～」「很高興的樣子啊...因卡洛斯！」「在！大哥！」
因卡洛斯把手上的乃香菇放進我的筐里，我打賭那是筐子里最便宜的東西。
「你看看我背上的筐子里有沒有什麼便宜貨。」「我可不認識啊...」
我把筐子放下來，拿起這朵奶香菇，拔掉菇柄，將菇帽塞進嘴裡嚼著吃了。
能生吃的蘑菇不多，乃香菇算一種。
「我可不想跟地精結仇，以後就采不到這玩意了。」「那倒也是...真的有那種說法嗎？！」
這個地精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我們。
哥布林有攻擊性，但地精絕對不會有。
也不是說善良啦，長這麼一小點，就算有攻擊性又能怎麼樣。
它抱起幾根地精花，挺起身子，努力遞給我。
「掃齊克列叨！齊克嘚嘚兒～」
即使每天都有同胞被人類殺害，這些傢伙依舊保持著純潔的本性。
真是噁心。
——
雖然挺捨不得的，但還是給了它一隻金線蝶。
把這種蝴蝶燒成灰，加點尋常可見的活力藥劑，沖水喝可以止瀉。
煉金師把這種蝴蝶加工成解毒劑。
問我解什麼毒的話，解各種能讓人腹瀉的毒。
哈哈哈，不好笑。
醫生說這種解毒劑治標不治本，所以也沒人去抓金線蝶。
但就算是緩解腹瀉也好嘛，成天吃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中毒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你可不要再跟著了哦。」「不要理他。」「大哥對這種小東西還真是慈悲啊。」「我可不想跟地精搶東西，顯得我沒品。」
用柴刀砍出一條路，不得不說這山上生長的東西確實新奇，有些材料連我也不認識，是受到魔力源影響產生異變了也說不定。
砍了好久，終於砍出了一條路，看來能到達這裡的冒險者不多，也可能說是根本沒有。
即便大家都說山上很危險，但在我看來就很安全，也許是有狩魔者跟著的緣故吧。
路邊有一汪山泉，旁邊有一截躺在地上的樹榦，看來也不是沒人到過這兒嘛。
...這裡哪來的流水，流去哪裡了？
「你看，這邊有山泉。」「不繼續往上走了嗎？」「你現在灰頭土臉的。」「好無聊啊——」「先洗臉啦。」
帶他把臉洗乾淨，繼續上路。
「話說大哥，你以前上過這座山嗎？」「沒有，這是第一回。」「可你一點都不害怕...」「這還怕什麼，有你在啊。」「謝謝！但我明明不是為了說這個的！」
...本來以為誇他一句就會立馬閉嘴。
這交談聲可別引來什麼東西。
「我第一次到山腰上的時候，很害怕來著...狼和熊一直在低吼，骷髏的骨頭不停在響，敏捷的哥布林，會掏人眼珠的惡魔小鬼...」「到現在你都見怪不怪了，對吧。」「是的...但還是覺得自己膽子很小。」
從樹洞里掏出一隻一萊米長的斜眼格紋翠青蛇，扔開，然後把蛋殼取出來，扔進筐里。
「等你有了必須守護的事物，你才會勇敢起來。」「不要隨便掏人家的窩啊...」「反正小蛇都孵出來了，你看。」
手伸進樹洞里，捏住小蛇的頭，拿出來給他看。
「好可憐的蛇...」「可憐什麼，這蛇咬你一口，一周別想下床。」「至少戴個手套吧...」「熟能生巧嘛。」
說著，把纏上胳膊的大蛇扯下來扔進樹洞里。
我聽見有兩塊燧石相互敲擊的聲音，但那聲音空靈，而且在此等開闊地帶居然有迴音。
「喀喀喀...」「那是什麼東西...？」「惡霧術士！」
披著黑袍的一團黑霧，阻擋了我們的路，只能看見一張長臉。
這個長相確實是嚇著我了，好醜。
「這東西你能用劍砍死嗎？」「沒問題的...我可是邪光派狩魔者。」
...狩魔者這一塊是真的不清楚了。
惡霧術士的黑霧中有綠光閃爍，就像是它的眼睛一樣直視因卡洛斯。
因卡洛斯的周圍出現兩道綠光，迅速連成一道發出綠光的魔隙，但是被因卡洛斯巧妙地躲過了。
他右手握住手中的刺劍，紫色的光自掌心逃逸，覆蓋劍柄，而後迅速充斥在劍刃周圍。
這看上去就像是在給劍做附魔，但絕對不是真正的附魔。
因卡洛斯低下身子，向那魔物發動一次疾沖，魔物避開的瞬間，被劍身周圍的紫光傷害，發出奇異的慘叫聲。
因卡洛斯用左腳踏地，向上一撩，劃出一道弧線，揚起的泥巴打在黑袍上，然後就只剩下一件掉落到地上的黑袍。
「它死了嗎？」「本來就不是活物。」「...那它消失了嗎？」「大概吧？」「你看起來蠻輕鬆的嘛。」「這可是狩魔者的特權，而且這算是最下等的魔法生物了。」
他將那件黑袍拿起來看了看，然後就扔到一邊。
「這東西不值錢嗎？」「只是死在這上面的冒險者的遺物而已，肯定不值錢。」
那這豈不是白打了。
不過看起來確實挺簡單的啊...我也行？
「咔嘹咔嘹咔嘹...」「什麼東西啊...」
聽上去像是什麼東西在我背後叫。
