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偽術士
趙虎真的怕了,他是見識過王隱功力的。
那修滿九個丹田的氣海,所釋放的滾滾氣血,倒還真像是雄霸一方的老魔。
那柄純由外放氣勁凝聚而成的八十米長刀,自己可頂不住。
於是他緩緩後退,盡量遠離王隱,打心底里恐懼王隱。
甚至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這時,賊首李響忽然手插口中,猛吹一聲長哨。
嘟——!
哨聲傳出醉春樓,方圓三百米之內都能聽見。
但很奇怪,竟然沒有一人回應他的哨聲,外面靜悄悄的。
他的這種哨聲並不普通,是馬賊們獨有的一種哨語,每種不同語調的哨聲,代表著不同的意思。
按照常理來說,李響哨聲傳出,醉春樓附近的馬賊們應該以哨聲回應。
並且哨聲會越來越多,如烽火傳信,傳遍整個青陽鎮,傳入每個馬賊耳中。
這哨聲的意思是:小的們,來給師祖請安。
李響本想以此哨聲,喚來青陽鎮內的三百馬賊,來給王隱請安。
但沒想到,外面鴉雀無聲,什麼回應也沒有。
李響一臉懵逼,問道:「師父,您的那三百徒孫呢?您來時有沒有看見?」
王隱回答:「那些馬賊?都被我消滅了。」
「死了!?」李響頓時覺得痛灌天靈,反問道:「師父!他們都是你的徒孫啊!」
「放屁!我不是你的師父,更不是馬賊的師祖!」王隱質問:「你以為你故意誣陷我,把我弄糊塗了,我就會放你一命?」
王隱的話,李響似乎根本沒聽進去,他忽然一跺腳,神色驚喜,說道:
「懂了!我懂了!師父您是為咱李響好!」
「師父您早就告訴我!要想晉入詭道、修成奇術,必須得心狠手辣!」
「修咱們這一道的,講究的就是兩個字:剝皮!剝的越多,晉的越快!」
「我現在還只是個偽術士,師父您一直催促我,剝了六百手下的皮,才能脫『偽』成『真』,才能成為真正的術士,才能真正晉入詭道、修成奇術。」
「我捨不得那些弟兄,一直沒動手。所以師父您動手,殺光了他們,讓我剝皮!師父您用心良苦啊!多謝師父!」
聽到這話,王隱一臉懵逼,道:「你到底在說什麼胡話,你發的什麼癲?!」
李響依舊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他的神色越發恭敬,似乎面前的王隱,是他這輩子最敬仰的人。
「噌」的一聲,他抽出腰間的長刀,指了指窗外,說到:「師父您先在這裡坐著,享用一下這些黃花大閨女,徒兒這就去剝皮!」
一邊說著,李響就往窗戶跑去。
王隱已經受夠了他的瘋言瘋語,斷定他就是為了拖延時間,趁機逃跑。
嗡!
王隱一指指向李響,一指勁氣瞬間轟出,將李響的腦袋轟爆!
但奇怪的是,被轟爆腦袋的李響非但沒有死,甚至沒有倒下。
李響的腦袋甚至不是血肉,而是一團紙。
一團紅色的紙。
李響的腦袋,炸成了一團紅色的紙屑,在空中飛舞,如爆裂的煙花。
但這些紙張並沒有落地,而是在向著四周炸裂過後,又瞬間凝聚在一起,就像是時空逆轉。
紅紙又重新凝聚成李響的腦袋。
李響摸了摸自己的頭,重新復原之後。
臉上又露出笑容。
王隱再出兩指,
勁氣轟爆了李響的心口和腹部,但炸裂的紅紙屑,又很快復原,再生癒合。
李響依舊安然無恙。
「真是見鬼了……」王隱喃喃自語。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死而復生」者。
與自己一樣,都有受傷再生的能力。
不過自己是「神通」。
而李響的能力,可能來自「奇術」。
縱然王隱有蓋世武功,但打在李響身上,卻像是一拳打在棉花里。
無力可施。
李響也滿臉驚疑,望向王隱,問道:
「師父,徒兒到底做錯了什麼?」
「您為什麼要打我?」
「三年前,我聽您的話,帶六百騎兵叛變,上山當了馬賊。」
「這麼些年,我們搶的錢一大半都孝敬給您了,徒兒一直忠心耿耿啊!」
「我知道了,師父您一定是在考驗徒兒!」
「您看徒兒我遲遲不殺那些馬賊剝皮,所以懷疑我有二心?」
「來吧師父,您就盡情的懲罰徒兒吧!托您的洪福,徒兒是不死的!」
李響自以為懂了王隱的意思,立刻撕開了自己的衣服,暴露胸膛。
他十分張狂,讓王隱隨便懲罰。
但王隱忽然發現,李響的心口紋著一個金色的紋身,紋身的內容是一枚金色的子彈。
「你心口的紋身,是怎麼回事?你是那個刺客組織的人?」
王隱指向李響心口的紋身,問道。
李響更是一臉困惑,反問道:「這不是師父您親手給我紋的么?師父您今天很怪,到底怎麼回事?」
王隱終於懂了,估計又是那個刺客組織惹的禍,可能與黑左使有關。
他忽然面露微笑,對著李響招了招手,說到:「來,李響,你坐。」
李響撓了撓頭,說到:「啊?師父,我怎麼敢坐?」
「讓你坐,你就坐。」王隱強行將李響按在了這張椅子上。
他伸出了右手,按壓在李響的左肩,問道:「師父我最近的記憶比較混亂,需要你幫我回憶回憶。我是什麼時候讓你來攻打青陽鎮的?」
「昨天晚上。」李響回答。
王隱接著問:「我那時是什麼樣子?」
李響想了想,回答:「您那時穿著黑大褂,戴著一頂黑色帽子。」
王隱又問:「我那時的臉,與現在一樣么?」
李響回答:「師父您有千張面孔,每次來找我,臉都不一樣。昨夜您的那張臉,就與現在一樣,劍眉星目,英俊瀟洒。」
王隱指了指李響心口的金色紋身,問道:「我為什麼要給你紋這種紋身?為什麼不直接給你一枚金色子彈?」
李響嘿嘿笑了笑,說道:「師父您又在釣我的魚。除了您和另一位左使大人,誰有資格得到殿主的金色子彈?我能紋上金色紋身,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聽到這些話,王隱總算長舒一口氣,看來自己確實不是李響這個賊首的師父,他的師父另有其人。
或許就是那個黑左使,打著自己的名號作惡,敗壞自己的名聲。
王隱的腦海中,已經又了一個想法。
一個能幹掉李響這個不斷再生的紙人的方法。
但在那之前,他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為什麼你們霸佔青陽鎮三個方向,卻唯獨不敢靠近劉家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