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婢女圖
一條雜草叢深的小路。
一座建在山頂的道觀。
齊雲伽在道觀里轉了一圈，沒有見到道長。
高老漢在廚房找了壺涼茶，噓聲說：「齊主任，先解解渴。」
「道長呢？」齊雲伽四望一眼。
高老漢笑嘻嘻的說：「我這就去找。」
齊雲伽喝了半壺涼茶，久久等不到高老漢來，便找了三支香要拜拜。
道觀大殿里的常明燈亮著，齊雲伽在三清座下許願：
「天師保佑弟子仕途一帆風順。」
禮畢。
齊雲伽轉悠到觀內廳堂，看牆上掛著一張超凡脫俗的美人圖。
陣陣清風從窗戶吹入，掀動起帘布飄擺。
「好美的畫。」齊雲伽不禁駐足良久。
「嘉靖年一五五五年。」
「嚴嵩。」
「居然是價值連城的名畫。」齊雲伽頓感驚奇。
帘布飄過。
「你是誰？」齊雲伽乍然看到一個阿娜多姿的水袖美女。
水袖女子在帘布之間翩翩而來，「公子。」
「你叫我什麼？」齊雲伽意外的問。
水袖女子香香飄飄，一側身便倒在齊雲伽懷中，「公子，你不記得我了？」
「不記得。」齊雲伽茫然地兩手抱著女子。
女子一甩水袖，袒露香肩，「公子，我可記得你啊。」
「記得什麼？」齊雲伽眼睛迷離，魂不附體。
女子捧著齊雲伽的臉，微張杏口，「閉上眼睛。」
「閉上眼就看不到你了。」齊雲伽微笑著說。
女子杏口哈出一股霧氣噴出，「閉上眼睛。」
齊雲伽鼻子一鼾，閉上了眼睛。
一時間天旋地轉，昏天黑地，齊雲伽落體掉在了青石階上。
「公子，你怎麼突然跌倒了？」水袖女子扶住齊雲伽。
齊雲伽晃了晃腦袋，「你？這是哪裡？」
「公子，你好好看看，這裡是京城。」水袖女子指著熱鬧的集市。
齊雲伽漸漸清醒。
女子指著前方說：「公子，那裡有賣糖葫蘆，小姐一定喜歡。」
齊雲伽陪女子買了兩串糖葫蘆，「姑娘，現在是什麼年代。」
「嘉靖年啊，公子你怎麼好像心裡空空的，腦袋也是一片空白的樣子。」女子提著水袖，從籃子里取出一個蘋果。
「吃個甜蘋果吧。」
齊雲伽拿著蘋果久久不能下口，「我們要去哪？」
「去嚴府啊，小姐還在等著我們呢。」女子拉著齊雲伽。
齊雲伽牽著女子的水袖，一路穿過熱鬧的市集。
「御林軍怎麼在嚴府外面，公子，你等一等，我先進府看看。」女子提著籃子便走。
齊雲伽等待著，一排排御林軍雄壯威武，還看到了一個將軍。
「來人，把那個人帶來。」將軍抬手指著齊雲伽。
齊雲伽被兩個御林軍請到了將軍面前，「將軍，你認識我？」
將軍抬手一揮，支退了御林軍，「你擊退了刺殺聖主的西域悍匪，我怎麼會不認識你呢。」
齊雲伽一拍腦門，「我怎麼不知道呢？」
將軍笑著說：「以後有酒一起喝，有肉一起吃。」
「將軍，我怎麼好意思攀上你這關係呢。」齊雲伽陪笑著。
將軍喜笑顏開，「別不好意思，以後我們就是兄弟了。」
「好兄弟。」齊雲伽順著說。
將軍目光一挑，
神情如炸雷，「這…怎麼有兩個。」
齊雲伽順著將軍的目光看去，一驚，「你是誰？」
將軍大手拉住齊雲伽，喊著：「來人，給我把這個冒充孫悟空的人拿下。」
回來的水袖女子伴著一個和齊雲伽一模一樣的人攔住將軍。
「將軍息怒，這位是我的遠房親戚。」孫悟空說。
女子也為齊雲伽求情，「將軍，這是孫悟空的胞親，別用刑。」
「既然這樣，那放了吧。」將軍面色稍有緩和。
齊雲伽小心的來到女子身邊，看了眼孫悟空，不敢作聲。
女子趕忙拉著齊雲伽躲到了嚴府外牆，「公子小心，孫悟空要殺你。」
「殺我？」齊雲伽遠遠的望到正和將軍勾肩搭背的孫悟空。
女子小聲的說：「公子，先躲一躲再說。」
「擺架回宮。」嚴府大門前走出一個太監高呼著。
黃幡大轎子一起，御林軍也跟著一同離去。
孫悟空在嚴府外高喊著：「冒牌貨快出來。」
「我先去哄走孫悟空再來找你。」女子小聲的說。
齊雲伽看到女子同孫悟空一同進了嚴府，方才鬆了一口氣。
「我早就看見你了，還躲。」孫悟空似幽魂般出現在齊雲伽身後說。
齊雲伽大驚，「你要幹什麼？」
孫悟空從耳根變出金箍棒，當頭一棒殺來。
「別殺我！」齊雲伽從桌子上驚夢而起。
連綿不絕的東風吹擺著帘布，牆上的美人畫微微晃動。
「原來是我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齊雲伽抹了一把冷汗。
高老漢在外面喊著：「齊主任，齊主任。」
「我在廳堂里。」齊雲伽端正地坐在桌子旁。
高老漢來了，帶著一個紫袍道士，「我帶晴南候道長來了。」
「坐吧，我們先聊一聊。」齊雲伽笑著說。
高老漢請晴南候道長坐下，便說：「你們聊，我去弄點吃的。」
晴南候道長笑著說：「齊主任，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不打緊，那幅畫是哪裡來的？」齊雲伽指著牆上的畫。
道長眉頭一緊，「這是明朝嘉靖年間，嚴嵩的畫作，畫中女子是嚴嵩的官婢。」
「如此珍貴的傳世畫作怎麼會在你這裡？」齊雲伽嚴肅的問。
道長嘆了一口氣，「齊主任，我本是嚴嵩之後，這是我的傳家寶。」
「是嗎？」齊雲伽頗感驚奇。
道長開始細說，「五百年前，我祖嚴嵩一支血脈帶族人建立官術村，我是嚴嵩第３６代子嗣。」
「原來如此，道觀里只有你一人打理嗎？」齊雲伽細問。
道長中肯的說：「有時村民也會來打理道觀。」
「那我再問一句，美人圖裡有什麼故事？」齊雲伽挑重的問。
晴南候道長目光投向美人圖，「嚴嵩在畫完婢女圖后不久便撒手人寰，貧道先祖一脈才舉遷於官術村。」
「明白了，那婢女後來去了哪裡？」齊雲伽細問。
晴南候道長眉頭一緊，「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