剛要回頭，被一堆硬物抓住了頭。
「......？」「艾大哥——」
我是要死了嗎？！
那東西突然把我的頭扭過來，幸好我能夠側過身來，不然頭就要擰壞了。
是個骷髏，初步看上去是個男人，因為顴骨——
「啊呃啊啊？！」
狠狠地給了我右臉一拳，直接打趴下了！
「該死的職業病——！」「大哥——」
感覺下巴脫臼了！我的下巴！
「是波達里骷髏！」「替我報仇...噗嚕噗嚕...」
在一陣陣死去活來的疼痛中，戰鬥結束了。
當因卡洛斯把我扶起來的時候，地上就只剩下一攤骨頭。
「...打死這東西也沒戰利品嗎？」「沒有哦...而且這傢伙也是不死系。」
他撿起幾根骨頭扔下山，然後把骷髏頭踢開。
「可惡...居然搞偷襲！」「如果它有武器，店長...」「我要把你的骨頭燒成灰啊...！」「好強的怨念！」
——
回到山腰，在山泉水旁邊歇下來了。
我是不敢再上去了，臉都被打腫。
用水漱漱口，吐出來的水泛紅。
「光是一堆火應該是燒不成灰的。」「還需要你提醒我嗎？？為什麼我會被打啊？」「抱歉...我會儘力補償大哥的！」「等著哦！」
這傢伙傻傻的，我壓根沒有想要欺負他的想法。
清點一下上午的成果吧，幾根地精花，一堆奇奇怪怪但是可以吃的蘑菇，一隻金線蝶，一棵打算送給韋爾的烈陽百合，兩隻梅花鼬，加起來連半筐都不到。
總價值也就十個銀吧，兩隻鼬大概六七個銀。
下午要不要再去上面看一看...？但已經感覺到處都是魔物了。
我在附近的山頭上還能看見惡魔呢...
「喂，這附近有沒有半身蛇妖？」「艾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樣！」「有、有啊...」「哎呀，你臉紅啦？」
他羞紅了臉，使勁地搖頭。
「知道艾大哥想看...被凝視了可是會石化的！」「那——描述一下？」「反正就是漂亮...別戲弄我啦！」「讓我看看嘛！」「不要！」
好沒意思，哼。
「大哥你是不是被打傻了...」「沒啊，我本來就這樣的。」「曾經以為大哥是值得信賴的人呢...」「什麼叫曾經啊，你這後輩。」
肚子餓了。
「所謂的轉移話題啊，就是從吃飯開始的。」「明明是最尷尬的方式...」「哎呀今天天氣真是好...」「真的傻掉了！對不起！」
無視他，拿出梅姬給我的木盒，打開。
呃...沒拿出來不覺得餓，聞到味道就覺得餓啊。
「嗅嗅。」「你那是什麼表情啊，別流口水啊你。」「沒什麼啦！才沒有餓呢！」「哦。」
從側面取出木勺，舀一勺。
「你沒有帶乾糧嗎？」「狩魔者不需要吃飯、飯！」
很難相信一句話的最後一個字會結巴。
「嗅嗅。」「感冒了嗎？」「唔...」「想吃嗎？」「唔...」
我把盒子遞給他，他開心地接過了，臉上表情就像是在說「我不客氣啦」。
一顆石子打到我的後腦勺上。
「你想吃就都給你咯。」「這不好吧～」「看在你這麼可愛的份上...」「喜歡大哥～」「別粘過來！」
一顆石子打到我的後腦勺上。
他舀一勺肉，遞到我面前。
「來，大哥～」「你這傢伙是狩魔者啊！千萬別流口水啊！我害怕了啊！」
他還很自覺地把口水吸回去了！
如果這是別的狩魔者，這口水恐怕是在表示我要被汲取魔力了。
但對於他來說...他只是饞而已。
一顆石子打到我的後腦勺上。
...所以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我吞。」「味道怎麼樣？」「又不是你做的，悶頭吃吧。」「我不客氣啦～」
一顆石子打到我的後腦勺上。
——
泉水自孔眼中湧出，空了人煙，滿了池塘。
這裡的環境真是好...希望下次是個正常人坐在我旁邊，至少別是狩魔者。
拿出優莉給我的紙袋。
拆開麻線，裡面裹著一塊麵包。
我們家沒有做麵包的烤爐...優莉是在哪弄到的...
我可以確定的是，沒有哪家烘焙坊會在麵包里加酸奶和蘋果乾。
...和以前一樣，令我感到無地自容的天才煉金師，我本該引以為傲的妹妹。
等下，我忘了告訴因卡洛斯，那個盒子底部有加熱的東西...
看他吃得這麼開心，就不告訴他了...
剛看他一眼，他又盯向我手裡的麵包。
真是貪得無厭啊...一點都不覺得可愛。
我樂於觀賞優雅女士大快朵頤，可這是男的。
「要來點嗎...」「就要一點——」「你把自己手裡的先吃了吧...」「請幫我留好～」
某種意義上這傢伙蠻好哄的——居然是優點？
「這麼能吃，你們隊長受得了嗎？」「我們吃飯都是自費的。」「錢包受得了嗎？」「在森林裡打打獵，什麼都有了。」「是嗎...要多吃蔬菜水果啊。」「狩魔者向來有什麼吃什麼——唔唔好吃！」
吃得真香啊...你這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