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相訂終身
跟著父親的腳步繼續朝村裡走去，剛走過幾戶人家我就再次看見了那條大黃，它蜷縮在它的狗窩之內一動不動的盯著我。而我就像打了勝仗凱旋而歸的大將軍耀武揚威的從它的門前經過，去迎娶那它本以為是它的人。狗終究是狗，哪怕把心掏出來那也是狗心。
又走了沒一會父親停下了腳步，停在了一個搖搖欲墜的門樓前。
「到了。」父親感慨的說到。
我上前敲了敲門，父親喊到：「老馮，在家嗎？」
「在家，在家，我讓閨女去給你們開門。」老丈人欣喜的答到。
「吱扭，」門便開了。
我順著門向里瞧去，正是那個我從狗口救出的女孩。她還是穿著那件紅色外套，不過這次離得近我可以清晰得看到她臉上的每一根汗毛。
白皙的膚色略微透著粉嫩，雙眼皮大眼睛，在這本就可愛的鵝蛋臉上更是讓人眼前一亮，臉上一紅，心中一顫。
她看到了我的眼神，或許不止眼神……
便嬌羞的低下了頭，把我與父親讓了進去。
剛進門便看到一位婦女同志從屋裡出來，我心想：「這一定就是我丈母娘了吧。」
果不其然，她走到父親面前接過父親手中的禮，笑著說到：「牛哥，走了一路了先進屋喝碗茶，老馮洗了手咱再說倆孩子的事。」說著便望向了正在劈材的老丈人。
老丈人急忙諂媚的答到：「對對對，翠花說的對。」
我和父親跟著丈母娘進了屋，剛進去我就看見堂屋的正中掛著一副巨大的主席像，四周的牆面上貼滿了報紙——好像是為了跟隨時代的潮流又好像是為了掩蓋那層薄紙下的殘破。
我們剛坐下，我老丈人就進來了。父親與他寒暄了幾句就說讓我出去玩。
丈母娘也笑呵呵的道：「平安啊，我們大人說話，你去找月珍玩你倆第一次見面應該有很多話要說吧？」
我想了一會便支支吾吾的答到：「嗯，她在哪啊？」
丈母娘笑嘻嘻的說：「西屋。」
我轉過身就朝西屋走去，剛出堂屋的門我便忍耐不住這不足十米的間隔立刻就奔了起來。我的腳步猶如烈馬一般，把這本就不大的院子弄得塵土飛揚。剎那間我就出現在西屋的門口，可這陳舊的屋門上彷彿有一股神秘的魔力迫使著讓我停下。
我敲了敲門，喊了聲：「馮月珍。」就抬起顫抖的雙手推門進去了。
那是一個略顯昏暗屋子，屋子的陳設也異常簡單，一個板箱，一張桌子，一張木床和床上的一個女孩。
她看著我驚喜般的問道：「你就是牛平安啊？」
我笑呵呵的說：「就是我，你的那個未婚夫。咋了，是不是我太帥了你不敢認？」
月珍那可愛的小臉上略帶認真的說到：「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傻子，村西的一個姐姐就是訂的娃娃親，直到結婚她才知道自己要嫁的是一個傻子，你看著不傻還幫我趕跑了那隻討厭的狗。」
我略有得意的說：「我看你也挺好的。白白凈凈的屁股也大，我爹經常說屁股大好生養。」
月珍聽到我的話后不高興的問到：「你娶我就是為了讓我給你們家生孩子啊？」
我見她生氣中帶著些許失落的樣子就急忙扯道：「當然不是了，我娶你是為了在太陽落山時身邊有你一起看日落、是為了在努力奮鬥時心中有你支撐夢想、是為了在春天百花盛開的時候可以為你編上一個花環戴在頭上、是為了……」
她小臉微紅，
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到：「你快別說了，家裡還有人呢。」
我急忙停下，腦海中湧現出了老師說的一句話：「心比長相好，懂比愛重要。」
月珍問到：「你會抓魚嗎？」
我從小，上過高山掏鳥，下過深河捉鱉。區區抓魚真是太簡單了，當即我就答到：「會啊，我抓魚很厲害的。」
月珍激動的說到：「那我們現在去抓魚。」說完也不等我回答便從床上跳下拉著我朝外走去。
走到院里的時候對我們那正在屋中聊天的父母說到：「爹娘我和平安出去玩了。」說完便不等答覆，拉著我繼續朝外走去。
剛出門月珍就告訴我，我們要去抓魚的地方在村子後面的溝里。我們手牽著手一起走，再次走到村口時又一次看見了那條狗。
它淚眼婆娑的望著我們，彷彿那本就不是它的且它從未擁有過的東西在它的手中失去了千萬遍。不，是爪——是狗爪。
在它凝望中我們越走越遠越走越遠，直到從它的眼中消失。一滴又一滴滾燙的淚水從它的眼中奔出，後面經過的人不明白一條狗有什麼好哭的？但我想應該是我打了它或是它今天沒吃屎……
在歡聲笑語中不一會我們就到了河邊。我脫下了腳上的鞋放在河邊又把褲腿往上扎了扎，一步一晃地踩在擱腳的石面上向水中緩緩挪去，不知為什麼赤腳站在水中就感受不到那股擱腳感了，或許是水中的石頭圓沙子細亦或是我也下了水。
我站水中，找了一個水流平緩的地方就讓月珍站在邊上看著，我挽起袖子俯下去仔細盯著水面的波動。突然，我左邊的水面波動了一下，我順著水波看去一條半尺長的草魚正在悠哉悠哉的晃蕩，說時遲那時快，我兩手潛入水底夾起草魚就把它抱了出來。
邊上的月珍見我抓到了一條大魚便高興的大喊到：「魚，魚，大魚，牛平安你太厲害了。」說完就把我抓到的魚接到手中又立馬放在了我們在河邊撿的破桶里。
快樂的時光總是很短暫，女人如此男人更是如此……
不知不覺中太陽就高高的掛在了天上，我們也拎著我們的勞動成果踏上了回家之路。
路上月珍對我說了很多，但我記得最清楚的是她說的：「牛平安，我以後就是你的人了，你要保護我愛護我不許讓別人欺負我，我這下半輩子就跟你了。」我當時答應的很痛快也很果斷……
回到月珍家時，我們剛好趕上吃飯。吃完飯後我和父親就回家了，臨別時我看著月珍揮了揮手。
晚上，我起床撒尿。經過爹娘的房間時聽到娘在窗戶那頭說到：「哎，幾年的辛苦就給老大訂了個親……」